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撕破臉皮相和離小小祺林初見世
烏雅福晉百般傷神站在那裏,眼看就要搖搖晃晃的摔在地上,靜語眼疾手快早就讓鈴兒抬了把椅子過去給烏雅福晉坐了,烏雅福晉眼神飄忽晃著身子探著椅背坐下。
明鐸支支吾吾不怎麽好意思說,“弟妹你看如何?”
真是叫的出口這聲弟妹,德親王都說了要和離的,不好這樣說,可是也不能剛提了和離就叫人家烏雅氏吧?
烏雅福晉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不過總算緩過來了一些,並沒有理會明鐸,而是看著德親王,她昔日的夫君說:“德親王這話好口氣,怎麽先帝賜婚時不見親王抗旨?如今倒念起舊情說記著清吟兒了?妾身愚鈍,實在不知道王爺為什麽心裏念著清吟兒卻專房獨寵柳月瓊?還是妾身實在不懂男人的心,都是這般見異思遷。”
烏雅福晉少有這樣說話,不給別人留顏麵,想來定是氣極了的。
烏雅福晉不搭理皇上。可眾人並不覺得尷尬,烏雅氏大家大族,是京城中的顯赫名門,就是駁一駁皇上的麵子也無妨的。
德親王坐在那裏手裏捏著酒杯正往嘴裏灌酒,停住說:“福晉記恨我也無妨,是本王對不住你在先,福晉有什麽要求提便好,月瓊眉眼裏和吟兒十分相似,每每看見月瓊就好像是吟兒在身邊一般。想來福晉是理解不了的,福晉活了這麽許多年全是為烏雅氏而活,半分沒有自己的姿態。”
說罷德親王自顧自的搖頭苦笑,一仰頭把手裏那杯酒灌到嘴裏了。
烏雅福晉傷神不已狀如癡癲早沒了大家閨秀為人嫡福晉的儀態萬千,紅著眼死死的盯著德親王說:“親王好大的口氣,自己成天顧著花天酒地飲酒作樂,全然不管府中半分事務,若是沒有我這些年不計勞苦的精打細算,哪來的你德親王今日輝煌?府中月出多少銀兩?月入多少你可知道?怕是親王連自己的月俸是多少都不知道吧?你以為與我和離就算完事兒了嗎?我烏雅妍婕是沒人要了嗎?我告訴你就是你今日休了我,那去我府上提親的人還要踏破我家門檻的,若不是你有個親王的頭銜如何配得上我烏雅氏的女兒,愛新覺羅知和你睜眼看看你自己行嗎?!這麽多年你把我當狗使喚呢,和離?想的美吧。”
烏雅福晉是撕破了臉皮,連皇上的麵子也不要給了,皇上如今有些尷尬,清了清清嗓子說:“姸婕啊,不要衝動,這人脾氣一上來什麽難聽的話都要說的,可要考慮周全一些才好,這樣吧,不如今日家宴先散了,你們到我帳子裏咱們詳細談一談好商量出一個解決的辦法對你們都好。”
明鐸趕著要這夥人散了,玉沁和駙馬在,大阿哥和福晉在,哥哥弟弟和家眷的也都在,實在不好讓老九的家事鬧得滿城皆知。
眾人也都領會了皇上的意思,紛紛尷尬的笑著走了出去。
隻他們五人留在那裏,知允也被玉沁強拉走了,楊婉和靜語不好意思也實在沒有身份留在這裏聽人家說話,就行禮告退。
楊婉和靜語無聊的發慌拉著方方芊玉和容嬪在一起說話閑聊了一個時辰,直到月亮高高掛起才分別回去了。
伴駕而來的統共有五位嬪妃,可葉流月命不好沒能趕得上這樣精彩的事情也不能發揮出她獨到的作用。來的第二天就病倒了,病得毫無知覺,隨行的太醫束手無策,皇上做主將她送了回去,若是知道外頭的是這樣精彩她定是恨透了自己身子這樣不爭氣吧。
靜語別了婉姐姐回去,不知道時辰,反正夜是極深的,左等不見右等不見皇上來,朦朦朧朧中自己睡了過去,等再醒來便是第二天大上午了。
蘭香進來,靜語懵著頭問:“皇上可來過?”
蘭香搖頭說:“主兒可惦記著了,皇上昨夜在帳子裏跟德親王夫婦兩個聊了個通宵,今早蒙頭大睡,怕是要睡到晌午了。”
靜語驚喜,“那德親王~?”
