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毒牙 中
“混蛋！”
秦攸寧身上陡然升起一股暴戾的氣息，怒吼一聲，直接一拳重重地砸在了身旁的桌子上，那張木製的桌子瞬間散作一堆廢材。
“喂，你還想不想聽了。”
小女孩嘟了嘟嘴，仿佛在為秦攸寧打斷了她的故事而惱怒。
“不好意思，你繼續！”
秦攸寧深吸了口氣，麵沉如水地道。
“他從來不會打我們的臉，每一鞭子下去，他都控製得恰到好處，從我們的臉上避開。起初我們都不明白為什麽，但是等我們漸漸長大，我們終於明白了。
因為我們很漂亮，五百個女孩子，每一個人都很漂亮，好像我們每一個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當然啦，我是最漂亮的。”
講到這裏，小女孩咯咯地笑了，笑得很開心，好像對自己的容貌感到非常的自豪。
“我們十二歲那年，也就是我們跟他學習的第八個年頭，他跟我們說，該學的技巧我們都已經學會了，接下來我們要開始進行實戰。
實戰，便是兩個人在一個完全黑暗的密閉房間裏麵拿著匕首捉對廝殺，為了防止我們不小心殺死對手，我們使用的匕首都是木質的，上麵塗了黑色的染料，隻要擊中對手，便會在對手身上留下痕跡。
對戰結束之後，我們便會通過查看在對手身上留下的痕跡來判定對戰的勝負。對戰的結果出來後，獲勝的人會留下來，而失敗的人，他說他會為她們舉辦一場成人禮，然後還她們自由。”
說到成人禮，說到自由，小女孩的雙手下意識的緊緊握了一下拳頭，然後鬆開。
“一開始我們不知道成人禮是什麽，那些對戰失敗的女孩子被他帶走後，便再也沒有回來，所以我們都以為，自由便是可以離開這個房間，回到父母的身邊去，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於是，我們當中有些人開始放水，她們故意在對戰中落敗，然後，便如願以償地被帶走了。
我們都很羨慕那些被帶走的人，直到有一天，也許是他忘了關門，也許是他故意的。反正，我們聽到了隔壁房間裏，傳來了一個剛剛被帶走的女孩子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伴隨著的，還有他痛快的呼喊聲。
我們偷偷的跑出去，然後，我們看到了那個女孩子光著身子，他也光著身子。那一刻，我們終於知道了成人禮是什麽！也就在那一刻，我們好像明白了他不在我們的臉上抽鞭子的原因。
而當他把一柄三寸長的小刀一點一點地刺入那個女孩子的心髒的時候，我們也終於知道了，自由是什麽。
我們所有人都嚇壞了，我們全部人悄悄地躲回了大房間裏，很多人開始偷偷的哭泣。
我們學習殺人學習了那麽久，不是沒有人想過反抗，但是無一例外，反抗的人都會被他迅速虐殺，順帶著，第二天，那個反抗他的人的父母的頭顱，便會出現在我們的房間裏麵。
終於，沒有人敢反抗了，也沒有人敢放水了，每個人都開始認真的戰鬥，原本情同姐妹的我們，當對戰開始的時候，都會把對方當成了生死敵人，因為失敗，便代表著屈辱，還有死亡。
隨著一輪輪的廝殺淘汰，我們剩下來的人越來越強，到最後，我們的實力已經不比他差多少了。
但是我們還是沒有人敢動手，因為沒人敢承擔失去親人的風險。而且，他在我們的飯菜了下了藥，如果每天沒有定時得到解藥，我們便要承受萬蟻噬心的痛苦，如果七天沒有解藥，我們便要全身潰爛而亡。”
小女孩微不可查地打了個寒顫，想來，那種萬蟻噬心的痛苦她是曾經承受過的。
“終於到最後了，最後剩下兩個人，我便是其中的一個。然後，我輸了！”
“什麽？”
聽得極其認真的秦攸寧聽到小女孩說她自己輸了，激動之下，手裏金屬杯直接被他捏成了廢鐵。
“對，我輸了，我故意的。”
小女孩得意地笑了笑：“因為我的對手是我的姐姐，孿生姐姐。”
“啊？”
“你一定想知道我輸了為什麽沒有死吧？”
小女孩繼續說道：
“因為我姐姐求他，跟他說留下我一命，我們姐妹兩個人願意一起侍奉他，聽他的話，他讓我們幹什麽我們便幹什麽。
對，我的姐姐也很漂亮，跟我長得一模一樣，極品姐妹花啊，所以他動心了。”
小女孩語氣依然平靜，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事。
“為了防備我們，他拿出了一顆解藥，唯一的一顆解藥，他說，隻要吃下那顆解藥，我們身上的毒便解了。
他答應我們，隻要伺候得他滿意了，他便再給我們煉製一枚解藥，讓我們姐妹倆可以一起活下去。
他以為，有了解藥作為威脅，我們便不敢拿他怎麽樣，因為解藥隻要一顆，也隻有他一個人能煉製，如果他死了，我們也完了。
姐姐答應了他的所有要求。
然後，就在他最暢快的那一刻，我用事先準備好的一把鑰匙，結果了他的性命。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我居然敢殺死他。但那是我跟姐姐早就約定好的，這個惡心的爬蟲。”
講到這裏，小女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仿佛露出了一絲暢快的微笑。
“那你們的毒怎麽辦？”
秦攸寧緊張地問道。
其實不用問，既然她還活著，那麽她姐姐肯定已經死了。
至於是怎麽死的，看著她極力保持平靜的眼眸中終於第一次漾起了瑩光，秦攸寧識相地選擇了閉嘴。
小女孩也沒有回答。
“好了，現在你知道是誰殺了以前的毒牙了。”
小女孩拍了拍手掌，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聽完了小女孩的講述，秦攸寧直接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可以想象小女孩的痛苦，因為小女孩在承受這些非人的折磨的時候，他正在荒野中跟著老頭子修煉。
在他看來，荒野中的修煉就已經夠苦了，但是跟小女孩比起來，那真的不算什麽，甚至可以算是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