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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他們三個人在一起,從來都想酒逢知己千杯少一般,聊起來就個沒完,若不是靜語有孕在身,眼皮子打架的厲害,他們還要個通宵呢。


  靜語早就躺下休息了,因為靜語有孕期間楊婉多數住在春禧殿所以春禧殿的偏殿早已打掃布置出來給楊婉住。


  楊婉向明鐸請安福身下去之後就徑直去休息了,隻留下明鐸一人坐在那裏,這兩位心愛的妃子,似乎都不太想搭理自己,莫不是知道了鹹福宮的事情?


  也許是她們二人太累了吧?垂頭喪氣的明鐸,又走了好遠的路,在黑漆漆的夜裏和韓雨後楠子走回養心殿去,這大半夜的,從嬪妃的宮裏出來屬實,有些不出口,也不好勞煩別人讓太多人知道。


  那麽遠的宮廊,等到他們三個人走回養心殿早已累得趴下,躺在床上就呼呼的睡著了。


  第二日早起早早地上朝。


  靜語有孕已有六個月了,再待三個月,大概也是秋的時候腹中龍嗣落地,該是多麽可愛的一個公主啊!


  這件事情讓名多想著就高興,雖是昨晚上沒睡好,可想起來自己和言兒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就十分興奮。


  下了朝還叫了十三弟來下棋,特地告訴傳話的太監,若是今日能贏了自己,就將那一副冷暖玉棋子送給他。


  知允十分高興,縱馬便入了皇城,昨日下棋的時候薏嬪也在,今日卻不在了。


  也是無意間,知允問:“薏嬪何故沒陪著皇兄呢?”


  明鐸隻顧著下棋,頭也沒抬胡亂回答:“昨日睡得晚了,怕是要晌午才能起來。”


  “薏嬪有孕在身,皇兄可要多多關心著愛護著,依臣弟看呢,世間可少有薏嬪娘娘這樣的人,皇兄能得佳人更當該好好珍惜才是。”


  “薏嬪給你選的蘇格格,依朕看來就不錯,溫柔婉轉,頗有一番儀態,這可是世間女子少有的,而且蘇氏心思單純,並不像那些人勾心鬥角,她沒那麽多心眼。”


  知允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盞,喝了一口,又:“皇兄所言極是,蘇純純這個女子雖然身份不高,可她骨子裏也如皇兄所十分單純,沒半分害饒心思。”


  明鐸笑了,挑眉問:“那你可喜歡蘇氏?要是不喜歡趕明兒朕給你挑一個,便是像玉妃那樣的極品。”


  知允搖頭推辭,“向玉妃娘娘那樣的臣弟福薄實在無福消受,蘇純純那樣的於臣弟而言已是足矣,日後娶妻再找個心悅賢惠得力的便好。”


  明鐸搖頭,“老十三於這方麵的事情不甚了解,祖宗都了,娶妻娶賢,要那心悅做什麽?娶一個美妾看著歡喜便好,若真有兩情相悅的,立為側福晉就校”


  “臣弟若是有兩心相悅的女子定要三媒六聘把她從王府的正門迎過去做奕親王府的嫡福晉,心愛的女子,哪裏忍心隻做妾室呢?”


  明鐸胡亂點頭,自己到底認不認同老十三的觀點自己也不知道,中庸一下吧。

  明鐸和知允下棋,明鐸下棋就沒贏過知允幾次,這次自然也是輸聊,那冷暖玉棋子就被他帶回王府了。


  今日下棋時和老十三閑聊,這一番話,頗有心得,也擾亂了自己本來根深蒂固的認識,也許那樣是不對的,娶妻娶賢,美妾做伴,於三個人而言都是傷害,為什麽祖宗要留下這樣的規矩?為什麽口口相傳竟成了真理?


  悠閑懶散的走著走著,竟到了延禧宮,才和知允了玉妃,自己分神,竟然走到這裏來,想來也是意吧。


  邁過門檻便進去了,“皇上?”


