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以一敵二
五柄劍形真氣呼嘯貫穿長空,疾馳刺破血雲,忽裏哥台趁機身子一轉,破開一個缺口,從血雲包圍中衝了出來。
??“鍾門主!”莊眾和黎思大喜。
??‘浩然正氣’是正義門的絕招,鍾千諾曾用來製止失了魂的莊眾。
??諸人身後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兩位小友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幽兄,怎得這麽好的興致在此和西夷國師過招,也不叫上小弟,莫不是嫌棄小弟修為淺薄!”
??一個身穿藍色布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落在莊眾身旁,不是鍾千諾又是誰,身後是成中子等正義門高手。
??“鍾門主,你們終於趕來了!”莊眾和黎思鬆了一口氣,向淳於南、神算子和辛紅娘等人介紹,知是正義門門主,神算子也麵露喜色。
??幽畢亭表情嚴肅道:“何必我請,凡是有利的地方鍾兄一向是趨之若鶩的。”
??鍾千諾凜然道:“幽兄,本來上次比試輸了,貴教的事情我是不應再幹涉了,但是這次實在幹係重大,事關天下蒼生,小弟明知不是幽兄的對手,也不得不違背諾言一次了,還請幽兄先放了淳於小兄弟,如何?”
??幽畢亭閉上雙眼幽幽道:“你我鬥了半輩子,何必說這些虛偽的話,想要淳於南,自己過來拿便是!”
??食指一彈,一道紅色血氣鑽入淳於南胸口,淳於南頓時手腳僵住,動彈不得。
??鍾千諾淡笑道:“小弟與幽兄交手數次,無一能勝,哪兒敢還妄言與幽兄較長短!”
??忽裏哥台遠遠叫道:“鍾門主,今日勢險,不如你我聯手如何?”
??神算子、莊眾等人暗思:“和忽裏哥台聯手本是最好的選擇,隻是鍾千諾性情清高,嫉惡如仇,恐怕不會和敵國高手合作。”
??鍾千諾沉吟一番,道:“國師是外邦高手,鍾某身為天朝之人怎能和國師聯手對付我中土同胞!”
??果然!
??可鍾千諾隨即又道:“但今日事關天下百姓,非鍾某一人榮辱,倘若因為鍾某的固執,未能阻止血淵教陰謀,豈不成了天下的罪人!不過還請國師答應鍾某一個條件,否則鍾某不能答應與國師聯手。”
??“什麽條件?”
??“今日一戰,生死難料,不過我希望這一戰之後,不管生死勝負如何,國師都要立即離開中土,不得再覬覦我中土河山!”
??在場諸人無不欽佩,鍾千諾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就算死後也為天下著想。
??“我答應你!”忽裏哥台回答的很幹脆。
??幽畢亭睜眼冷道:“假仁假義,惺惺作態!”
??忽裏哥台率先出手,淡白色真氣不停轉動,形成一個小型龍卷風奔向幽畢亭,幽畢亭彈出一顆赤紅血珠飛向龍卷風底部。
??“好一個釜底抽薪!”
??遠處療傷的於乘風和淩慕華不禁讚道,忽裏哥台的龍卷風聲勢浩大,幽畢亭不與之硬碰硬,用一顆血珠從底部瓦解,力從地起,再凶猛的龍卷風,隻要最下麵的力量之源被切斷,也隻是徒具外形的清風罷了。
??忽裏哥台也沒想到自己得意的一招如此輕描淡寫地被破了,一個變招躲到一旁,幽畢亭沒有追擊,不是他不想趁勢給忽裏哥台重創,而是一旁鍾千諾的劍氣已經攻過來了!
??三道血雲凝結在身前,鍾千諾的劍氣一連刺破兩道,落在最後的血雲上化成虛無。
??“河嶽日星!”
??鍾千諾一掌向上,一掌向下,幽畢亭頭頂腳底同時出現兩股真氣。
??“好一招河嶽日星,上下兼攻,鍾千諾,你今日總算全力以赴了,好!就讓幽某領教下正義門世代嫡傳的絕學‘正氣歌’!”
??幽畢亭大喝一聲,臉上浮現奇異紅色紋路,一個巨大的頭顱把他籠罩住,大嘴一張,上下夾擊的兩道真氣被巨大頭顱吞噬掉。
??“萬古丹青!”
??鍾千諾變掌為指,指尖激射出青色真氣,一下子洞穿巨大頭顱,接著又射出一指,幽畢亭側身跳躍躲避,忽裏哥台大吼,轟過來一拳,幽畢亭雙手交叉放胸口。
??‘轟’的一聲巨響,真氣炸裂,幽畢亭衣袖殘破,忽裏哥台右手鮮血淋淋,卻是掌背的皮肉沒了!
??辛紅娘原本以為周啟山等人已經是絕頂高手了,可是眼前這三人一招一式莫不蘊含巨大威力,周啟山、於乘風之流恐怕不是這三人的一合之敵。
??“道義之根!”
??鍾千諾瞄準空隙,一道粗壯的真氣打在幽畢亭身上,幽畢亭麵色微紅,虛晃一招遠離鍾千諾。
??“幽兄,你非我二人合力之敵,隻要現在離去,我們絕不追究!”鍾千諾勸道。
??神算子大急:“鍾門主不可!今日放虎歸山,他日後患無窮!”
