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八章 暗暗較勁
“啪！”
梵滄海麵前癱著一條白色大蛇！他額頭都烏青了，不可思議地看著端木昱兒，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要自己吃這種東西！
“昱兒，這樣的靈物你怎能……”
“別誤會，我可沒殺它，它說自己快死了，想入一個有修為的人的腹中，下輩子好更上一層樓。然後上吊死了。”
“拿開。”
沒辦法，梵滄海不吃蛇。端木昱兒隻好將它撤走，又跑了出去。
“啪！”
不多時，梵滄海麵前又躺了一頭熊，這隻熊長了一張人臉。書生又額頭冒烏青，不可思議地看著端木昱兒。
“昱兒……”
“它自殺的，說想入一個有修為的人的腹中，下輩子投胎做人。”
“這裏都是些什麽東西啊！這熊怎麽能長成人臉？”梵滄海看著心裏就硌得慌，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也沒有食欲。
端木昱兒第三次進入黑色當中，帶回來了一捆熟了的芭蕉。這次，梵滄海勉強吃了幾根。
端木昱兒笑吟吟地看著他，好像在說你還不願意跟我出去就天天吃芭蕉吧。
梵滄海十分平靜，完全沒有要出去的意思。沒事就摟著他，說東說西，回憶的都是初識時候的情景，對於那十年，那兩年，閉口不提。
但端木昱兒偏偏時不時拿出來撓癢癢，變著法子將他和南宮瑤的事查了個清清楚楚。所幸沒有逾矩的地方，否則梵滄海生命堪憂。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說著說著，兩人都覺得無趣，也就鮮少再提及了。
他的腿在深潭裏浸得太久，時常麻木得很，恢複得也慢。端木昱兒每日都給他按壓，變著手法給他捶打，再輸送靈力。到了第三日，方有些知覺了。
“昱兒是我的福星，你若不來，我死在這裏也沒人發現。”
“不準說死。待兩條腿能行走，你可要隨我上去了。”
“我不回天門。”他就像個孩子一樣，任性到底了，端木昱兒著實拿他沒辦法，方道：“那你隨我去南方以南？等到師尊發脾氣了，再回去？”
“他發脾氣我也不回去，除非他把你也帶回去。”
“你怎麽如此任性！你有你的職責。”
“昱兒，我……我不能一日沒你……”
真是愁煞人也，端木昱兒愁得頭發都白了。他忽然眼睛一亮，從如意袋裏掏出了一個竹筒，笑得十分神秘，讓梵滄海猜猜裏麵有什麽。
“畫嗎？”
端木昱兒臉上表情十分豐富，立刻就垂頭喪氣的了：“你怎麽一下子就猜到啦？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好期待的樣子嗎？”
“這是一個精致的畫筒，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誒，對了，你也會作畫呀！”
“我當然會啊。你這裏麵是什麽？誰送你的畫？”
“你怎麽又猜對了！”
“誰送的？扔了它。”
端木昱兒瞪了他一眼，打開蓋子，將畫作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攤開，便是廖君行為端木昱兒畫的畫像。
南下途中的端木昱兒，眉眼帶著一股陰鬱，看著那個作畫的書生，眼裏繁星點點，是思念的模樣。
梵滄海看著，再也說不出扔掉它的話來了。端木昱兒以為他很感動，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誰知他不高興地道：“是誰把我的昱兒畫得要哭的樣子？”
“……”端木昱兒歎了口氣，將畫作卷起來，“不喜歡便罷了，我自己留著。”他的手卻被按住，畫像被拿了過去，梵滄海又仔細看了看，道：“誰說不喜歡，我隻是嫌他把你畫醜了。”
“我是想告訴你，你想見我，畫下來不就好了嗎？如果一個不夠你就畫十個，畫五十個！你這個書呆子！”
“昱兒……你眼裏看到了什麽？”沒有理會端木昱兒的建議，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畫上那雙淡墨色的眼睛裏，似乎發現了什麽端倪。
“能有什麽？你別找茬！這是人家在路上給我畫的，意義非凡。”
“不，我的意思是。你看看……”
梵滄海將畫放他眼前：“你眼裏真的有什麽！”
見他認真，端木昱兒隻好仔細看了看畫上那雙眼睛。看久了，竟然發現眼珠裏有一個影子。
“這是怎麽回事？影子？誰的影子？”
當他打開天眼看時，竟看到了一團黑霧在淡漠色的眼珠裏遊走！時而散霧狀，時而凝聚成型，無疑是書生廖君行的影子！
梵滄海也用天眼凝視了一遍端木昱兒的眼睛，沒有發現黑霧，隻有畫作上有。
“厲害了，在你麵前能將靈魂囚在一幅畫上。這個書生到底是什麽來頭？”梵滄海對廖君行產生了興趣。
在神階中期的端木昱兒麵前，悄無聲息地囚禁了一縷靈魂到畫作上，那此人的修為必然不低。端木昱兒開始覺得蹊蹺了，這個廖君行，為何要囚禁自己的靈魂呢？
梵滄海道：“他會分魂術，那是十分高級的功法。師尊便是利用分魂術，將一半的靈魂用來與尤子意惡龍同歸於盡的。他囚禁了一縷靈魂，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可見功力深厚。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跟著你恐怕目的不純呀。”
端木昱兒回想南下途中，廖君行的一言一行，終於還是搖了搖頭：“沒發現他有什麽不妥呀，就是在包子店的時候，他因為餓肚子，想把死後的靈魂獻給妖獸，換十個包子來吃。被我阻止了。”
梵滄海歎了口氣，細細地摩挲他手上分明的指骨，道：“你看，沒有我在你身邊，老有東西纏著你，你還如此大意，我是不放心的。”
他如今說話每每帶著柔情，微蹙的眉頭叫人看著不忍，端木昱兒是越來越舍不得他了。他這一回去蜀山天門，可不就是要閉關了嗎？重拾修為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那怎麽辦……不如我也分魂，你帶一半回去。”
“傻瓜，怎麽能做這種事，我依舊放不下你留在南方以南那一縷魂呀！”
“所以，你什麽都要什麽都不肯放手對不對？”
“我為什麽不要為什麽要放手？都怪你，怪你在無涯嶺闖入了我的視線……”
無涯嶺，便是他們初識的地方。天門選親傳弟子，端木昱兒考核途中被他拽入了陷阱裏，被他捂著口鼻導致哮症發作，險些斷氣！
如今想來，原來一切早就命中注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