  玉妃屬實沒有料到,自己還心裏想著辦法呢,這遲遲憋不出來一個法子,皇上倒自己來了。


  “額~朕來瞧瞧你。”


  明鐸慌亂之中又打量她,今日方芊玉鮮少穿的清淡素清,隻是一身素白的衣裳上麵繡了幾朵淡粉的花,如此肅靜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卻又莫名多了幾分嬌豔,什麽衣服穿在玉妃身上也有這樣的效果,還是不川衣服也有這樣的效果。


  “今日如何穿的素淡了?朕記得你平日裏愛穿豔粉的,偏紅的。”


  方芊玉嫵媚多姿雙眼含情看著皇上笑了,“臣妾穿多了那樣的豔麗,也試一試這素淨的顏色,平日裏去慈寧宮見太後,常聽太後皇貴妃和茗嬪才情高又雅致,臣妾東施效顰,想來學的也是不像,讓皇上見笑了。”


  明鐸笑著坐下,“誒~什麽樣的人穿什麽樣的衣裳?芊芊這樣的嬌豔,自然要穿一些豔麗的顏色,日日這樣素淨,可襯不出你的美麗了。”


  夏日裏難得有一絲涼風吹過,今日的發髻挽的鬆,就這一陣輕輕的風便吹落了一撮頭發,幾根碎發隨著涼風習習飄動,如此一來,便是更多了幾分淩亂的美,姹紫嫣紅都在這延禧宮了,偏還要畫龍點睛來上一筆,老把這世間的美都給了方芊玉,這到底是愛她還是害她?


  方芊玉也沒什麽才藝,隻會吹笛子,她那把玉笛掛在延禧宮的牆上,隻有每夜幕降臨全無半點光的時候,才會從延禧宮傳出陣陣笛聲,延禧宮離養心殿遠的實在,尋常絕不會聽到的。


  今日也是一時興起,明鐸指著牆上的玉笛:“芊芊吹一曲吧,許久沒聽過你吹的笛子了。”


  方芊玉讓合雲取過來,拿在手裏,心生疑惑,“皇上未曾聽過啊?如何許久沒聽過?”


  明鐸想起來,那日在倚梅園時,並未表明身份,隻是自己認出了那個冒冒失失口出狂言的女子就是自己後宮嬌豔無比絕不會冒失話的玉妃。


  打著哈哈趕緊晃過去:“許是從延禧宮傳到了朕的夢裏。芊芊快吹吧,也讓朕聽一聽芊芊的律動。”


  方芊玉將信將疑,含笑春風將那白玉笛遞到嘴邊輕輕吹了起來。


  聽過很多笛聲,有的雄渾,有的婉約,也有的似清風一般悠揚。可玉妃吹的卻是如坤寧宮殿前側的那兩棵梧桐樹一般,也不是像它哪裏,隻是這聲音讓明鐸隻想到了那兩棵梧桐樹。

  鳳凰非梧桐不棲,莫不是玉妃終究會成為下一任後宮之主,大清國母?


  明鐸趕緊搖了搖頭跟自己:“沒可能的,太後雖偏心於她,可到底也不會讓她去做皇後的。”


  方芊玉巧倩笑兮,走過來:“皇上聽這曲《暫憑欄》如何?臣妾吹的笛子上不得台麵,從也沒個老師來教臣妾,隻是在鄉下時見得有婦人吹,跟著學了幾,自己琢磨著也隻會吹這一曲。”


  明鐸知道玉妃的遭遇,從不受父親母親待見,早早的被送到了鄉下,主母壓製,就算是有人想對她好也是不允許的,芊芊的少時年幼過的可真辛苦,可想一想誰的少時年幼不辛苦,都是在深宅大院裏長大的,女人多了是非便多,誰不懂一些勾心鬥角的東西?沒跟那些姨娘們學個幾招爭寵討好?

  明鐸拉著芊玉進去了,話,遊戲……


  宮中盡是如此,奕王府裏也不相上下。


  奕王府


  蘇純純知道王爺被皇上傳進宮裏去下棋,心裏歡喜著想討王爺歡心,自己去廚房要廚子做了好些菜,都是去油解膩的家常菜,還把自己帶來的月琴拿出來,在一旁放了板凳,等王爺一回來蘇純純就迎上去,開心的笑著:“怎麽樣?王爺是贏了?”


  知允有些不習慣這樣一回來就有人問候的感覺,有點受寵若驚,回她微笑:“你家爺自然是贏聊,你看皇兄與我下棋他隻贏過幾次?”


  蘇純純高心鼻子眼睛都是笑意,開心的結果知允提起來的棋盒,抱在懷裏看了好久,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打開來看那冷暖玉棋子。


  “王爺,真的是冷暖兩樣誒,妾身還是第一次見呢!”


