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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後來者居上(一)

  明鐸一挑眉說:“婉兒,朕雖然不知你們三個自小長大的情分有多深,可看你這個樣子便知是不一般的。隻是若是他真的做了這些事情,就算為啥你們兩個的麵子朕想救他,可是國法難容天下人是不會答應的。”


  楊婉失神,自己不能表現的過於在意,可又不能眼看著關子君入獄而見死不救,急得出了一頭的汗。


  明鐸看著跪在地上的楊婉無奈的笑了,把楊婉扶起來坐下,溫柔的說:“朕知道,自婉兒進宮以來從未跟朕要過什麽東西,朕也知道實在是虧欠婉兒太多,可是婉兒你不知道,這次的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代替富貴人家公子哥去當兵的貧苦孩子們一上戰場沒回來的就有一大半。因此百姓十分有怨言,這件事情若是不妥善處理朕實在是無顏坐上這龍椅了,會愧對天下人呀。朕答應你,這件事情一定徹查,若是關子君無罪朕一定不會冤枉的,你且放心吧,相信朕,朕絕不會讓無辜的人蒙冤。”


  楊婉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可還是控製不住的流出了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在黃花梨的桌上。


  明鐸在一旁說了半天的話,才緩過來點,夜深了楊婉就歇下了,關於生辰的事也沒說個所以然來。


  一晃眼就過去許多日,蘇純純早就來了,後天就是楊婉的生辰宴,皇上特意安排在了毓慶宮裏舉辦,是宮中有經驗的姑姑太監們準備了很久的。但在生辰宴之前得先參加冊封禮,安排在明天的是宮中難得一次的冊封禮,皇上想要楊婉在她生辰時以宮中最尊貴的貴妃的身份出席,這樣費了心思的縝密安排實在是難得。


  今早摸黑起來梳洗打扮,沐浴焚香把冊封吉服穿上才走出了門。蘇純純慌裏慌張的跑過來,邊跑手還摸著頭上的髻亂了沒有,想她也是起晚了的。


  匆匆跑到跟前說:“嘿嘿,靜語姐姐,今兒我又起晚了,幸好趕得上,不然得後悔死。”


  吉服不便,頭上的珠玉又過於沉重,在蘭香和藥柔的攙扶下不敢低頭昂著下巴說:“趕上就好,我正差人叫你呢,快走吧。”


  蘇純純點點頭,趕緊跟在後頭。不怕別的,而是怕錯過這少有的大型冊封禮的隆重場麵,還真沒見過呢。


  一路邁著大步跟去了,緩慢而冗長,太和殿內喊著:“妃跪~!”


  “宣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惟讚宮廷而衍慶,俊明肅恭,懿姿純貌,著晉淑妃為敏淑貴妃,薏嬪為薏妃,茗嬪為茗妃,佟佳貴人為冰嬪,烏蘇貴人為頁嬪,饒貴人為饒嬪,欽此~!”


  “授冊~!”


  “授妃~!”


  “行禮~!”


  冊封大禮結束,各宮到慈寧宮謝恩,蘇純純就和藥柔先回去了,畢竟還要忙好一陣呢,心想等著腿和腳可等不得了。


  一眾人去慈寧宮,太後其實心裏也懶得再加教導,隨便說了兩句打發去就散了。

  靜語今天眼睛一直不離著楊婉,鈴兒昨兒回來把在府裏打聽到的一切都通通告訴給了自己,無非是關子君管的征兵出了事,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眾人一散靜語三步兩步就追上了楊婉,拽住她的袖子,楊婉掉頭來看,有些驚訝。


  靜語拉著楊婉到一旁無人的小道上去說話,邊走著邊說:“姐姐是拿我當外人了?這樣大的事情也要瞞著我,讓我派人回家去了一趟才知道的。”


  楊婉垂眸失神,良久說:“你知道我的,這樣危險的事情哪裏能讓你參與進來?子君哥哥出事也有十幾天了,可大理寺的案子久久斷不下來,你既已經知道了緣由,那就全都告訴你也無妨了。我找方芊玉和容嬪喝茶不過是因為玉妃是戶部尚書家的女兒,戶部管著那些貧苦人家孩子的戶籍,我雖然知道他們父女關係不好,全家人都苛待她,可我還是想試試看。容嬪雖是個不成器的,可他外頭的哥哥也是軍營裏的將領,起碼能說得上話。因子君哥哥是我父親的舊屬,又是他親自舉薦必須要避嫌,所以如今朝中無人替他說話,不是我不再加打點可該如何是好呀?”