蘭香說:“大福晉答應和離了,不過說好了要德親王十年不娶。”
“十年不娶?德親王應下了?”
“可不?聽小楠子說德親王還問烏雅福晉有沒有別的要求了?烏雅福晉笑了好半天徑直走出去了。”
“那現下大福晉在哪?”
“哪裏還在,大福晉我們這樣子裏走出來跨上一匹馬就徑直朝京城的方向去了。皇上知道了就派著馬佳侍衛領著一路人暗中保護著。”
一說起馬佳侍衛靜語就來了性質,笑著看蘭香說:“那你可掛心馬佳侍衛?這裏距京城可以有好幾百裏呢,不怕路上出什麽事?”
蘭香小嘴癟著說:“主兒盡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哪能沒事兒幹咒人家出事兒呢?”
靜語哈哈笑,就喜歡看蘭香這樣子,馬佳侍衛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給他倆辦婚事了,這事兒得提上日程,可不能再拖了。
靜語梳妝打扮好了,就徑直去了楊婉那裏,一進去楊婉正在喝茶,看見靜語就站起來把她拉過去說:“昨日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靜語點點頭。
楊婉又說:“知道便好,大福晉也是可憐人,這麽多年算是苦了她了。可既然是人家願意那就如此吧,反正烏雅氏的格格哪裏還愁嫁呢?不過我總覺得會有人拿這事情做文章,咱們還是快快回京去吧,我今早已經去皇上那兒讓韓雨後說過了,皇上也正有此意,想著你即將臨盆也不敢多些耽擱咱們待會兒便走。”
靜語啥也不用擔心被安排的妥妥的,聽從組織就好。
早飯過後她就和楊婉啟程回京去,玉沁和駙馬前來送行。
“就知道你們倆今天要回去,這裏的事兒太多了你們肯定嫌煩。等會了京城,等我也回去,一定要叫你們去我府上玩兒。”
說完車夫已經駕起了馬,玉沁趕緊衝她們擺手再見。
回過頭來對著公良景說:“咱們若有時機也趕緊走吧,可不是個好地方,多少人想著在宮外頭搞出點風聲來。”
說完搖搖頭,公良景看著他十分憐愛說:“我在呢,格格怕什麽?”
玉沁十分幸福靠在公良景肩膀上笑著。
日夜兼程一刻也不敢停歇,楊婉和靜語縮短了多少日程早就到了宮裏。
進宮門走了許久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幾天前才見過的葉嬪,遠的就見她扭過頭來看,然後扭著腰肢衝自己和婉姐姐走過來。
“喲,見過淑妃娘娘,薏嬪回來了?還以為這秋圍有多大的魔力讓兩位娘娘忘了回宮。”
葉流月像是專門找茬來的,他自己身子不爭氣犯病回宮,如今要把氣撒在別人身上。
楊婉可不從不慣著這樣的人,一挑眉仰起頭說:“那可不是?誰叫咱們身體好,即使到了草原上也沒生病沒頭痛,雖然妹妹先回來了,我們還是要伴駕的呀,皇上喜歡自然離不開,若不是薏嬪有著身孕怕是過幾日才能回來呢,你說呢葉嬪?”
葉流月自知無去也吵不過楊婉就哼了一聲扭著腰肢走了。
靜語看著婉姐姐笑,“就喜歡看姐姐這樣,十分高興。”
楊婉笑著說:“喜歡看也得走呀,總不能在這地上睡覺吃飯吧?”
說著拉靜語回去了,先去春禧殿把靜語安頓好了才回永壽宮去,安頓了一番自己宮裏的人,看他們還算安生就放心的去春禧殿了,靜語即將臨盆自己可一刻也不能疏忽,這幾天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才行。
楊婉活的精致,一路舟車勞頓回宮先換了一件月白挽袖的衣裳,上麵依稀繡著一些茉莉和梔子,清雅的不得了,又零星的上了一些珠白的簪釵,更值得一說的是頭頂上一支耀眼奪目的七彩珠簪,在陽光的照射下微微呈現出七彩的光澤讓人眼前一亮又不落俗套。
一路去了春禧殿路上一眾的宮女太監皆感歎淑妃娘娘的美貌絕倫。
“言兒,顧大廚來了,說是快馬加鞭趕來的,我想看你胃口不好,吃不下飯來特地讓顧大廚跟著咱們來了。”
楊婉身後跟著顧長風悠哉悠哉的來了,靜語扶著腰挺著大肚子出來滿麵春風的笑著說:“是皇上懂我的心思,我剛還惦記顧大廚的手藝呢,可不知顧大廚川菜拿手否?”
