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 新的籌謀
妖人將白繼超救走之後,到了一個幽暗古舊布滿蛛絲的大殿中。青朝出手太狠,白繼超早已重傷。他吞服了幾顆治療內傷元氣的培元丹之後,方覺得從鬼門關裏出來了。
妖女不無嘲諷地道:“哼,你還想名正言順地接管天門,現在知道自己在做春秋大夢了吧?”
白繼超自知吃了大虧,秦自在的到來,幾乎要動搖了他的根基。籌謀了那麽久,可不能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公子哥斷送了!
“秦自在並不難對付,主要是那兩個深不可測的隨從。林宗主可有辦法?”
“沒有辦法也要有辦法!今晚必須幹掉他們三個。”
她說得堅定,但白繼超還是很顧慮:“可有勝算?”
“沒有。”
“那可如何是好!”
“都怪你,非要什麽認罪書,那東西值個狗屁!”
“林宗主貌美如花,可別罵粗話呀。”白繼超莫名其妙地拍了個馬屁。
“哼,如今別想著名正言順了,昆侖台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可怕,隻要奪了天門,你突破了,誰還敢對你指手畫腳?”
然而,“突破”這件事,恰恰是白繼超最為憂心的。林宗主見他不說話,猜到了他的心思,道:“那白發小子說的話,可是真的?你與你兒子‘連理同修’?”
白繼超立刻吹胡子瞪眼地,別過了臉去,不想回答。
“哼,在我麵前你有什麽必要隱瞞的?你是在擔憂仙骨停滯嗎?沒有兒子你就什麽都辦不了?”
“哎……”他終於長歎了一聲。
林宗主嘿嘿笑了,道:“你大概對虛空門並不了解吧,隻要你能進去,什麽病也都好了。”
“什麽?”白繼超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問她:“虛空門再厲害,我能進去嗎?你該不會是嚇傻了吧?”
林宗主輕輕地踱著步子,有些輕蔑地道:“要不然,你奪了天門是想幹什麽?坐在暮行老狗坐過的舊座上安享晚年?突破繼續依靠你那不成器的兒子?”
端木昱兒說得很對:“對白宗主而言,最理想的便是留下四個親傳弟子,而你能夠成為新的門主。”白繼超似乎隻能走到這一步,當上門主是他最大的野心了。他的仙骨是停滯狀態,沒有白秋憶,他也就沒有突破的希望。
林宗主說的進入虛空門,像親傳弟子那樣進入虛空門,他想都不敢想!
不過他有些好奇:“林宗主,你一口一個暮行老狗,似乎對他恨之入骨?反正大家都在一條船上了,可否給老夫說一說你們之間的恩怨?”
不出所料,換來的是沉默。根深蒂固的仇恨早已化成沉默的種子埋在骨子裏,不能輕易挖出來,與任何人談起。哪怕大家利益相當,也無法直言相告。
她既然不願意說,白繼超也不好勉強,道:“林宗主方才說,虛空門能治好我的仙骨?”
“白宗主,你得站到與玄門、與昆侖台對立的那一邊,我才好告訴你這些天機。否則你聽了,卻不與我一條心,我豈不是吃大虧了?”
白繼超自言自語道:“哎,現在,想要他們認罪是不可能的了。”他一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一切都按你說的辦吧!”
林宗主在鬥篷裏邪魅地笑了,道:“很好,你有決心,我便能讓你進入虛空門。”
“那東西叫人瘮得慌,你如何讓我進入?”
林宗主卻問道:“除了暮行老狗,除了親傳弟子,你說還有誰能進入虛空門?”
白繼超腦海裏打了個激靈:“端木昱兒?道侶?”
林宗主露出了一個不言而喻的笑。
*
端木昱兒覺得,隻要拖下去,等昆侖台的人到來,白狗和他的黨羽就要滾出天門了!反正有秦自在在,溫飽不是問題。
師弟們也都是這麽想的。
梵滄海卻依舊掛滿愁容,端木昱兒捏他的臉蛋要他笑一笑,他也笑不出聲來。少年稱他無趣,就自個走開了,自然是去找青朝。
然而他怎麽找也沒有找到青朝。
蜀山天門的後山,多久沒有添新墳了?一添便添了四十三座!不大的後山,山頭插滿了墓碑。
青朝一個人站在這些墓碑前麵,默默地,似乎想起了十分久遠的事。
端木昱兒好不容易等到青朝歸來,讓他給梁詠懷看一看,若能給他回魂就太好了!
梁詠懷依舊一天到晚離不開小宇,像個小貓咪一樣依偎著,眼裏一片澄淨。為了逗他開心,小宇用草繩編織草蜢給他玩。此刻他正拿著兩隻草蜢,一人分飾兩角鬥來鬥去呢!
“我吃了你!”
“我跑跑跑,你追不到我!”
“我有飛毛腿踢你到黃河裏去。”
“我有大嘴巴將你吞進肚子。”
“好疼,你弄疼我了,嗚……”
“乖乖,我們一起回去吃飯,不打架了好不好?”
“那裏有一隻狐狸,一隻瘸腿的狐狸!”
“狐狸好可怕,最討厭狐狸了。”
“大黑貓來咯!”
“啊!快跑!”梁詠懷抱起兩隻心愛的草蜢在地上爬行,不躲開青朝手中的玄色帕子不放心。他一個人玩得好好的,青朝僅僅一句話,便讓他逃竄而去了。
“你幹嘛嚇他。”端木昱兒不得不去將他追回來,然而除了小宇,他任何人都不信任。好不容易,小宇將他帶回來安安靜靜地坐著。梁詠懷還記得青朝拿了隻大黑貓,警惕心更甚了。
青朝在對麵坐下,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喊:“詠懷?詠懷?”
端木昱兒莫名覺得親切,青朝好像在喊一個故人?
但他們也就是上次在無名島嶼上見了一麵而已,後來,兩人還打架了。難不成,在不知道的地方,他們發展了友情?
梁詠懷呆呆地看著他,一怒嘴,扔了一個草蜢過去。青朝低頭躲避,裝作害怕的樣子,兩隻毛茸茸的犬耳微微顫動。
忽然感到一陣酥麻,從耳朵那裏傳來。原來,梁詠懷正在玩弄他的耳朵。
一時心軟低著頭被他玩耳朵,結果被揪著拖了過去,青朝隻好低聲叫苦。
“哈哈哈……”端木昱兒哈哈大笑起來,梁詠懷這樣太可愛了,笑著笑著,他就笑不出聲了。
因為,梁詠懷抱著青朝的腦袋,喊:“眠眠……”
林雨眠?
林宗主?
不知為何,端木昱兒將他們想到一塊去了。但林雨眠是個男人,這個林宗主是女的啊!
不,她原本可不就是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