  靜語看著楊婉焦急無力的臉,這些日子為關子君奔波勞累,昔日紅粉的麵頰已經變得蠟黃,顧不上吃飯也睡不下覺,再這麽下去身子可不是要熬壞了?

  如今是楊婉抓著靜語的手,靜語反手一把抓住楊婉的手,二人手上的杏梨鐲叮當作響,靜語看著楊婉說:“姐姐何必為此事如此憂心?你的身子都作踐成了這樣,難道姐姐是忘了我會擔心姐姐?忘了這世上還有一心一意在乎你的人?子君哥哥的事咱們隻管盡力的去求皇上,若是不成再盡力打點,其他的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若真是累垮了身子讓子君哥哥知道也是要難受的。姐姐向來是思慮周全的,怎麽到了這件事上就亂了分寸?”


  楊婉垂眸落淚,靜語一雙桃花眼也噙滿了淚,“姐姐啊,你教我好是擔心。為了琢磨你到底是是因為什麽事兒忙得不可開交。我是日日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夢裏都琢磨著。外頭人說姐姐是駐京大將軍的貴女,就應該榮華富貴,都享受著。可言兒不管姐姐這些身外之物有沒有?起碼別把身體累垮了長命百歲才好。”


  楊婉淚如雨斷輕咬下唇抽泣的說:“這些日子我也憋屈的很,這樣的煩心事不敢告訴你,我怕擾了你心緒不寧成我這副模樣,誰知道這說與不說竟沒什麽兩樣。如今你知道了,我也算鬆了一口氣。大概是能吃的下飯了,去我宮裏商量商量對策,也好好的吃個飯。”


  靜語臉上掛著淚笑著看楊婉說:“姐姐開了胃口自然是好的,還叫小廚房的人盡心做一些愛吃的才行。”


  說著吩咐了念珠先回去小廚房回話。


  靜語和楊婉手拉著手拐出了無人的角落誰知沒走幾步就看見了迎麵而來的饒嬪,自從前些日子馬爾泰氏就在皇上跟前十分得臉,聽說是通曉詩書進禦書房伺候筆墨去了,這宮裏許多腹有詩書天文地理都知曉的人還沒進去伺候筆墨,怎麽這樣的差事竟輪著她了?保不準又是使了什麽法子抱了誰的大腿。

  饒嬪素日行事低調無論得寵與否從不張揚。從前依附於皇後的門下,皇後縱然倒台縱是是誰也沒想到的,她失了這樣大的一個靠山自然得自尋出路,如今她是看來發展的不錯。


  饒嬪的心思在這深宮裏是數一數二的,否則這麽許多年也不見有人特意是針對她的,將自己的心思藏得這樣深,一定是有大計謀的人,她的眼光十分長遠絕不會拘泥於此。就是如今也猜不到饒嬪到底要的是什麽?行事神秘從不張揚,就是跟著頤瀾這麽多年,有為她前仆後繼上刀山下火海的交情,可她們也沒有多麽交心。想來她也是不容易的,從前在潛邸的時候就跟著皇上了,如今潛邸那一批舊人屬她的位分低,七八年的連個孩子都沒有,若再不盤算盤算可如何立足?在這裏饒嬪好像從未有什麽知心的朋友,就連和利益掛鉤的也不見有。


  饒嬪瞧見了她們兩個,緩步走上前來輕聲細語的福身行禮說:“臣妾見過敏淑貴妃見過薏妃娘娘。”


  楊婉向來不是個對別人熱情的主兒,靜語還是好麵子些逢人的交際還是愛搭理的。


  靜語往前去微微笑著,讓人分不清是敵是友的說:“饒姐姐多禮了,姐姐資曆高是這宮裏的救人。而且姐姐已是嬪位哪裏用得著?”


  饒嬪笑著,“平日裏總不愛和二位娘娘交際,卻不知娘娘們是這樣心地好的,日後還要多多照拂。”


  薏妃臉黑,她向來不喜歡這樣的客套話,心生反感誰要照拂她呀?


