一壯漢在劈柴,神情略顯呆滯,看起來有些傻傻的,不時的朝著屋裏看,傻笑幾聲。
一位五十幾歲的大媽端著碗煎好的湯藥從院子中路過,傻大個喊了句,“娘,藥好了?我給那妹子端進去吧?”
老婦人笑道,“還是我去吧,哎,大牛,你把柴劈好,你爹上山打獵去了,晚上一準有好吃的。”
“嘿嘿,是,娘。”大牛傻笑幾聲,繼續劈柴,眼睛卻看著屋裏,露出幾縷期待。
老婦人把藥端到禮物,笑道,“今天感覺怎麽樣?有沒好點?”
蘇霽月靠在枕頭上,身上穿著粗布衣,一臉迷茫,“好點了,王大媽,謝謝你。”
王大媽扶著她,讓她把藥喝下,“那就好,哎,來,把藥吃了,你呀,肚子越來越大了,你李大爹說了,你這到生都得躺在床上了,不能動,不然,這要是再動了胎氣,誰也救不了你了!”
蘇霽月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她已經在這農家小院住了一個月,跌落山崖的時候,頭碰到了河裏的石頭,到現在,她依然沒有記起自己是誰,為什麽會被衝到了河灘邊的蘆葦叢中,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這張床上,身邊站著大牛,還有王大媽夫婦。
王大媽說,是大牛把她背回來的,那天,大牛到河裏去摸魚,恰好發現了她,就把她背回來了,大牛傻傻的,從小就這樣,但心地善良,他們一家住在林子深處,幾乎與世隔絕,很少下山,也很少跟外界接觸。
蘇霽月喝完藥,靠回到枕頭上,在這裏一個月,多虧了王大媽一家照顧,不然,真不知道會怎麽樣,可惜,不管她怎麽使勁想,都想不起來自己是誰,從哪來的,也似乎忘記了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子,腦中一片模糊,沒了任何的記憶。
王大媽給她擦了擦嘴巴,笑道,“你呀,什麽都別想,既然都想不起來了,那就不想了吧?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等你身子好了,再讓大牛陪著到山下去看看,找找你的家人,好不好?”
蘇霽月點點頭,“好,謝謝王大媽,給你們添麻煩了。”
天黑的時候,李大爹回來了,打了一直野山雞,順便采了些藥,李大爹祖輩行醫,到他這一輩,更是勝過先祖,醫術挺高,要不是因為特殊原因,他們也不會一家人躲到這深山中來。
李大爹洗幹淨手,來到蘇霽月身旁,給她把脈,“今天感覺怎麽樣?”
蘇霽月說道,“還好,肚子沒有痛了,出血好像也止住了。”
“那就好,還是不能動,要繼續躺著,一直到你生下孩子,”李大爹拿出銀針,在她手臂上、頭部紮了幾根,“幸虧你身體底子好,不然,這麽一折騰,命都難保住,更何況你肚子裏的孩子!”
蘇霽月說道,“謝謝李大爹,我已經忘了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從哪來的。”
李大爹說道,“你別著急,我慢慢給你治,也許,哪一天能讓你記起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身子養好,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出來。”
晚上,李大媽把野山雞煮了,熬了一鍋湯,端了一碗到蘇霽月房間,“來,孩子,喝點山雞湯,這東西有營養,補補身子吧?”
蘇霽月端過去,喝了幾口,味道很好,雖然是在家徒四壁的農家,但吃的並不差,經常有野味吃,大媽一家也大方,有時候也會殺隻雞給她補補身子,“很好喝。”
“那就多喝點。”王大媽笑道,“孩子,我們都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你看你,生的這麽好看,要不,我們就叫你小美吧?好不好?”
“小美好,小美好!李小美!”大牛拍著手叫好。
蘇霽月笑道,“好,那就叫小美吧?”
喝完湯,王大媽讓大牛端了飯菜過來,她不能動,必須躺著,所以,一日三餐和洗漱都得有人伺候,要在床上呆著,這段時間,也幸虧有這一家人照看著,否則,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蘇霽月容易餓,吃的也多,這一個月下來,又胖了好幾斤,肚子越發的大了起來,已經四個多月了,李大爹會看病,給她把過脈,說是很有可能是一對龍鳳胎,要她一定好好把身子養好。
吃完飯,各自忙去了,農村人睡的早,就連雞鴨和狗都睡的早,時值盛夏,隻有林中的蟲兒還不停歇的叫喚著,田間蛙聲一片。
蘇霽月又陷入了一片迷茫,對於過去,她竟然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完全沒了一點印象,她被大牛背回來後,睡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開始,李大爹都擔心她會沒救了,給她想了很多辦法,又是針灸又是喝藥什麽的,幸虧把她給救了過來,還保住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蘇霽月很失落,她不知道是誰,也不忘了這孩子的爸爸是誰,她在想,她為什麽會掉入河中,是被人陷害的,還是失足掉落的?如果這孩子的爸爸知道了,會不會很難過?他們一定在找她吧?
想著想著,腦袋就開始發痛,蘇霽月不敢想了,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繁星點點,聽著那一片蟲鳴鳥叫,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
五個月後,幾聲嬰兒的啼哭刺破黑夜,在王大媽一家的精心照料下,蘇霽月順利產下一兒一女。
王大媽抱著孩子,高興不已,“生了,生了!瞧這小臉蛋,多好看?”
蘇霽月滿頭大汗,躺在床上,一臉幸福的笑,窗外,正下著大雪,屋裏燒了一大盆木炭,很溫暖。
李大爹給孩子檢查了下,“挺好,孩子很健康,小美,你終於熬過來了!說真的,不容易啊!”
大牛傻乎乎的看著孩子,“真好看,真好看!小美真能幹,一下就生出兩個寶寶來!”
王大媽抱著孩子,就跟抱著自己的親孫子,這些日子,他們和蘇霽月在一起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對她就像是對待自己的親閨女,早就把她當成了一家人。
李大爹笑道,“好了,你別老抱著孩子了,趕緊的,給小美做點吃的去,大牛,去殺隻雞,給你妹妹補補身子。對了,明早到河裏去看看,能不能撈到點魚,魚湯下奶。”
王大媽說道,“這麽冷的天,估計河裏也結冰了,怎麽摸魚去?沒事,要是奶水不夠,我們不是還有奶山羊嗎?有的是羊奶喝,我都給她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