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章 罪孽惡臭
大家覺得高興，但梵滄海卻將打探消息的師弟拉到一邊，細細地盤問，問他仙門百家為何速度如此之快，他們怎麽就確定大妖王要進攻蜀山天門，都有些什麽宗門等等。
這名師弟叫郭政，他是在半路遇上白靈道觀宗主等人的。據白宗主所言，他們有要事上蜀山天門。又聽聞大妖王要攻占天門，於是不如趁早聚集了各大門派，早在昨日便已經啟程，風風火火地往蜀山天門而來。
當郭政問白宗主到底有什麽要事之時，白宗主隻道是機密，天機不可泄露。於是郭政就回來了。
“機密？”梵滄海沉吟了一會，道，“什麽機密大事需要在這個關頭來天門呢？他有沒有告訴你將要來的有哪幾個門派？”
郭政道：“那白宗主沒有說有什麽門派，隻道該來的都會來。這是大事，也不用擔心玄門會怕了那大妖王。我看追隨著他而來的就有百餘人，看上去修為都不淺。”
梵滄海實在是不知道這白宗主兜裏賣什麽藥，神神秘秘的，便對郭政道：“你喬裝打扮，到蜀山腳下以外地方等他們光臨，暗中打探一下消息，要第一時間匯報給我。”
“好的，四師兄。”
郭政領命而去，他化作普通的山民，朝蜀山腳下奔去了。
不管仙門百家是來幹什麽的，在這種時候過來，對天門都不是什麽好事。若是每個宗門都來人，天門直接拱手相讓得了！大妖王覬覦天門的靈氣充沛，仙門百家就不覬覦了嗎？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梵滄海雖然是一介書生，但謹慎小心的個性讓他這種時候比一般人想得更多一些。
秦州城是毗連蜀地的城鎮，南來北往的人特別多，最近就有不少玄門中人住宿打尖。交談之中偶爾會透露他們是要前往蜀山天門，但也僅僅是提了提。
因此一些民眾隻能自由想象，認為玄門宗派開始出動了，為了抵禦即將到來的大妖王和他的妖神部|隊。
秦自在聽著這些閑言碎語，習慣性地把它們當做下酒菜，喝完一杯又一杯。
坐他旁邊的鬥笠人青朝道：“主人，你怎麽一點都不心動？再不上天門找個好位置，怕是要錯過精彩時刻了。”
秦自在嘴裏嚼著花生米，有些不屑，道：“蜀山天門的茅廁那麽樸素，本公子用不慣。”
“你連乞丐窩裏的茅廁都蹲過，好意思嫌棄天門的茅廁嗎？”
“那是迫不得已，我總不能到大街上去吧！”
“主人，這最近的風聲是一日三變呀，昨日才說大妖王要攻打天門，今日仙門百家就在路上了，估計早有人到了蜀山腳下。到底是哪一邊要攻打天門呀？”
“大家不是說了嗎？仙門百家齊心協力抵禦大妖王的妖神部|隊，青朝你聽不懂還是怎的？”
雖然看不到青朝的表情，但也感覺得出來他明顯是不相信的。
秦自在突然意味深長地道：“哎呀，暮行天問也有需要幫助的時候！嘖嘖……這天門，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他說著說著就嗅了嗅鼻子，眉頭皺起，好像聞到了什麽臭味令他忍受不住。
青朝戲謔道：“聞到茅坑味道了嗎？”
他沒有反駁，用手摸了一把臉，那種怪味令他有些不適：“血……血腥味……”
青朝左右看了看，此時店中幾乎客滿，沒發現有什麽異樣。
突然，秦自在起身快速地跑了出去，他不管不顧地往外衝，青朝感覺不好，就緊追其後。
“嘶嘶——”一陣馬鳴聲響起，秦自在險些被大馬踩踏，那馬前蹄高高騰起，以躲避這突如其來的危險。隨後在地上慌亂打轉，方被那騎馬的青年拉住了韁繩。
青朝看到秦自在依舊是苦著臉，仍被那什麽臭味困擾著。
“不要命了是嗎？橫衝直撞的。”馬背上的青年生氣地吼了一句，然後看向一旁的鬥笠人，一雙鷹眼似乎能透過黑紗看清楚裏麵的青朝。
秦自在突然從裏麵衝出來，驚嚇到了大馬，卻沒有道歉，而是大聲罵道：“這位公子，是你的馬差點就踩到我了，你憑什麽這麽囂張呀？”
那青年背著一柄大刀風塵仆仆的，臉上有刀疤，眼神有些霸道。聽到馬下之人如此不客氣之後，嗖一下就從上麵跳了下來。
雙足穩重有力，落地之處的石頭竟然下陷了半指深！可見他力量驚人！
秦自在卻好像沒看到一樣，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什麽這麽臭？”他嗅著嗅著就往男子身上湊。確定臭氣從他身上發出，遂後退一步，道：“不知這位公子尊姓大名？這怕是剛從西北回來的吧？”
“你眼神不錯，就是鼻子有些問題。”年輕人說話也相當不客氣。
“在下鼻子可靈了，公子身上到處都是罪孽的惡臭，你自己怕是聞不到，可不能怪我嗅覺太好。”
青朝聽到秦自在如此說，便知道他是故意出來攔下這匹馬的，騎馬的人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他。
年輕人饒有趣味地道：“有意思！你這是狗鼻子嗎？怎麽知道我的大刀染了多少妖獸的惡臭？”
“你到底是誰？這血腥味，到底殺了多少妖獸？”
“哼，裝什麽高尚，你若聽過我未青的大名，就該知道我殺了多少！哈哈……”說著，青年大笑了起來。
“未青！你就是未青？”秦自在終於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你就是‘妖獸屠|夫’？未肖是你父親？”
“算你有點見識。我父親在世之時，殺妖上千頭，我離他也不遠了。”
“聽聞你在大西北屠盡了枯藤林，可有此事？”
未青一副不言而喻的笑容，他將屠|戮妖獸當做自己的戰績，談論起來還得意洋洋，令秦自在沒來由一陣惡心。他靜靜地看著他，拳頭在袖中握緊了。
“對，就是你這種眼神！跟那些在痛苦中掙紮的野獸是一樣！真叫人興奮！”未青邪笑著向他湊近了些：“我殺的妖獸多了，一下子便能聞得出來誰是妖獸！”
秦自在斜睨著他，任憑他在那裏忘情地嗅著，拳頭握得更緊了。
“鏘——”一柄大刀指向了鬥笠人，刀尖抵住了他的喉嚨，未青道，“好一隻妖人！好好的人類你不做，竟然與那樣的低等野獸結合。算你不走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