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是初見傾心矣(二)
因為後腦勺有個大包,所以不敢仰著睡,隻好側著睡了。這一晚上睡得實在不安穩,像是白被嚇著了,總夢著有人打自己,夜裏一直叫喚著,守夜的蘭香聽了不知驚醒幾回,想著:明定要從太醫院討一碗壓驚湯來給主壓壓驚,否則夜裏睡不安生,第二怎麽有精神呢?
第二晨起,靜語一睜眼就想起來,急忙喚人來:“來人呐,來呀!”
鈴兒在院子裏聽見了就急急忙忙的跑進去,進去一看靜語正坐在榻上,臉色蠟黃還有黑眼圈兒呢!鈴兒以為自家主子怎麽了,慌忙問:“主怎麽了?可是身體不適?”
靜語呆若木雞:“別提了,這一晚上睡得,像是打仗一樣。鈴兒,快快,那桌子上有顆金核桃,你去內務府問問安總管知不知道是誰的?若是不知道,便徹查一番,定要找出那賊人!”
鈴兒疑惑不解:“主何時得了一顆這樣的金核桃?怎麽又要查它的主人?”
又提傷心事,靜語哭喪著臉:“昨日我把你們遣回宮,本想著自己去禦花園閑逛,賞賞秋景,誰知正嗅著花香,就有人拿這顆金核桃砸我的腦袋,等我回過神兒來,旁邊什麽人也沒有了。”
鈴兒瞧著自家主子哈哈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啊,昨日為主卸釵環時,便見後腦有那麽大的一個包,問也不,原來是這樣,哈哈~”
靜語難為情:“把你們遣回宮了,我自己去逛倒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我怎麽好意思嘛?但夜裏實在難受,便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鈴兒好生嘲笑純主兒一番:“是,是,奴婢這就去辦我是找到那人,定嚴懲不休。”
靜語在榻上坐了好久才起來梳頭。叫夏子來傳早膳,進了許多的香粥和龍須酥,吃罷了才心情愉悅了些。
鈴兒辦事回來到靜語跟前兒回話,“怎麽?安總管可認出是誰的了?”
“奴婢拿那顆金核桃去給安總管看,安總管起初也是納悶著瞧,突然有些驚訝遲疑了一會兒,又和奴婢,他不認識,但奴婢瞧著不像,還問奴婢是在哪撿到的?”
靜語疑惑:“哦?這麽,安總管是認識了,難不成他想包庇那個人?”
鈴兒努力回想著:“回主兒的話,這麽瞧著,倒像是知道的。”
“那他為何不想呢?瞧著我是個無寵的貴人?懶得搭理我嗎?”靜語擺弄著一把夏的折扇,邊想著正是百思不得其解,“那把安總管傳來,我親自問問他。”
鈴兒便去辦了,蘭香倒了班起來遇著鈴兒,清楚了來龍去脈,進到屋裏剛一會兒,鈴兒和安總管都來了。遠遠的見安總管帶著兩個太監手裏抱了一堆東西,進來時隻安潮生進來了,那兩個太監在外麵候著。
“奴才見過純貴人,請純貴人安。”尖著嗓子倒是畢恭畢敬。
“安總管不必多禮,勞煩安總管來是為著剛才我大宮女去問安總管的事兒,安總管可知道是誰的?”
“這~”安潮生吞吞吐吐,半不上來話,靜語覺著有可能是他瞧不上自己這個貴人,便耐著性子又向他了一遍:“是這樣的安總管,昨日我自己獨朝禦花園去逛著,後麵有人拿這顆核桃砸我,弄得我是頭上起了個大包,晚上睡不著覺,在後院裏便如此大的你這歹人若是不抓著他,還要反了不是?”越越義憤填膺。
“這,主可不敢亂啊,如何見得是歹人呢~何況~”
靜語頭往前一衝“你又如何見的不是歹人了?他都敢拿核桃砸我,實在的居心叵測。”
安潮生顫顫巍巍不敢抬頭:“這~今晨鈴兒姑娘來給我時,恰巧皇上身邊的韓公公在,覺得事又稀奇,便給了皇上聽,皇上知道了實在是疼惜主兒,便著人拿來了這些東西。”著拍了兩下手,一同來的兩個太監把東西端了上來。
剛才遠遠的瞧不清楚,線下拿到跟前來才看明白,是兩匹上好的素雅蜀錦,還有通透的和田玉鐲。安潮生笑嘻嘻地:“送給主的是這兩批進貢的蜀錦裏最為素雅的也是最好的,那對兒和田玉的鐲子也是請最有經驗的工匠來打的,是按著主的尺寸來造的,絕對的合適。”
“皇上送我這些做什麽?難不成皇上聽了我的際遇都糟心?”
安潮生賠禮似的笑著:“皇上的意思是先來安撫安撫主,至於找扔核桃的那個人就暫且放下,莫要壞了主的心情才好。”
靜語覺著十分奇怪,是她進宮連皇上的麵兒都沒見過,何來隻是聽聞了這件事,就要安撫安撫的法。既然得了賞也不好拂了皇上的麵子,也就不想追究了。
“那還請安公公替我謝過皇上。”靜語想客客氣氣地打發走了安潮生。
“這~不成,皇上得等哪傳召讓主自己謝恩。”
“自己謝恩,是啊,是得自己謝恩去。”靜語含笑著對安潮生,“那沒有什麽勞煩安總管的了,安總管請先回吧。”
“是,那奴才告退。”
養心殿
安潮生跪在地上,明鐸少有的笑嗬嗬:“然後呢?純貴人怎麽的?”
安潮生依舊跪著,心裏有些埋怨,不知皇帝主子怎麽就就一時興起要拿那金核桃砸純貴人,弄得他是用盡了一生的文采來圓這個謊,終究也是萬幸,沒人懷疑。
“回皇上的話,後來純貴人就讓奴才回來了,別的也沒。”
明鐸聽了哈哈笑著往後仰,指著安潮生:“這個純貴人,朕在廊上見她一會兒嗅嗅這個花,一會兒嗅嗅那個花,東看看西瞧瞧,活像條魚,實在可愛呀!哈哈~朕是一下沒忍住,才拿手裏的核桃去砸她,朕也沒想砸她的頭啊!”罷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朕也沒想到她抓著這件事不放,想來是頭被砸起一個大包。想想她在禦花園破口大罵的樣子,朕就想笑,朕還從來沒見過一個大家閨秀那個樣子呢!”
安潮生仍是跪著,聽皇上主子這一番話自己心裏倒也想笑一會兒。韓公公在一旁笑出了聲兒,皇上轉頭來看他“你笑個什麽勁兒?”
韓公公忙跪了:“奴才不是笑純貴人,更不敢笑皇上,奴才是笑萬歲爺扔完核桃拉著奴才蹲下,可蹲了半。”
“哈哈,是啊足足有一刻鍾,那純貴缺真是個較真的人,一直在禦花園裏找。”
明鐸擺手讓安潮生下去,又想起什麽:“唉唉,再過來,你純貴人和婉嬪是好友?”
“回皇上的話,是的,純主子和婉主子是從一起長大的情同姐妹早已義結金蘭了。”
“噢,這樣啊,那可有意思多了。”
“韓雨後。”
“奴才在。”
“這純主子不好,吩咐下去改一個,純主子蠢主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