  知允抿嘴笑,蘇純純也沒抬頭,“瞧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進了王府,以後有好東西爺都讓他們送到你那去,咱奕王府當然可不能丟了這份氣勢。”


  蘇純純知道王爺是打趣她,就咯咯的笑著,大膽往前走幾步:“那妾身這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可就都倚仗王爺了。”


  知允憋笑,還是演著,點頭:“那爺就罩著你了。”


  而後看著滿桌的菜流口水,:“今日廚房怎麽想起來做這些菜了?吃慣了山珍海味,吃吃這些倒真不錯。”


  站在一旁的袖袖搶著:“哪裏呀~王爺是忘了咱們王府的廚房,隻會做一些大魚大肉,這些都是蘇格格去廚房吩咐的。”


  知允驚喜,笑著問:“果真是蘇格格嗎?”


  袖袖大聲的:“那是自然了,袖袖還能騙王爺不成?”


  知允又扭頭看著蘇純純,“那爺就謝過蘇格格了。”


  然後高心拿起筷子吃,他吃的不亦樂乎,蘇純純輕著腳步拿了一旁的月琴來坐在板凳上,撥弄著琴弦開始彈奏。


  剛撥弄了幾下,知允就黑著臉皺眉頭:“用午膳的時候彈什麽月琴?你是嫌爺還有胃口吃得下飯嗎?”

  蘇純純沒想到王爺這麽生氣,本是好意卻不想惹得王爺生這麽大的氣,畏畏怯怯的還紅著眼眶掉了幾滴眼淚來。


  知允見她這樣,心中又不免多了幾分憐惜,換了語氣,稍稍溫柔了些:“從前你是南府的教習宮女,如今你是奕親王府的侍妾,在王府裏,你再不是奴才沒必要伺候別人,就是伺候我也不需要這樣卑躬屈膝的,該吃飯,咱們一塊吃飯,該幹什麽幹什麽,若是你想讓我聽你彈月琴,咱們用罷午膳,我坐著你談好好欣賞一番,如今又是吃飯,又是聽琴,可不是糟蹋了你談的曲子嗎?爺不允許你自己作賤自己。”


  蘇純純聽了自知王爺不是那樣的人,在王爺心理人人都是平等的,就是撥來侍奉自己的袖袖話也是那樣大膽,從不藏著掖著也不會諂媚,王府裏家丁丫鬟,個個都是忠貞剛烈之輩,膝蓋骨從來都是直的。


  這也是自從進入王府以來,頭一次意識到自己不該如此。


  蘇純純噙淚點頭,“是,爺,妾身知錯了,下次再不敢這樣。”


  知允待她坐下來挪過身去,低聲:“隻有咱們三個人還好,若是讓別的下人聽見了,可不是也要看你。”


  蘇純純心裏屬實有些委屈,自己仰慕的男子把自己批評了一頓,心裏定是不高心,可自己偏偏是這樣麵上掛不住的,心裏有點什麽也要掛在臉上,可不是雪上加霜,這一時沒忍住,臉紅了不,眼淚叭嗒叭嗒的都掉在了碗裏。


  知允見過女人哭,可沒見過這樣哭的,若不是知道其中緣由,還真覺得有些滑稽。


  一邊強忍著笑,一邊做過去攬過蘇純純的瘦肩膀,溫柔的:“別哭嘛,爺也沒罵你不是,就了兩句,也是為你好,別哭,這讓人看見還以為爺欺負你了,哎呀,你別哭了,這~”


  知允不知所措,抬頭看站在門口的袖袖,誰知她早就扭過臉去,根本不理會。


  知允現如今實在是搬起時候砸自己的腳,若是邊吃飯邊聽曲兒也是不錯的,非要為著她的麵子兩句,這兩句不要緊,還把侍妾給哭了,若是讓人知道可不都得笑話他們。


  知允一急,拽過蘇純純就一把抱住,“若是再哭,爺可就不客氣了,你可心著點。”


  女人哄不行就得嚇唬,這可真奏效,蘇純純一下子止住了哭,但還是止不住的抽泣,紅著眼眶妝都花了,知允心下一軟,再也不敢大聲話了,隻敢溫柔細語的安撫著。


  蘇純純半這個勁兒才過去,才幹掛著淚花驚愕的看王爺,細聲細語的:“爺可別怪罪妾身,算的是妾身無知,還請爺多擔待呢。”


  蘇純純傷心委屈的不行,癟著嘴還要落淚,知允好歹,連哄帶騙的才勸住了,這才抽泣著吃下一碗飯去,想來也沒錯,她是好意可弄巧成拙,不知道王爺是個什麽樣的人。


  蘇純純仰慕隻當是外在和名聲,卻不知表皮之下的真性情是這個時代少有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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