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七章 獵魔現場
曾經位於百家之首的昆侖台，在對待獵魔人的態度上選擇了中立。昆侖台在天之巔，不食人間煙火，這天下畢竟是眾生的天下，仙門百家為數眾多，終究是天高皇帝遠。獵魔人的累累戰績，所向披靡已經讓玄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打著“掃除魔道”的旗幟，將一切不能解決的問題都傳送走，誓要讓人間淨土變得幹幹淨淨。
瀚宇擊征將端木昱兒和梵滄海帶到了一座山上，他們遠遠地望著山下一座小鎮，那裏聚集了不少人。
端木昱兒覺得這座小鎮很眼熟，再結合這裏的山川河流，立刻想起來了這是什麽地方！
他問：“梵兄你還記得藍巾軍嗎？”
“記得呀，藍巾軍利用修士召喚蛇蟲鼠蟻，占領了許多縣城。那一年……”他腦海裏忽然閃過一些印象，卻像針刺一樣刺痛了腦袋，忍不住低哼了一聲。
“梵兄你怎麽啦？”端木昱兒關切地問道。
他忍著疼痛，斷斷續續地發聲：“那一年，昱兒……昱兒……辟穀……”
一個修士在逃亡的路上煉就了辟穀術，為了對抗修煉帶來的痛苦，他將大腿刺了好幾刀。
刀傷刺目，痛徹心扉。
滴滴答答的水簾洞，狂亂的思念……
回憶像刀片一樣切入腦海，痛得他大聲嗷叫，從瀚宇擊征背上跌了下去。端木昱兒伸手沒抓住，但人已俯身跟著掉落，兩人滾到了草叢裏，壓平了一大片枯草。
“梵兄你怎麽樣？”端木昱兒慌忙起身將手放在他腦袋兩邊的太陽穴上，輕柔地按壓。
一番掙紮，那些畫麵終於褪去，他已滿頭大汗。
“你難道想起什麽來了嗎？”聽到他說辟穀，端木昱兒已經知道了，他一定是想起什麽來。
雖然，端木昱兒最希望他忘掉的就是辟穀。沒想到他偏偏印象深刻！
他躺在草地上，有氣無力地道：“隻有一些畫麵。”就算隻有一些畫麵，他也已經回憶起了那份深情厚誼，心中的思念如潮水一樣高漲起來。
“秦公子，還請你快點帶我去南方以南。”
雖然端木昱兒很想帶他去，但眼下恐怕走不開了。
“梵兄，這個地方，就是當年的難民南遷之路。這座空城裏，有一隻妖物，他用十個包子換流民死後的靈魂。”
“也就是說，昱兒曾經經過這裏？”
端木昱兒點點頭：“也許還真的經過呢。”
梵滄海立刻站起來，遙望那座空城。空城裏好像人不少。
他們二人用最高的隱身術，將一切氣息和身形都隱藏起來，悄悄地來到了小鎮上。
明明南遷距離現在過去了近六十年，為何這個小鎮一點都沒有變？還是當年記憶中的樣子！端木昱兒感覺很奇怪。那時候，小鎮上隻有一個妖獸，他開著食靈肆，等待過路人跟他做交易。
就好像他是這座小鎮的主人，可今日，小鎮迎來了數十位人類修士！
“這些是獵魔人。”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因為表弟端木容情就在那堆人中間。他被眾多人簇擁著，位高權重的樣子。
食靈肆胖乎乎的妖獸被許多符文鐵鏈捆綁著，他掙紮了幾下，在熾魂鞭打到第九下的時候一聲怒吼，就將符文鐵鏈折斷了。就勢用符文鐵鏈攻擊附近的修士。
梵滄海道：“這妖獸有神階修為，應是個十分厲害的妖獸。”
端木昱兒道：“可人類修士數量眾多，恐怕……”他盯著端木容情，有些擔心他畫傳送符。
胖乎乎的食靈妖獸顯然已經戰鬥多時，此時身上有些狼狽。他那代表著廚子的高帽早已不知所蹤，臃腫的漢服上血跡斑斑。
他說話依舊帶著濃厚的鄉土氣息，一些發音很不標準：“我是食靈者，是應天地氣運而生的。我在這裏賣了三十年的包子了，從沒有人說我不對。你們這些人，憑什麽說我是魔道？”
站在端木容情前麵的一個修士義正辭嚴地道：“吃人靈魂，那就是魔道，甭管你用什麽理由換來的！”
“這位小哥一定是沒嚐過餓肚子的滋味。”
“十個包子就換掉了別人的下輩子，可惡至極！為正道所不容。”
“能在我這裏吃上十個包子的，都是不配有來世的。我以為是修士都懂這個道理。”
“休要信口雌黃！閻王爺都要按照功德簿來發配，就算十惡不赦之人下十八層地獄走一輪，懲罰過後仍有屬於他的來生。而你呢，在人們最饑餓的時候提出這樣的交換條件，剝奪人的輪回，分明就是趁火打劫！還因此獲得修為！像你這種妖物，在世上隻會不斷地作惡。”
食靈妖獸表情不變，依舊有些憨態：“大妖王批準我在此經營，未曾說過我有什麽不是。有多少人因為吃了我的包子活了過來，你們怎麽不去查一查，我救了多少人的今生？”
那人類修士毫不退讓半分：“道分正道和邪道，不分什麽妖王人王，你做錯了就得乖乖受擒。否則，將你打入縹緲幻境。”
“哈哈……哈……”他哈哈大笑起來，“終於說出來了！想把我打入縹緲幻境是真，其他的不過都是借口罷了。”
“看來你是執迷不悟了！”
“我可是聽說了，你們獵魔人一天到晚的喜歡傳送，還宣揚縹緲幻境是山海之外的一處仙境，被送進去的人根本就不會死，不過是在那裏贖罪罷了。”
“你可以自己選擇，選擇死還是選擇進去。”
食靈妖獸忽然看向端木容情，後者已經身經百戰，不再會被妖獸、妖魔嚇唬到。他是這裏最尊貴的人，時刻受著全部獵魔人的保護。
食靈妖獸向他走近一步，獵魔人的劍就往前刺一分。
一直負責發言的修士警告道：“再往前走一步，就是自取滅亡，再不醒悟，你就去縹緲幻境裏賣包子吧。”
“聽說進了那裏麵的人是沒有來生的。你們獵魔人剝奪了多少人的來生？為什麽還有臉麵來質問我呢？”
“強詞奪理！我們是在匡扶正義，斬妖除魔。我數十下，不想進去就自己打上鎖骨鉗，乖乖跟我們回去把牢底坐穿。否則，你應該知道自己有什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