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九章 前去遊說
水箐看到哥哥倒下去,嚇得大哭,拚命捂住他的脖子不讓血流出來。然後沒命地喊:“救救哥哥,求求你們救救哥哥!”
天門眾人看著雨中這對兄弟,臉上神情有些漠然。
端木昱兒欲上前,梵滄海將他拉了回去,讓西門兩名女弟子給水映做緊急處理。上外藥,服內丹,止血包紮。
水映挾持端木昱兒要梵滄海畫押,沒想到梵滄海還同意救他。水箐拚命地跪在地上朝他磕頭:“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水映已經被扶到廊下,正在打坐恢複體力,那份被雨水汙泥弄髒的卷軸就在旁邊。
端木昱兒看他們兩兄弟著實可憐,不忍心他們就這樣離去,如此回去,必然又要死一個。在今日以前,大家還都是玄門兄弟。如今變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都是因為有惡人當道啊!
梵滄海知道他心軟,唯有提醒他:“剛才他那樣對你,你一點都不害怕嗎?”
“若有辦法,他也不會這樣對我。”
“那又能如何呢?我們除了等待,別無他法。”
“還會源源不斷地有人送來卷軸,然後不斷地死人。”
水映精神好了些,對梵滄海道:“能不能讓水箐留下?我回去,該如何便如何,也不掙紮了。我已經親眼看到江流的離去,現在不過是下去陪他而已。”
“哥哥,我不留下,我跟你回去。”水箐哭著道。
讓水箐留在這裏?這樣妥當嗎?梵滄海道:“這裏並不是庇護所,說不定下一刻,白狗便要來作惡了。”
“梵公子,水映欠你一個人情,就求你這一件事,來世我傾盡所有也要報答你。”
端木昱兒突然道:“我跟你去。”
梵滄海以為自己聽錯了:“昱兒你說什麽胡話?”
於情於理,端木昱兒都沒有必要陪水映回去,他能做什麽呢?讓白繼超看到,不是自討苦吃嗎?梵滄海怎麽可能讓他冒這個險!
端木昱兒卻很堅定:“我就想看看,白狗現在得意成什麽樣子了,想親耳聽一聽他到底想怎樣。”
“卷軸上不是寫得清清楚楚嗎?”
“他與妖人勾結,這件事幾百雙眼睛看著,他還想在玄門立足?他憑什麽如此自信?”
“妖人到時候變成子虛烏有便行,不聽話的殺光,這對他來說並不難做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梵兄,你相信我。”
梵滄海不同意,水映兩兄弟也不知這是否上策。端木昱兒隻好將他拉到一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這辦法確實不錯,那妖人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梵滄海顯然被他的主意說動了,但並不同意他去冒險,“此事誰去做都可以,我自己去,你留下。”
端木昱兒哭笑不得:“梵兄,你是大家的支柱,是主帥。怎能隨隨便便走到敵軍賬下?”
“我是親傳弟子,白繼超不敢拿我怎樣。”
“他當然不會殺你,但擒獲你還是可以的。萬一你被他強迫畫押,那一切都無可挽回了!這件事我去做最合適。”
梵滄海閉上了眼睛,他心中一百個不願意。又到了這種關頭,看著他去冒險,看著他付出……是因為自己太弱了嗎?他從未有一刻覺得自己如此無能,他急切地需要力量!
奈何修煉之事急不得。
梵滄海還在衡量利弊:“白繼超會這麽輕易動搖嗎?”
“不試過怎麽知道?若一味地害怕失敗,裹足不前,真的就剩下等死了。”
身後突然有人說話:“我大概能想得到你們的打算,既然你害怕他去送死,我去。”冷冰冰的話語,除了她還能有誰?
小道侶二人看著一臉漠然的藍意雪,她話語堅定,刻不容緩。
端木昱兒依舊拒絕:“三師兄,你神階中期,比白繼超還要厲害,他決計不敢見你!”
自從貝殼花將法器偷回來之後,大家的鎖骨鉗也都解開了。藍意雪恢複了修為,她隻恨沒能親手將白繼超的腦袋擰下來。正因為如此,端木昱兒覺得她去更不合適。
梵滄海也道:“昱兒說得對,若三師兄不放心,可以隱身遠遠的跟著他,這樣我也放心一些。”
他終於鬆口了,有藍意雪的幫助,端木昱兒的危險應該會減少許多。藍意雪同意了。
於是,端木昱兒跟著水映、水箐一起回去。水映還想水箐留下,水箐不肯,兩兄弟隻好一起奔赴鬼門關。
梵滄海是依依不舍地放開了端木昱兒,手心裏還殘留著一絲溫暖,絲絲地溫暖著他心中的悲涼。他茫茫然地跟上去,跟出了老遠,直到端木昱兒回頭拚命地讓他回去,直到青衣消失在白茫茫的雨中。
過年的時候,大家都換上了新衣。端木昱兒還是選了自己最喜歡的青色。月青霜華靈絲袍,依舊是師尊予以靈力凝絲,仙姑潛心織造,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身仙袍。他穿在身上如月中仙,水中蓮,常常叫人移不開眼睛。
梵滄海立在雨中如陷入愣怔不能自拔,忽而望向極遠處的震將軍塑像,這才感受到了大將軍的神武,遂將心中愁緒驅逐出去,煥發出新的勇氣來。
白繼超的爪牙遍布東南西本四門,每個門前都重兵把守。他依舊在東門,此時已如君主一般坐在本該是暮行天問的尊座上。身邊圍著白靈道觀的弟子,還有一個穿鬥篷的女人。
端木昱兒一看到那個鬥篷女子就怒不可遏。就是她,千鳥宗!殺死了二十七名天門弟子!任她再怎麽傾國傾城,也是蛇蠍婦人,無情妖道!
白繼超也不著急問端木昱兒為何前來,隻看到水映手裏拿著卷軸,心中一喜,以為已經畫押。接過去一看,就大發雷霆,讓人將水箐拖出去砍了。
水映道:“白宗主息怒,梵公子雖然還沒畫押,但是他有話說,請聽完再做定奪。”他將水箐攔在身後,水箐雖然年輕,此時也強迫自己鎮定,並未顯得多麽懦弱。
“梵滄海有話說?”白繼超倒是有些興趣,道,“他想說什麽?”隻要他肯畫押,提些條件也理所當然。
站在白繼超身旁的鬥篷女子,嘴角微微上揚,似乎也在等待著,看梵滄海能提出什麽條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