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九章 翹首以盼
“端木公子!端木公子!”白秋憶不知怎的找到西門來了,他一邊揮手一邊奔跑,顯得十分高興。端木昱兒一看到他就想起白繼超的死狀,心中隻感到十分唏噓。
白秋憶失去了父親,不知道他會有什麽感想?
“端木公子!我終於找到你了!嘿嘿……”他傻傻地笑著,如今他再也不會發出女人的怪聲了,全都是因為端木昱兒。
端木昱兒卻不得不將他拉到一邊,問道:“白公子,你想不想回家呀?”
“不想。”
“你父親回去了,你也該回去。”
“我才不回去,你還要給我找個……”他似乎有些羞澀,並沒有把話說完,隻用兩隻指尖輕點著,端木昱兒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
“你回去,我一樣可以給你找的啊。這一時半會是找不到的。”
“不回,我永遠也不回去了。聽說那老頭死了,我已經沒有親人了。”
端木昱兒一愣,沒想到他如此輕鬆說出,便問:“那你母親呢?”
“我沒有母親,大概早就不在了吧。”
沒想到他如此苦命,端木昱兒是不忍心趕他了。便道:“如果你想要留在這裏,不妨當天門的外門弟子,否則,師尊不會同意的。”說完他心中又是一陣苦澀,師尊能不能回來還是未知呢。
白秋憶狂點頭:“秋憶一切都聽你的。”
天門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他當外門弟子是絕對沒問題的。端木昱兒也就放心了。
*
雖說梁詠懷七日才能醒來,但他思慮過甚,今日已經睜開了眼睛,一睜眼便問道:“師弟,現在什麽情況?師尊回來了嗎?有一個月了嗎?我睡了多久!”
他一開口就是一堆問題,藍意雪歎道:“你先安心養魂吧,不養好可就麻煩了。”
“快告訴我,師尊他回來了嗎?”
“還沒有呢,昆侖台還要留他些時日。”
“混蛋昆侖台,一個月後咱們還能見到師尊嗎?”
“我在這裏呀。”小師尊從藍意雪的袍袖中鑽出來,跳到了她的肩膀上,給二徒弟瞧個夠。
梁詠懷仍執拗:“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我要大師尊!”
小師尊不苟言笑道:“一切自有定數。”
梁詠懷很憂愁,生怕自己不能見師尊最後一麵,想著想著竟落下淚來,絮絮叨叨地道:“邱天他們回去的時候,為何不把我帶走!讓我去見見師尊……”
二師兄對師尊的依戀由來已久,不管師尊變成什麽樣,那份心意都是不會動搖的。藍意雪也是個大姑娘了,也早就看懂了他們之間的情感。
但她隻能引開他的注意力,道:“林雨眠死了。”
梁詠懷果然沉默了,半晌,才露出一絲苦笑,道:“是嗎,誰殺死了她?”
“南宮瑤。”
“也好,也是一個歸宿。”淚水毫無預兆地洶湧而出,悲切彌漫在心裏,梁詠懷大口大口地吸著氣,終於再無法說出話來。
*
梵滄海陪著南宮瑤說了好一會話,撫平了她心中的憂慮。南宮瑤受到了他前所未有的照顧,終於覺得有些安心了。但她堅定地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因為責任和擔當,他不能棄自己於不顧,可不能想太多了。
眼看差不多時辰,端木昱兒也進去看了南宮瑤,還替梵滄海承諾了許多。南宮瑤得了這二位的關照,日後在天門自然不會受半點委屈的。隻可惜她不能離開水。
端木昱兒有意安慰她:“放心,一會我和梵兄就去給你找個小巧的容器,按上輪子,裏麵有水,你就可以呆在裏麵了。我們每天帶你去看日升月落,你看好不好?”
雖然需要借助容器出行,但在天門,無須擔心異樣的眼神。南宮瑤欣然地點了點頭。
他們離開西門的時候,便著手去辦這件事了。雖然他們有心自己動手完成,但奈何笨手笨腳,哪裏懂這些工藝?
有個心靈手巧的師弟叫郭濤,他父親是位木匠,他也學得些手藝,一聽說他們要做這樣一個能行走的容器,就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梵滄海到一棵槐樹下,給在天之靈的父母燒了些紙錢,告訴他們,梵家大仇已報,惡人已經得到了懲罰,讓他們放心地去轉世投胎。
他將一杯酒灑在地上,完了看著那個空空的酒杯,忽然拿起酒壺就自個喝了起來。一旁的端木昱兒嚇了一跳:“梵兄!”
他隻見過被祖師爺上身喝酒的梵滄海,可從未見過他本人喝酒。
梵滄海喝了一大口,疑惑地道:“不知為何……好想喝……”
“果然,祖師爺把你變成酒鬼了。”
端木昱兒一早就告訴過他,他化身成震天南的樣子,那是豪放不羈的樣子。梵滄海一度不能相信,覺得是他胡編的。直到自己無故喜歡上喝酒,方知絕不是戲言。
奇怪的是,他喝掉了整整一壺,也沒有一點要醉的意思。還要端木昱兒陪他喝。
端木昱兒象征性地飲了幾口,臉上就發燙了,紅紅的臉頰,冒金星的雙眼,連站起來都困難了。
“昱兒不能喝酒。”
端木昱兒趴在他背上暈乎乎的隻想閉上眼睛睡去。他喝醉的時候是相當安靜。
梵滄海想起兩人第一次偷偷喝酒,那還是在瘴氣林中,在犬妖的屋裏尋到了一小壺酒。那時候也是喝兩口便醉得睡了過去。
因為冥帥震天南上身的緣故,從此,梵滄海每日都要喝上幾兩醉劉伶。醉劉伶是烈酒,因為普通的果酒已經滿足不了他!
一想起祖師爺顯靈豪飲的那兩日,端木昱兒就頭皮發麻,祖師爺硬生生把梵滄海灌成了酒鬼啊!
千杯不醉梵滄海就是如此誕生的。
梁詠懷剛好七日下地,他心心念念的師尊還沒有歸來,等得他心急火燎。一個月馬上就要過去了!
他每日都守在校場上,中央門之下,期待突然出現一個傳送門,然後花白頭發的師尊從裏麵出來。
他的頭發又更白了些,麵容應該很憔悴,一定要仔細攙扶好。梁詠懷覺得自己會忍不住哭鼻子。
他設想過無數種情形,要如何迎接受了委屈的師尊,唯獨沒有想過這一種!
就在望穿秋水的這一日,傳送門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