  “姐姐這話說的可不再理,如今姐姐正得聖眷,在皇上麵前十分得臉,哪裏用得著妹妹照拂?還請姐姐多加照料才是。”


  饒嬪還想說什麽,靜語早拉著楊婉走了,饒嬪在原地笑了,好一個真心換真心的薏妃,看來薏妃很是張狂,不待見自己這樣那就走著瞧吧。


  回去永壽宮桌上已經擺了滿滿的好菜,二人坐下酣暢淋漓大吃一頓,其間不乏美酒佳肴,談笑風生。屬實是這段日子裏為數不多的歡樂時光了。


  酒足飯飽後,兩人靜靜坐著,因著飯桌是擺在後院的涼亭裏的,兩個人靠著椅背在那裏休息,楊婉看著靜語突然嘿嘿笑了,“你說小時候咱們哪裏能想到這樣的時光,還當是咱們三個永遠在一塊兒玩兒呢。隻不過長大了,物是人非吧。就是給咱們自由能出宮去聚在一起,也不一樣了,終究是回不去了的。”


  靜語微微眯著眼睛有些微醺,咧著嘴笑,“姐姐可少有這樣的感歎,剛進宮時我也恍惚了一陣兒,可後來想想,人生大抵如此吧,每個人都會經曆的,不如往前看看。繼續往後走,看看結尾是個什麽樣子?到底活成了什麽?也不知道這一生值不值得來過?”


  楊婉笑,靜語也笑。


  後來連個人就這樣睡著了,念珠和月裳攙著楊婉,鈴兒蘭香攙著靜語雙雙進了屋裏去躺著。


  沉沉的睡了一大覺再醒來就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還要梳妝打扮去參加生辰宴,雖是自己的可仍要注意儀態。蘇純純匆匆從春禧殿趕來,她永遠是活潑的歡笑著的傻憨憨。靜語每每見了她都能一掃心中的陰霾,邊坐在鏡子前插簪子邊笑著跟她:“不知為何你總是這樣高興,瞧著你就惹得我高興。可是我的活寶呀。”

  蘇純純笑的可愛,“娘娘覺得高興就好,若是瞧著我心裏就別扭可就糟了,我可怎麽敢在宮裏住下去呢?”


  瞧她們兩個笑著,楊婉都已經穿戴整齊妝容精致的站起來準備走了,看她們說:“啊呀呀,若是再說笑你們可就要坐到最後頭了,快走吧,人家都到了,就算是我過生辰,也不能這樣擺架子吧?”


  靜語匆匆弄完站起來拉著她們兩個就走。


  “還愣著幹什麽?今日的菜品都是顧大廚掌勺,那樣的美味我可不想吃殘羹冷炙,要趕著去才行,快點兒~”


  三個人疾步而行到毓慶宮門口,立馬做了一副高貴的姿態來,抬腳邁進去,滿身的雍容華貴的帝妃儀態。


  瞧見早早來了卻坐在邊邊角很不起眼地方的饒嬪,靜語心中不屑:又是這樣的把戲,她先坐在這裏然後開席了之後皇上再叫她上去,可不是出盡了風頭?要不就是故意坐在那不起眼的角落裏少一些存在感不叫大家注意才能更好的掩藏實力不是?

  【小劇場之奕親王府的二三事】


  蘇純純出生不高,但本性純良,願意和府裏的下人們打交道,說說笑笑,有好吃的好玩兒的也願意和他們分享起來。所以在王府裏沒有人瞧不起她,反而當親福晉的供著。


  王府裏有一張大的嚇人的石桌,知允常在上麵練字寫信。


  下午,正是微風習習不冷不熱的好時光。後院兒的花兒也開了,還讓煙澤沏了一壺好茶來擺在一旁,又叫空空把格格請來玩。


  蘇純純蹦躂兒的來了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抬起頭來看知允說:“爺今兒個不進宮裏陪皇上有空和妾身玩兒了?”


  知允和風微微笑,“哪裏?是專抽出的空要陪陪咱們的格格呀。”


  “哼~”蘇純純小嘴一撅裝作生氣說:“咱們的格格?爺是嫌棄我了,咱們?要和誰咱們呀?”


  知允笑著賠罪,迎上去說:“蘇格格,爺話是這麽說,誰敢跟爺咱們呢?這可是皇兄禦賜的婚事量他們誰也不敢。好純純,看爺給你準備的好東西,可別再惱了。”


  說著變戲法的拿出一支點翠釵來,上麵還鑲了一顆鴿子蛋大的東珠,蘇純純素來喜愛這些女孩子家家的東西。知允也是拿住了這一點,生氣了就哄哄,生氣了就哄哄。


  果不其然蘇純純眼睛一下子放光,咯咯咯的笑個不停的追著知允拿那支釵,歡笑聲充斥著奕親王府的整個院子。


  空空在一旁瞧著,心裏暗暗的笑,奕親王府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十三爺日日都很開心,日子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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