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秦曜辰拒絕地很幹脆,現在什麽重大的會議,集團怎麽了,全都比不上蘇霽月的身體狀況!
“請您三思而行,”金助理又說道,“秦老太太可是快回來了,聽到董事會對您不滿意的評價的話,隻怕是……對這位言小姐的生命安全不太好。”
秦曜辰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
看了看病床上麵無血色的蘇霽月。
他不能這麽任性,還要肩負起整個秦家,以及給她一個遮蔽的港灣!
秦曜辰深情地凝視了一眼蘇霽月,站起來,淡淡地說了聲“走吧,去開會”,轉身出了病房。
秦曜辰和金助理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病床上的蘇霽月才慢慢睜開眼睛。
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觸碰到原來是兩次眼角膜移植手術留下來的深深的疤痕,現在通過手術做成淚痣遮掩了的左眼角處。
她隻聽到秦曜辰和金助理的談話,不知道秦曜辰究竟是什麽意思。
但是,她也能依稀辨別出,秦曜辰對言小燕的別樣情愫,為了言小燕的安全,再不願意去開會,都不得不去。
忽然,內心一揪。
疼,喘不過氣來的疼。
難道……她是在吃醋?
不!
蘇霽月被自己這個瘋狂的念頭嚇了一跳。
她隻有一年的時間,是用來報仇的,不是用來談情說愛,亂吃飛醋的!
蘇霽月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起身,打算去上廁所,剛到廁所門口就迎麵碰上剛從廁所裏出來的林玉溪。
“你……你在這裏幹嘛?生病了嗎?”蘇霽月有點心疼,這個女孩子是她親手照顧著,一點一點帶著成長了的啊。
“萱……不對,言小姐,不是我生病了,是我的一個同事……”林玉溪的眼神閃躲著,因為眼前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像她的偶像月月了。
“同事?誰?”蘇霽月內心一驚,不管是誰,不管是不是《春花》欄目組的組員,電視台在趙立被辭退,秦曜辰接手之後,來了一次大換血,所有的人都是她親自招進來的。
無論是誰,她都放心不下!
林玉溪愣了愣,諾諾地說:“是薑偉禮……”
蘇霽月忽然發覺自己有點失態,在林玉溪看來,她應該是不認識言小燕的,更何至於言小燕會過問她的同事呢。
淡淡地笑了笑,眼神裏滿是擔憂:“我……我是看著你額頭包著紗布,好像身上有不少淤青,畢竟是認識的朋友嘛,有點擔心你。看你的樣子,你的同事應該也傷的不輕。”
林玉溪恍然,抬手摸了摸包紮好了的繃帶,微微搖了搖頭:“謝謝言小姐的關心了,我沒事,隻是點輕傷,薑偉禮他……剛醒不久,醫生檢查了,除了外傷,沒什麽大礙。”
“哦,那就好。”蘇霽月稍稍放心了,但是又想到什麽,緊張起來,“你怎麽會和薑偉禮同時受這麽嚴重的傷呢?誰打的你們嗎?”
她早就看出來薑偉禮特別喜歡林玉溪,按照薑偉禮的人品,不可能和林玉溪動手,肯定是他為了保護林玉溪受的傷!
“是……”林玉溪低垂了眼,搖搖頭,“沒事了,都過去了。”
見林玉溪不願意說,蘇霽月才歎了口氣,說道:“好吧,那你先忙吧,薑偉禮在哪個病房,我想去看一眼。”
林玉溪愣了愣,忽而雙眸大放異彩,很高興地說:“嗯呢,他在7023,您先去,我上個廁所就去。”
蘇霽月點點頭,轉身往7023病房走去。
林玉溪看著蘇霽月離開的背影,身姿和氣場實在是太像她的月月了!如果薑偉禮看見這位言小燕小姐,一定會很高興吧!
仿佛是上天憐憫月月,派這麽像的一個人來代替月月活完她沒能活夠的人生呢!
林玉溪很開心,很快上了廁所就趕到了薑偉禮的病房,進去之後發覺蘇霽月和薑偉禮聊得很好。
“這樣啊,沒關係的,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成功熬過去,同事的冷漠也隻是暫時的。”蘇霽月笑了笑,輕柔地說道。
雖然表麵上在笑,實則內心很難受。
是她親自招的,共事了這麽多年的組員啊,竟然在林玉溪和薑偉禮這麽受欺負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哪怕是向大老板聯名投訴新來的製片人談飛揚也罷。
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打得半死。
工作能力蘇霽月親自見識過,毋庸置疑的。但是人性呢?這麽冷漠嗎?
還有,林玉溪和薑偉禮都是她打心眼裏疼愛的人,以前還因為他們受孫製片的欺負,還和上司鬧過很多次,可是現在,兩個人都傷得這麽重。
“不,我不那麽認為,這一次他們的表現這麽冷漠,下一次,我不相信他們會施以援手。”薑偉禮則不以為然,他可渾身上下被包紮得跟個粽子一樣!
“我覺得吧……”林玉溪諾諾地開口,插了一句嘴,“不是這樣的,我覺得他們的選擇是對的。”
吸了吸鼻子,把那撮土得要死的劉海撥弄到耳後,林玉溪接著說:“相反,薑偉禮,我很感激你能幫我,但是我覺得做錯的是你。隻要我認錯,我們就不會丟工作,隻要你不那麽強烈地反抗談製片,最多……最多是我一個人受不了他的針對離開,你……你可是有一個家庭要承擔的人啊!”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離開了電視台,就找不到工作,就要餓死了!是你的命重要還是一份工作重要,我沒法眼睜睜看著你被打死!”薑偉禮幾乎是吼出來的,粗紅了脖頸。
“你別忘了,你還有病重的父母啊!他們還在等著你的工資付醫藥費,你這個樣子,能出事嗎?你現在重新去找工作,有那麽容易嗎?能找到現在這麽高工資的工作嗎?別”
林玉溪實在不忍心,這些同事,月月在的時候,都承接著月月的照顧,由月月為他們爭取來的高薪。他們都是些窮苦的人啊,哪裏有資格任性呢?
薑偉禮眼眸中的光閃了閃,不再怒吼,恢複了平靜地說:“你知道我有病重的父母,知道大家的日子都不容易。那你呢?”
“我?我知道我肩上的擔子有多重,所以我沒有輕易丟掉工作啊,我已經很努力地在爭取談製片的認可……”林玉溪愣了愣,話還沒說完就被薑偉禮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