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先和她闡明利害關係，不要讓她總是破壞自己的計劃才好，於是對著蘇霽月說道，“你回家，肯定想要和阿姨說一會兒話，你們回房去說把，等一下飯好了再來叫你們。”
“好。”蘇霽月點點頭，就隨著李穎回了房間，其間顧安然瞪著她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但是她隻是淡淡地回望了她一眼。
顧家的人都重視他們的家業，他們都是從破產的邊緣走過來的，自然知道全很利弊，所以在她還是秦曜辰看中的人，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們是不會像從前那樣寵著她，讓她隨意欺負自己。
她不由地深深感歎，什麽時候，她也開始把一切都往利益方麵想了，或許是經曆了太多，她已經不能再像從前那般單純地看待事物。
眼底充滿了疲憊，但是她還是要強打起精神，因為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她去做。
到了房間，她將門都掩上，這才坐在了李穎的對麵，她的臉上還殘留著擔憂，“霽月，你對安然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分了，她還是一個孩子。”
“過分？那她以前在欺負我的時候，你不覺得過分？你就是覺得我理所當然應該讓著她？”就是因為從小她對自己灌輸的思想，所以導致她凡是都要以別人為先，所以她的性子變得越來越懦弱，知道變成今日這般的不自信。
“媽不是這個意思，你這樣和安然炒，以後她肯定會變本加厲地在我的身上討回去，你也知道我在顧家過得沒有那麽的稱心如意。”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濃濃的憂傷，蘇霽月抬頭望去，看見了她那頭發上已經有了幾根白頭發，她眸光鎖定，心中暗暗吃驚，突然變得很是慌張。
那觸目驚心的白色仿佛印在了她的心中，在訴說些什麽。
“媽，你有白頭發了。”她說道，她想到當年的李穎，溫柔美麗，像是可以年輕永存一般，但是現在她還沒有多大的年級，卻像是蒼老了十幾歲。
“我的頭發早就有很多白頭發了。”她歎了一口氣說道，“要不是因為染了頭發，還有更多。”
蘇霽月因為這一生歎息陷入了無邊耳朵愧疚之中，她細細地看了一眼李穎，發現她真的老了很多，臉上的妝畫得比以前要濃了很多，這樣一點都不好看，反而顯得有了歲月的沉澱。
她不敢去看，剛不敢去想，如今她妝容下的真實麵容是什麽樣子，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媽，你有後悔過嫁到顧家嗎？你要是現在後悔了，我可以帶你走，你和我一起去生活。”她說道，眼神期待地看著李穎。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你叔叔他對我很好，我嫁給他從來都沒有後悔過，你不知道當年要是沒有他，我們母女就隻能流落街頭。”她說道一般就卡住了，像是不想再往下說下去一般。
但是蘇霽月卻發現了她神情中微妙的變化，她上前一步，緊緊拉住她的手，發現粗糲的可怕，她的心顫抖了一下，但是還是問出了口。
“媽，你告訴當年的事情好不好，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我很想要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和爸爸離婚，還有爸爸在哪裏，你知道嗎？”
她一股腦地問道，沒有看見李穎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我不是和你說過，不要再提起這些嗎？霽月，你不需要知道這一些，那個時候你還小，你什麽都不懂，你不要提起這些事。”
“為什麽，媽媽，我有權利知道我的父親是誰？”她發瘋了，為什麽一聽到她提到自己的父親，李穎總是這樣的一副神情？
“他是一個混蛋，折磨了我好幾年的混蛋，我好不容易解脫了，你就不要再問我了好不好。”
“霽月，你現在也有了一個家庭，你隻要好好對待曜辰，他就是你最好的歸宿，媽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應盡的職責，但是看見他對你這麽好，我心中很欣慰，自己的女人終於可以安穩地過了一生。”
“我最怕的是你重蹈我的覆轍，現在沒有，我打心裏麵高興，你別再問了，這樣隻會讓我想起不好的回憶。”
秦曜辰對她是好，但是是為了什麽？她現在還不能確定，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
“我就隻是想要知道他是誰，為什麽那麽難？”蘇霽月看著李穎說道。
見她已經打定了心思要問出一個結果，李穎隻覺得自己心力交瘁，可是看著女兒這張急迫的臉龐，她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你如果真的想要知道的話，那我就告訴你好了。”她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滄桑，“他是一個混混，也是一個流氓，和他在一起的時光，是我覺得比在地獄還要難熬的時候。”
“他那個時候根本就不管我們，隻知道要錢，要是沒有錢就來打我們，我是受不了了，這才帶著你嫁給了顧良。”
“雖然在顧家的日子也不好過，但是比起以前那不是人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她很快就結束了回憶。
“霽月，你現在很好，忘了這一切，你沒有這樣的父親，你的父親是顧良，知道嗎？”
蘇霽月的表情愣愣的，像是沒有回過神來，為什麽李穎講的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她原來以為自己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是顧良橫刀奪愛，這才造成了自己的悲慘人生，為什麽會這樣？
“那你知道他已經死了嗎？”她喃喃自語。
李穎因為坐得比較遠，所以就沒有聽見，於是皺著眉頭問道，“你說什麽？”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
“我不知道，自從來到顧家，我就沒有回去過，那裏有我最痛苦的回憶，我一點都不想要回去，讓自己陷入痛苦之中。”
“當初真的是因為他這樣，所以你才和他離婚的嗎？”蘇霽月眼神灼灼望著李穎。
她不想相信，更是不敢相信，事實和她想得出入太大，她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李穎看見她那灼熱的目光，下意識地扭過頭，不敢去看她，“我說的都是事實，你也不用太難過，就當她不是你的父親，畢竟你也從來沒有見過他。”
怎麽可能不難過，蘇霽月覺得現在自己的心好像被人切成了一片一片，還在滴著血，她所幻想的爸爸，一下子變成這樣一幅模樣，她怎麽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