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宗門逼近
已經過去一天了,梵滄海一直沒等到郭政回來,心中泛起了疑慮,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甚。
也許他的猜測成真了……
中央門裏,暮行天問依舊臥在榻上,梁詠懷一大早就從虛空門出來,迫不及待地來看師尊。望見他氣色不錯,心中的緊張消除了半分。
趁著姑娘們還沒過來,他有些不管不顧地握住他的雙手。看到他的無名指上還戴著玉指環,一時沒忍住,在那指環上親了一口,頓時將暮行天問給弄醒了。
“師尊,我給你打水洗臉。”為了掩飾尷尬,他忙不迭地起身出去打水。
暮行天問睡眼惺忪,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
不久,梁詠懷就端回來了一盆清水。然後扶著師尊到一邊洗漱。
暮行天問剛低下頭,就看到了水麵上自己老去的容顏。水太清澈了,裏麵的人仿佛不認識。
梁詠懷立刻察覺到了,將絲綢絹子放到水中打濕,不讓他注視水麵上的影子,還逗笑道:“師尊,詠懷夢見你了。”
“夢見我什麽?”
“夢見師尊拿戒尺打我……”
“小時候你不聽話,確實打過。”
“師尊好凶!”
“你不像你大師兄,他是個聽話的孩子,昆侖台將他熏陶得很好。”
“就知道你偏袒他!詠懷跟他可沒法比……”
“怎麽?生氣了?”
梁詠懷故作委屈地別過臉去,暮行天問將他臉蛋掰過來,認認真真地道:“你們都很優秀,是虛空門選中的人。”
“師尊,你就不能單獨誇誇我?”
“我怕你……”
“怕我得寸進尺?”
唯恐他真的得寸進尺,暮行天問接過他手中的帕子,自個洗臉去了。
就知道是這樣……梁詠懷自知兩人仍有隔閡,師尊不許自己逾矩。
洗漱過後,梁詠懷又細心給他梳頭。這些天都是他來伺候師尊早起的。今日給師尊挽了一個整齊的發髻,帶上青玉發冠,更加仙風道骨了。
“師尊這樣更像一個千年大仙師!”
“我以前不像嗎?”
“像啊,所以我說更像!”
好吧,這個弟子很會說話,暮行天問被哄得毫無反抗之力。
他一直以來都辟穀,但如今已經沒有那個力氣維持辟穀了。為了他的身體健康,廚房每天都熬了滋補的湯藥,代替五穀,多少能讓身子健壯起來。
“你的傷勢如何了?”暮行天問一邊喝著藥羮,一邊看向他的肋骨處。
梁詠懷隔著袍子用力拍了拍,道:“好得很,根本無須一個月,盛大的四方靈氣便可徹底驅趕那股暗靈之氣。”
暮行天問微微點了點頭,囑咐道:“不可掉以輕心,這兩股靈氣非同小可。四方靈氣也就罷了,暗靈之氣是萬萬不能入體的。”
“放心吧師尊。來,多吃點。”梁詠懷又將一勺藥羮喂到他嘴邊,動作十分溫柔。
師尊看似一天比一天好,實際上是依賴弟子們的續血療法,得以苟延殘喘。但絕非長久之計,若再找不到方法根治,時間一到,天門一顆巨星便要隕落了。
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梁詠懷又被師尊催促著入虛空門。他依舊依依不舍,旁邊幾位女弟子見他這般,都有意無意地轉過身去。
“詠懷,你過來。”
以為師尊有什麽話要交代,便將耳朵湊到他嘴邊,聆聽吩咐。
誰知臉頰上感到了一陣冰涼的的觸感,梁詠懷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師尊的體溫很低,連嘴唇都是涼的……
“你不是該高興?怎麽哭起來了呢?”暮行天問一臉苦惱,這個二徒弟竟然如此多愁善感!
“我下次……還要!”
每一次分別都像是永別,梁詠懷不知道下次出來,還能不能見到師尊。因而總是用十二份的力度,珍惜每一次分別。
這一次也不例外,認認真真地告別了。
直到進入虛空門,他還沒從沉重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那一下的溫柔讓他覺得數十年的堅持都是值得的。
他當然也狠狠“回敬”了暮行天問,可這樣遠遠不夠。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讓你再活一百年!”
*
由白繼超和水鏡先生帶領的隊伍,又接連聚集了其他小宗門的一些人馬,數百人浩浩蕩蕩地上了蜀山。
隻不過大宗門隻有白靈道觀和青雨門,另外兩家似乎並沒有派人過來。一些小宗門倒是十分積極。
水鏡先生總覺得不對勁,什麽時候大宗門的事輪到小宗門來管了?
這時,一名背著大刀的年輕人騎馬疾馳而來,將仙門百家的隊伍甩到了一邊,好像他與仙門百家毫無瓜葛似的。
白繼超眼尖,認出了他的道袍,便將人攔下:“你是鶴蕭山的弟子?”
年輕人看到都是宗門前輩,便跳下馬來,彎腰作揖道:“在下鶴蕭山未青,前來天門誅殺妖人。”
他說話毫不避諱,一下子便亮明了目的,還帶著一股殺氣!
白繼超道:“隻有你一人嗎?你師尊呢?”
“未青此次前來,並不代表鶴蕭山,隻為誅殺妖孽而來。”
水鏡先生覺得有必要糾正他:“你口口聲聲誅殺妖孽,似乎斷定天門就有你看不慣的東西?你未青‘妖獸屠|夫’的大名最近可是響當當啊!但天門可由不得你胡來!”
未青卻字句鏗鏘:“天門人和妖獸結合的消息,不正是宗門裏傳出來的嗎?水鏡先生為何又袒護天門?”
水鏡先生吃了一驚:“這……哪個宗門說這種話?有證據嗎?”未青狐疑地看著他,又看看白繼超。
白繼超揚了揚眉,清了清嗓子,道:“江湖謠言賢侄莫要胡亂聽信。”
未青道:“有人確定那端木昱兒就是妖人!這種話我能亂說嗎?”
白繼超道:“不管他是不是,你都不能輕舉妄動。”
“哼,有沒有人和妖獸結合,我未青一下子便能嗅出來,不勞你們費心。”未青說完,告辭後就狂奔而去了。
“現在的年輕人呀!”白繼超搖著頭歎氣,水鏡先生還沉浸在未青所說的話裏。
前方不遠便是雲中天宮了,仙門百家的隊伍越來越近。
一門人從玄鳥上下來,直奔北門,稟告道:“四師兄,白靈道觀的白宗主和青雨門的水鏡先生帶著數百人來到了無涯嶺。”
又跑進來一人,急匆匆地道:“稟告四師兄,另一邊霧雲嶺也有玄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