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章 尚存疑惑
白繼超終於覺得避無可避，他如今最想做的便是解散這次審查，否認妖血石的效果！
但那終歸是異想天開。
他唯有裝作一切都不知道，長歎一聲：“邱道長，老夫也覺得蹊蹺，我這個兒子，向來有些古怪，可我從不知道竟怪到這種地步！”
水鏡先生冷笑道：“老白，你這是要跟兒子撇清楚關係嗎？枉你為大宗門之主，竟然說得出這種話！兒子是你生的，你還不知道他是人還是妖？”
天門眾弟子都冷冷地看著他，白繼超幹脆坐回了椅子上，道：“方才我看到秋憶的神識，也是嚇了一跳！隻想立刻去將他抓來問個明白。老夫也想知道，他為了修煉是不是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白繼超身邊的心腹王敬修向眾人拱手道：“實不相瞞，秋憶公子生來仙骨奇特，我們一直都看不透，如果各位一味認為是宗主為了擺脫罪名連親生兒子都舍棄，那相當的寒心。我們白靈道觀，每一個人都願意接受昆侖台的審查，隻想還白靈道觀一個清白名聲。”
“還想自圓其說？妖人並非生來如此，是後天墮入了魔道！”天門弟子早就忍不住了。
心直口快的袁柳道：“說得對！你們白靈道觀被證實了有妖人，若是罪名屬於天門，大概我們全部人都被你們抓進去關著了！”
另一弟子附和道：“可不就是嘛！看到天門的妖獸你們就大驚小怪，再冒出個妖人來，天門便成了階下囚。請睜開眼睛看看，你們腳下所踩的，是天門的土地！”
小雲翼道：“大名鼎鼎的白靈道觀出了妖人，是不是應該做個表率？白宗主和幾位長老也要打上鎖骨鉗，關進冷殿接受調查，這樣方合情合理！”
“對，要麽你們進去，要麽把我們的師兄都放出來！”十幾位天門弟子同時要求，將白靈道觀幾位逼得後退幾步，雙方雄辯不休。白繼超已經啞然，捋著山羊胡子一直在想對策。
梵滄海示意師弟們安靜，對邱天道：“門人看不得師兄們受這等委屈，還請邱道長體諒。當日二師兄梁詠懷因師尊被帶走，氣血上湧，出手未免重了些。但拘禁這一天一夜，也應該悔過了。
冷殿不適合關人，若大家還覺得理所當然，在下十分同意師弟們的建議。關了天門幾人，白靈道觀得關雙倍，因為他們已經被證實了一宗罪！都打上鎖骨鉗，雙方便可避免武力爭端，不失為上策。”
他言辭不疾不徐，還帶著幾分書生的溫雅，將平日裏血氣方剛的修士們特別是白靈道觀的修士們聽得急死了。
一個白靈道觀的長老道：“這不過是白秋憶一人的過錯，憑什麽關我們這麽多人？”
梵滄海沒理他，問邱天：“邱道長，在下有一個疑問，這妖血石試探到白秋憶一縷神識，辨為妖人，是否可以證明他本人確實就是妖人？”
邱天道：“沒錯，神識本就是施術者元神的一縷化身，他與施術者是同源的，是最本質上的東西。妖血石是萬界妖王火化後僅存於世上的結晶，對於族群，有著難以想象的辨別能力！”
“那麽說，我們無須再查探白秋憶本人？這件事是可以蓋棺定論的？”
聽到梵滄海這句話，白繼超心裏一緊，大冷天的也冒出了幾顆冷汗，從額頭滑落。若查到白秋憶本人，再發現他不是妖人，那必然要牽扯出新的線索來。萬萬不能讓他們對秋憶本人進行查探！
此刻，他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邱天就梵滄海的疑問，做了肯定的回答：“沒錯，白秋憶必是妖人無疑，無須再次查探。”
“那當務之急，我們應該立刻抓到白秋憶，看他是否就是昨夜的凶手。”梵滄海沒有在查探白秋憶本人上下功夫，主要是不想將白繼超逼得狗急跳牆，天門親傳弟子如今手無縛雞之力，尚未能與他的白靈道觀抗衡。昨夜的秘密，還需要取證，最好不要打草驚蛇。
邱天也同意梵滄海的建議，於是天門和青雨門的弟子，都被派出去尋找白秋憶了，務必將他捉拿歸案。關於是否釋放天門幾位親傳弟子和關押白靈道觀的修士，還需要等白秋憶歸案了再說。
這時，黑石塘的趙宗主，突然道：“不對呀，妖血石雖然證明了白秋憶是妖人，但白發並非是他的呀！那端木昱兒是否也需要……”
水鏡先生憤怒地打斷他：“你怎麽能確定白發就不是白秋憶的？你知道他與什麽妖物結合嗎？妖物有白發並不是多稀奇之事。”
“呃……好像也是啊……”他終於恍然大悟，他還想提醒大家端木昱兒“越獄”，卻有些沒有底氣了。
大家都跑外麵去抓白秋憶，但他其實藏身在議事廳的梁木之上，此處確實不失為最佳的藏身之所。然而他似乎對“妖人”並沒有多少認識，更不在乎自己已經成了眾人的抓捕對象，看到端木昱兒離開議事廳，他也歡快地跟了出去。
戴著薄紗鬥笠的端木昱兒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躲進一間柴房裏去了。
他將鬥笠拿下，心中疑慮重重。
柴房的門憑空開了一條縫，再慢慢撐開，似乎有什麽看不見的“人”進來了。端木昱兒看著那個方向一動不動。
門關上了，白秋憶現出身形來，笑嘻嘻地道：“端木公子，你這是要跟我捉迷藏嗎？秋憶最喜歡捉迷藏了！所有的怪物都找不到我哦！”
這個白秋憶，居然還能如此淡定！端木昱兒問道：“白公子，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妖人？”
“妖人？什麽是妖人？秋憶是人，不是妖啊。”
“妖人就是人和妖獸結合在一起，為了修煉暗靈之氣的人！當然，他也可以修煉四方靈氣，來掩蓋他修煉到的暗靈之氣。”
“結合？暗靈之氣？端木公子懷疑我跟妖獸結合？”
“不是我懷疑，而是你的神識，他就是妖人，所以你本身也是妖人，這是昆侖使者給你定下的罪！你逃不出去的。”
白秋憶意識到他話語的厲害，終於露出一絲害怕神情。兩隻眼睛謹慎地打量起四周，似乎在周圍的空氣裏隱藏著什麽怪物。
這種神情端木昱兒見過一次，便是昨夜逃離冷殿之前，端木昱兒問他如何修煉到神階的，他開始變得十分害怕，之後行為舉止就怪誕起來了。
在他變得怪誕之前，端木昱兒必須問個明白：“快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妖人？”
邱天已經蓋棺定論，但端木昱兒還想問清楚來。因為白秋憶看上去並不壞，妖人是魔道，應該不會像白秋憶這樣保留著原始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