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三章 年前忙碌
端木昱兒本想帶著梵滄海在吳州過年，畢竟熱鬧些，無奈親傳弟子責任重大，不得不聽從三師兄的命令立刻回天門。梁詠懷不在，天門依舊隻有三位親傳弟子，維持遊離地獄裏的秩序才是第一位的。
蜀山天門的過年氣息肯定沒有民間那麽濃，不過想想那麽久沒見師尊，端木昱兒就心甘情願回天門了。
苗廚子今日帶著幾個門人去山下置辦年貨，因為姑娘們覺得天門過年冷冷清清的，天天吃苗廚子做的靈氣美食也都膩了，於是今年特別允許山下的美味進入天門。
端木昱兒見狀也要跟著去，被梵滄海以師尊的名義留下來了。因為據說人間過年，地下的上古怨靈由於妒忌，不大肆破壞不罷休，需要將遊離地獄各個哨點加固，布上法陣。
過年穿新衣是傳統，西門所有女弟子都去靈絲殿幫忙趕製春節穿的新衣。端木昱兒的道袍也已經在趕製中。
因此，端木昱兒覺得所有人都在準備過年，除了親傳弟子和他，如此無趣。
這少年的心性讓梵滄海哭笑不得，十七歲的成童了，仍跟幾歲小兒一樣，對過年充滿向往。每每看著他，就又產生幾分疼惜之情來。
若是每年都如此人常在，那該多好。
當然，並不是每個天門弟子都會留下來過年，有相當一部分弟子年前就辭別師尊，回故鄉去，更有一些回去成家立業入凡塵的。天門是自給自足，因而沒有過多的銀兩分發給眾人，但盤纏管夠，分發的禮物也很豐盛，一人一個如意袋。
他們帶回去的絕不僅僅是物品，還有身份。
端木昱兒看著那些離開天門的人，心中突然就惆悵起來，十年後自己也會是這樣一副光景吧？
梵滄海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道：“昱兒，別想那麽多……”
他歎了一口氣道：“師尊連外門弟子的機會都不給我……”
梵滄海道：“昱兒別灰心喪氣！你可記得當日師尊還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
“師尊一早就給了你答案，為何師徒緣分隻有十年。”
端木昱兒扶了扶額頭，道：“我隻知道他許下了十年，其他的一概聽不進去了……梵兄你該不會是在安慰我吧？”
“我何必騙你？那日，師尊道：‘沒有人敢自詡為你的師尊。’”
端木昱兒確實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細品之下，竟然頗有深意，便有些激動地道：“梵兄你確定沒有聽錯？師尊竟然如此謙虛？”
梵滄海微微笑道：“絕對沒有聽錯。當時我便在想，昱兒一定是大有來頭的，說不定是極有身份之人。”
端木昱兒瞪了他一眼，道：“你取笑我！我一個普通的吳州人，哪有什麽來頭？又何來身份！”
“你不覺得師尊好像知道什麽嗎？”
“師尊知道的事情可多了，那是大仙師的先見之明。”
“總之，這件事應該不是壞事。”
“難不成與我的身世有關？”端木昱兒突發奇想，“我母親說，我父親……不……”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根本就沒有父親……
那日在家中，母親道：“千萬不要去揣測他的身份，若要追根究底，你就是他，我卻並非你的母親。”
梵滄海見他突然陰晴不定患得患失，覺得蹊蹺，便問：“昱兒你怎麽啦？令尊如何？”
梵滄海也不是外人，端木昱兒心中鬱結，便將母親的話一五一十告訴他，讓他來分析分析，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就是他，也就是說，你和你認為的父親是同一個人，難不成你是他的分|身？這難道是術法？”梵滄海覺得自己在胡言亂語，一點可信度都沒有，但他也想不到該作何解釋了。
端木昱兒無精打采的道：“也許我隻是他的一縷神識……那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就非常不完整？我……我還算是一個人嗎？”
“昱兒，別這麽說，你當然是一個完整的人！什麽神識能做到你這般完美？”
“完美？梵兄你覺得我完美？”
“當然……”
說著說著不知為何就有些變味了，端木昱兒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腦門，道：“跟你說話一點也不客觀，你滿滿的主觀意識！你可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
梵滄海摸了摸後腦勺，還真想不起來答應過他什麽了。
“你果然是在糊弄我！”
“昱兒，我一時想不起來，你告訴我是什麽？”
“你說會幫我查為何我能看懂妖獸語的！”
“青朝不是告訴你了嗎？因為大妖王是人類呀！所以有可能也能控製一部分人類。”
“梵兄，你怎麽糊塗了？他一個人類怎麽為妖王？妖獸界認可他嗎？這裏麵一定有蹊蹺！”
“昱兒你好聰明！”
“那你趕緊去問師尊，他必然什麽都知道！你要確定大妖王能不能控製人類，不過不能暴露我的秘密！”
端木昱兒一聲令下，梵滄海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但是打探歸打探，他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得到答案。端木昱兒推著他，非要他立刻上中央門。
親傳弟子是可以上中央門的。
於是，梵滄海就坐著玄鳥上去了。
他第一次來到占星台，被那滿天大大小小的圓球驚呆了。這些物體靜靜地懸浮著，緩緩地轉動。近大遠小，極遠的地方布滿了點點星光。近處的球體紋路形態各不相同，十分新奇。
外麵是豔陽高照，這裏卻有黑色的天空，梵滄海是看不懂圓球是什麽，難不成是傳說中的星體嗎？這東西有什麽用呢？
占星台中央還有許多不可名狀的青銅儀器，構造出一個法陣，從中發出一大束光芒，似乎天空和圓球都是法陣裏射出來的。梵滄海越看越迷茫，一個法陣為何能映射出大千世界？
見梵滄海十分好奇，暮行天問便告訴他：“這些是天上的繁星。”
“天上的繁星？繁星看上去不是很小的嗎？為何在占星台如此之大？”
“這樣不就小了嗎？”暮行天問手一揮，竟將碩大的繁星化作了滿天星光！這些星體在他手中，似乎能隨意擴大變小。占星台好奇妙！
“滄海，你找為師有什麽事嗎？”
梵滄海這才從愣怔中回過神來，有些吞吞吐吐：“師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