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夜驚險(二)
靜語一眾人還在疑惑,皇後為了遮掩自己此次來是想尋事就又開口:“既是皇上的,那便沒什麽了,皇上今日不是還要來春禧殿?咱們先回吧,人家純貴人正準備著呢,咱們倒來了,先回吧,先回吧!”罷起身便徑直走了出去,方芊玉見如今成了這個局麵也不好再什麽,也許出去還得受皇後責罵,就怏怏地走了。
容昭沒有走的意思,依舊坐著還悻悻地笑皇後和方芊玉:“那方貴缺得了大的秘密,跑去坤寧宮同皇後,皇後以為出了什麽大事,急急忙忙的拉著我來了。倒到鬧了一場笑話。”罷還掩嘴笑話著走聊兩人。
靜語疑惑:“貴妃姐姐不是和皇後娘娘很好嗎?”
容昭雙瞳直直看著靜語,蜻蜓點水似的:“她隻是和沒有子嗣的貴妃關係好,恰好我是。”
原來如此,總也不曾聽過有皇後和位高的妃子關係好的,隻當是皇後和容昭是個例外,原來是子嗣的關係啊!
見容昭不似往日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了,靜語也換了溫柔的聲音:“貴妃娘娘。”
容昭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又:“旁人看去倒是我們和睦,我若有個一兒半女的,可不是威脅她中宮的地位”。
“還有啊,純貴人莫要叫我貴妃了,不過是比你們早來幾多活了幾年。我姓高佳叫曦愨,都這名字不好聽,所以她們才喚我容昭,可是我喜歡的緊,這是我額娘給我起的,你便叫我曦愨。楊婉和儒曜都這麽叫我。還沒問你呢?”
靜語見容昭如此示好也不好推辭,況且也是打心眼兒裏喜歡這個真性情的貴妃:“妹妹靜語,安靜不語。”
容昭掩嘴:“倒是個溫婉可饒名字。還沒問你,你準備好了今晚上侍寢嗎?”
靜語點頭:“都準備好了,從內務府支了最好的雀舌,也準備下了兩碟龍須酥。”
“哎呀,傻妹妹,哪裏是問你準備了什麽茶點,是問你化什麽妝,梳什麽頭?穿什麽衣裳?”
“便是現在這樣,讓藥柔給我梳的。”靜語淡淡的,沒怎麽在意外表。
容昭嗤笑:“人家侍寢都是打扮的妖豔美麗楚楚動人,你倒好,隻備下了茶點,莫不是會餓?半夜起來要吃。”
罷便拉著她,讓蘭香把所有的衣裳都擺出來,二人站著挑了半,容昭才走過去拿起一件烈紅色的衣裳來,“到夜裏啊,蠟燭都點上了,穿這一身紅色最是惹人心疼了,沒得讓人挪不開眼呢!就這個了。”
靜語聽容昭的有道理,便拿在手裏,“一耳三鉗是咱滿族的規矩,點絳唇細柳眉最美不過了。”罷就給靜語化了起來,一番倒騰倒是十分美麗。
“多謝曦愨姐姐,若沒有姐姐,今夜還不知會不會惹皇上生氣呢?姐姐可幫了妹妹一個大忙。”
容昭笑得像個孩子,怔怔地瞧著靜語,“儒曜剛開始侍寢的時候也是這樣不知所措,一臉的著急。”
“儒曜姐姐性子淡雅也有著急的時候。”靜語想著儒曜平日裏的穩重,聯想她如自己這個樣子也覺得好笑。
“儒曜是性子淡雅,不過不想與人爭罷了,儒曜從前救過皇上的性命,皇上要賜她一個恩典,她要一世安穩。”隨後一臉欣慰看向靜語。
“儒曜從前在王府時受了委屈,便怕了這勾心鬥角,但她那張嘴還是不饒人。”容昭自己著都笑了。靜語想著容昭定是和儒曜有非一般的情誼,她懂儒曜的隱忍懂她的退讓和性子,真有一個容昭這樣的朋友,也是人生幸事。
靜語被這陣仗嚇住了,受了大委屈?是什麽呀?十分疑惑的轉頭看容昭,容昭瞧著靜語的樣子,便知道她不知想到哪去了,“別瞎想,儒曜從前有過一個孩子,後來產了,請太醫看,是母胎裏帶出來的毛病,但是儒曜她一直身體健康,並沒有什麽毛病。所以不甘心,這麽多年明裏查,暗裏查,可終究是查不出來。”靜語覺得這十分氣憤,容昭卻越越淡淡然,這便是無奈了。
“一個女嬰,已經成形了,我都不敢讓她瞧見。”容昭淚目,話哽咽,回想起往事都是疏忽大意錯信了他人。
沒等靜語再問,容昭便自顧自的搖了搖頭:“我與你這些做什麽?今你還有正事兒,先忙你的吧,我先走了。明日若是有空就來看你。”
容昭傷心惶惶離去,可留下靜語卻整個心思都在想容昭的話,儒曜從前在王府時到底經曆了什麽?孩子是怎麽沒的?這些問題充斥著她整個腦子。
藥柔輕輕的進來,聲:“主。”
靜語方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啊?怎麽了?”
“皇上身邊的韓公公遣人來,今容昭貴妃的父親遠戰歸來,就不來春禧殿了。”藥柔盡量聲不讓別人聽見,也盡量溫柔安撫主子。卻不想靜語根本不在乎他剛剛了什麽,一把拉過藥柔問:“藥柔,你是宮中的老人了。”
藥柔點頭:“奴婢十三歲就進宮了,如今已有十二年了。主問這個做什麽?”
“那你可知道茗嬪的孩子是怎麽沒的?”
藥柔驚了一下:“主怎麽知道這事兒的?皇上下了死命,不讓任何人提起。”
“是容昭姐姐的。”
“想來也是貴妃,貴妃與茗嬪娘娘一直相交甚好,就在當時也是極力護著的,才沒落下了病根。當時茗嬪娘娘還是府裏的庶福晉,與咱們皇上是青梅竹馬,礙於皇後是先帝指婚,兩位貴妃娘娘母家的勢力,皇上雖然心裏念著,卻也沒有能力給茗嬪娘娘一個位置,隻能安在了庶福晉,好在富察主子剛進王府半月就有了身孕,咱們皇上都和先帝好了,若是生下世子就晉富察主子為側福晉,可誰知才第四個月,富察主子就產了,咱們皇上生了好大的氣,把禦賜的如意都摔了,全府上下沒有一個敢話的,派了好多人去查,王府裏每處院子都要搜個仔細,可是還是一無所獲,就這麽搜了兩三個月後,皇上也漸漸不問津了,再也沒有別人想著這事兒去找皇上的不痛快。”
靜語靜靜地聽著幾年前的事,喪子之痛儒曜還能像今似的歡樂,也著實不易。若是自己經曆一番,不知會頹廢成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