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章 念念海兒
結道侶是為了入虛空門?修煉?突破?長生?梁詠懷的話將端木昱兒點醒了。
天門之所以令三教九流之士覬覦,無非就是它得天獨厚,它有虛空門!怎麽會沒想到呢?林雨眠不應該隻是為了殺戮,她能安插空鬆,便知她已籌謀多年,絕不僅僅是為了複仇!
但是誰要結道侶?誰要和親傳弟子結道侶呢?
端木昱兒的腦袋突突突地疼,直到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震驚得無與倫比!
“怎麽會?”他幾乎喊叫出聲,嘴巴就被一雙玉手捂住了。
“別動!”藍意雪在他身後將他穩住,不讓他泄露半點氣息。
可端木昱兒仍舊感到難過,他看到了什麽呀?他的信念瞬間崩塌了!
林雨眠的心情很好,愉悅地道:“來了!賢侄你終於來了。”
眾人分開了一條道,讓門外之人入內。殘魂梁詠懷見之,深鎖眉頭,心中的激蕩讓他發不出半句話來。
被林雨眠喚作賢侄之人,令天門弟子目瞪口呆,令所有人目瞪口呆,包括白繼超!包括林雨眠身邊的同僚!
不會吧,他竟能將這樣的人納入麾下?這一刻,白繼超再次見識了林雨眠的手段,她是如何做到的?前有梁詠懷中計,後還有這個人,這個被暮行天問寄予厚望的親傳弟子!
白繼超對林雨眠的手段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若是能學得一星半點,稱霸玄界也是指日可待,不是嗎?
年輕的白衣書生往林雨眠身邊一站,天門弟子的視線一直像針一樣刺在他身上。他盡管一臉沉靜,不為所動,絲毫不像往日的四師兄。
“梵兄!為什麽?”端木昱兒心裏有些絞痛,深感脫力。藍意雪一聲不吭。她從靈絲殿逃離之後,想方設法來到了北門,終於上了這裏。小師尊從她袍袖中鑽出來,也是默然地看著下麵,看著梵滄海。
“四師兄!你……你是妖女的人?”
“太可怕了,妖女你還在天門安插了多少人?”
天門弟子的質問絲毫得不到回答,梵滄海似乎除了林雨眠的話,任何人的都聽不見。
殘魂梁詠懷看著安安靜靜的梵滄海,心中感到一陣蒼涼。天門是師尊一輩子的心血,怕是要遭受動蕩了。
端木昱兒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劇烈的反差讓他感到暈乎乎的,幾乎要從梁上掉下去。是藍意雪將他扶住了。
“你這個少年,怎麽如此經受不住打擊?”
“三師兄……你……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連藍意雪看著都不忍,梵滄海叛|變,最感到難過的,應該是端木昱兒了。
“不行你就睡一覺吧,夢醒了就好了。”
“果然是在做夢嗎?”
“你們道侶一場,你沒發現他有什麽征兆嗎?”
端木昱兒隻覺得頭腦發脹,想不起什麽征兆,道:“不行,他做了對不起天門的事,我得去阻止他!”
“他做了什麽?”藍意雪以為端木昱兒有所發現。
“他若要做對不起天門的事,我會……第一個阻止他!”
還是藍意雪頭腦清醒:“那便是說,他尚未做過對不起天門的事?”
不過,梵滄海在天門,哪怕他什麽都不做,也是林雨眠的人呀!
林雨眠看著天門諸人的反應,隻覺得無限的快慰。她還想看看他們在泥潭中掙紮的樣子,因而不加以阻止,任他們聲討梵滄海。
怒罵聲不絕於耳。梵滄海隻是默不作聲,他的雙眼有些空洞,不同尋常。他平日裏就算沉默寡語,神色也是淡然的,並不會像現在這樣冷漠。
殘魂梁詠懷思索了片刻,讓門人靜下心來,道:“大家先不要著急,親傳弟子是虛空門選中的人,是師尊千挑萬選的。四師弟能如此,必然有什麽緣故。他現在六神無主,大概隻能聽到妖女的話了。”
天門弟子確實頭腦發熱,血氣上湧,難免躁動不安。
聽到梁詠懷的話,端木昱兒這才鼓起勇氣,再次看向梵滄海。他的角度看不到書生的麵部表情,隻看到他站在林雨眠身邊,甚是服從。
白繼超十分佩服:“林宗主,老夫終於知道你的自信從何而來了。有了聽話的親傳弟子,何愁結不成道侶啊!”
林雨眠笑道:“海兒是我賢侄,他天資聰慧,必然能得暮行老狗的賞識。”
“你是如何安排他入天門的?老夫真的想聽一聽你的妙招,學習一二。”白繼超虛心討教的樣子。
“這個不急,還是我們的事情比較重要。”
“嗬嗬,那是,那是。”
“海兒”?端木昱兒對這兩個字有些熟悉,是了,梵滄海不是曾經說過,他聽到了祖父的呼喚嗎?祖父便是喚他海兒的!那一次,他還險些殺了自己,就是這樣一副不受控製的狀態。
該不會就是林雨眠在背後操縱的他吧?
藍意雪見端木昱兒有些一驚一乍的,便問:“你可有什麽發現?梵滄海是什麽情況?他為何變成這個樣子?”
“梵兄一定是被控製了!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
端木昱兒將那次煉氣時,梵滄海突然對自己出手的情形一一說明,又將梵滄海的疑惑告訴藍意雪。
梵滄海隻要聽到祖父的呼喚,便不能自已,會做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怪事來。
然而,他隻是聽到祖父的聲音,跟林雨眠有何關係呢?
林雨眠喊他賢侄,但“賢侄”不過是對侄輩年輕人的美稱而已,他們未必有親屬關係。
端木昱兒腦海裏湧出了許多想法,令他稍微有些安慰的是,梵滄海是不受控製的,並非出自他的意願。
虛空門前,林雨眠撫摸著梵滄海的烏發,像個長輩一樣道:“海兒,你已經成年了,還未戴上發冠。放心,這一次之後,我會為你行冠禮的。”
殘魂梁詠懷嘲笑道:“你憑什麽給他行冠禮?你是他什麽人?”
林雨眠還真有些鄭重其事地道:“海兒無父無母,以後我便是他的長輩,由我來行冠禮有何不妥嗎?”
“不,你們是親屬關係嗎?”梁詠懷打破砂鍋問到底。
“嘿,我與他祖父有些淵源,至於是什麽,與你無關。”
“我們人類,可不能由妖人行冠禮,還是奉勸你,別太把自己當人看。”
“梁詠懷!”
林雨眠厲聲一喝,惡狠狠地瞪過去。但她很快便平複了下來,不再理會梁詠懷的冷嘲熱諷,那都是無意義的。接下去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