顧長風憨態中透露著得意洋洋,笑著說:“便是娘娘想吃的,奴才都會做,這川菜更是一把好手,娘娘就放心吧。”
皇上和諸大臣阿哥們木蘭秋獮還有幾天日子才能回來,可蘇太醫說靜語馬上就要生了,就這一兩天。
因此楊婉心中有點焦急,可隨之便安定下來,不過是遇虎殺虎遇狼殺狼,這有什麽好怕的?
這幾天雖然忙著靜語生產的事情但楊婉還是抽空去看了看皇貴妃,她實在低估了時間和心魔的魔力,不過離開幾日皇貴妃已全然換了一副模樣,多麽嫻靜淑雅的一個人,如今滿麵愁容不堪憂傷四起,渾身上下從內到外連頭發絲兒都是難受的。
孟清荷坐在那裏,還穿著往日她穿的衣裳,看起來什麽都沒變,可什麽都變了。楊婉看她這一眼明白了,是這厚厚的宮牆天子腳下的低眉順眼和天下人孟國公府給她的壓力,生生的把那麽美麗嫻靜的一個人給糟蹋成了這副模樣,全沒了一開始見她時她的快樂,讓人一眼看去都以為是宮中的怨婦,她的眼裏也隻剩下絕望和死寂。
楊婉二話不說她實在受不了這樣壓抑的環境,她要跑,她要離開長春宮,如果再在長春宮待一秒,待一分鍾她會死的。
這一下楊婉深深的明白了,掌握權利的同時權利給予你的壓力,雖然權力多麽誘人,多麽蠱惑人心,可是它會反噬,反噬掉你原本的快樂和單純,並且一分不留。
楊婉跑著喘著離開了長春宮,幾乎是逃似的到了春禧殿,楊婉生平第一次如此控製不住的落淚,她感歎,她悲痛,她難受,為什麽宮牆之內如此不堪?分明~分明這裏麵外頭的人拚了命要進來的,怎麽讓人如此失望?天子腳下頂尊貴的地方,原來如此肮髒,楊婉想過,可是沒有料到真的是這樣。
楊婉跑進屋裏撲到靜語旁邊哭著向她訴說這一切的一切,靜語悲痛不已,明明孟清荷是她來這宮裏的希望,見孟清荷那一麵,她以為全天下宮中的女子都是如此高貴典雅,原來世間隻此一個孟清荷,佳人難再得~!
靜語也哭了起來,同理心作祟,實在不能忍受皇貴妃如此痛苦,和楊婉連夜寫信稟明皇上,差人快馬加鞭的趕過去,第二天一早皇上就收到了信,當即決定馬上回來,楊婉和靜語先去慈寧宮找了太後,太後雖是個老妖婆,但到底是長輩心思細膩的多。
太後坐在那裏手中撚著佛珠思量著,楊婉和靜語就坐在跟前不敢離開,死死的等著太後發話,結果半天了太後抬頭說了一句,“清荷對大清有功,是萬萬不能虧待的,至於結局如何?讓她自己抉擇吧。再細些的,等皇帝回來再加討論吧。”
太後抬眼看見靜語的大肚子皺起眉頭說:“聽太醫說,你生產便在這兩日,在這緊要的關頭亂跑什麽?”
靜語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麽才好,灰溜溜的點頭認錯和婉姐姐回去了。
正是好巧不巧,她們二人前腳剛回了春禧殿,後腳靜語就叫喚著肚子疼,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楊婉趕忙去讓念珠和蘭香跑去太醫院請蘇太醫周太醫都來,又讓鈴兒和月裳把生產嬤嬤請過來,春禧殿上上下下全都緊張了起來,雖然緊張,但楊婉還是安排的有條不紊,亂而有序。
因為全宮上下的人都知道春禧殿薏嬪懷的是一個公主,所以並沒有人在她這裏動手腳,反倒還挺期待宮裏有這樣一個公主添彩,薏嬪生了一天才把這個公主生下來,剛生下來她便昏睡過去,第二天早上醒來皇上就已經坐在她跟前了,靜語有氣無力的笑著問:“公主在嗎?”
皇上是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才到了宮裏,如今是兩個黑眼圈和一臉的胡茬,但看得出他是十分高興的,“咱們的祺林在婉兒那兒睡的香甜呢。”
“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