??鍾千諾擺手道:“我與國師聯手,已失道義在先,隻要幽兄答應回到北方閉關,從此再不出世,小弟發誓即刻罷手!”
??忽裏哥台止住血後道:“不錯,老夫也是此意!”
??幽畢亭身軀一震,將金色殘袍震碎:“廢話少說,憑你們兩個人想讓我退而避之,還差些!”
??鍾千諾歎息道:“如此,幽兄,小弟得罪了!”說完眼露精光,躍起大喝‘霧露寒暑’,正是正義歌中最為凶險的一招,此招蘊含四種不同的真氣,交相融匯,兼攻、困、殺為一體!
??忽裏哥台也是甩掉手上血水,飛奔攻向幽畢亭,身前三道龍卷風呈包圍之勢。
??幽畢亭一指點在自己額頭上,畫了一個詭異符號。
??“血祖真身!”
??幽畢亭頭上憑空出現一個小型血潭,然後雙掌合十,血水流向幽畢亭,不斷翻湧,轉眼幽畢亭化成了一個猙獰恐怖的血人!
??血人伸出一掌用力一握,鍾千諾的四股真氣仿佛被捏住,停滯在半空中。血人看向忽裏哥台,忽裏哥台心裏一咯噔,心生不妙,剛想撤退,血人已經失去蹤影,瞬間到了忽裏哥台身後。
??“糟了!”忽裏哥台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一隻血琳琳的手插入後背,貫穿到胸前!
??血人抽回手臂,忽裏哥台胸口留下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如爛泥一般倒在地上。
??從血人攔截鍾千諾的攻擊,到擊殺忽裏哥台,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眾人尚未反應過來,忽裏哥台已經斃命。
??“好恐怖,在兩大高手的夾擊下居然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反殺一人!”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阻擋這個惡魔!
??血人看了看手臂上的鮮血,猛的一揮,數十滴飽含真氣的血液向鍾千諾激射而去,鍾千諾左閃右避,還是被幾滴血液擊中。
??血人身上的血水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幽畢亭慘白的麵孔,幽畢亭迅速拿出幾枚丹藥扔進口中,臉色回複了一絲紅潤。
??鍾千諾想要起身,幽畢亭已經伸指封住他全身的經脈,正義門成中子等高手衝上來救援,幽畢亭手掌間凝聚一柄氣刀,對準鍾千諾,成中子等人投鼠忌器,不敢再前進。
??鍾千諾苦笑道:“幽兄天下第一,小弟佩服。”
??幽畢亭此時也是氣息極弱,剛剛施展的血祖真身秘法對他消耗極大,若不是出其不意地先將忽裏哥台擊斃,陷入拖延戰,恐怕誰勝誰負還真是未知之數!
??幽畢亭道:“世間唯有你的心思我猜不透,今日若說我勝你敗,我還是不信,我甚至有種感覺,仿佛就連今天這場戰鬥的一招一式都在你的算計中,你說奇怪不奇怪?”
??鍾千諾道:“我全身經脈都被你封住了 ,哪兒還有還手的餘地。”
??幽畢亭散去氣刀,真氣凝聚指尖,對準鍾千諾額頭:“除非你死在我麵前,我才信!”
??“慢著!”一個年輕身影出現。
??“喬冬!”莊眾和黎思看清來人身影急吼道,“喬冬你快走,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喬冬卻仿佛聽不見,慢慢走來,表情複雜地看著幽畢亭道:“不要再殺了,義父!”
??“義父!”
??莊眾和黎思驚詫萬分,不可置信道:“喬冬,你,你是幽畢亭的兒子?”
??幽畢亭放下手指道:“你來做什麽,我不是傳令讓你回總壇了嗎?”
??喬冬臉色悲戚道:“孩兒在回去的路上知道義父來到了東京,聽說有許多人要對付義父,孩兒擔心義父的安危,所以折返回來。”
??幽畢亭淡淡道:“現在你已經看到了,義父很好,還不快回去!”
??喬冬低下頭,長發遮住了麵孔:“義父,我在東京的這段時間聽人說,我們血淵教是十惡不赦,殺人如麻的惡魔。”
??幽畢亭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你怎麽看?”
??“我不信!”喬冬突然吼道,“可是我看見的是我們的教徒在東京燒殺搶掠,各大門派視我們如洪水猛獸!義父,你不是從小教導我要行善事,揚正義嗎?為什麽我看到的和你說的完全不一樣?”
??“我從小在教內長大,聽到的都是血淵教如何如何的好,可是這次出來後,我甚至不敢對外人說我是血淵教的人,我害怕他們一聽說我是血淵教的,就會把我看做妖魔!”
??幽畢亭看著喬冬歎道:“你自幼在我身邊長大,你的性格脾氣我很了解。”
??“世間險惡並非以美醜來區分,好人惡人也並非一人之言可斷。”
??“那…我爹娘呢?”喬冬聲音極其微弱。
??“嗯?”以幽畢亭的修為,再細微的聲音也能聽見,“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這麽說是真的了?義父!”喬冬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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