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仙池溫泉
梵滄海也怕溯風劍被摧毀，便收起了術法，溯風劍啪地掉落在地。
不知道是不是端木昱兒的威脅起了作用，蒼月長歌再次出鞘的時候，端木昱兒竟然搖搖晃晃地站到了劍刃上，那長歌的速度也不緊不慢。少年興奮地大叫：“梵兄！快看，它聽話了！”
梵滄海道：“昱兒的劍，喜歡溫柔之士。”
端木昱兒卻不知道他話裏有話，一得意忘形，就從劍刃上摔了下去。但這是他從白天到現在夜半，最大的收獲！即使摔傷他也開心。
梵滄海卻因為他的開心忘了自己的任務，看得入了迷。
兩人決定明日再繼續修煉。
夜裏，下雪了，白色的雪花洋洋灑灑的。兩個人走在校場上，看著綢緞般的夜空中落下明明暗暗的白色光點，入夢一般，人也癡醉了。
雪花圍繞著端木昱兒，輕輕落到他的青絲上麵，梵滄海伸手過去拈起，它卻化成了粉末，被風吹散。
“梵兄，再有兩月就過年了。聽說天門的弟子可以回去家中過年，亦可留下來過年。”談起過年，他就像個孩子一樣，無比歡暢。
“哦？是嗎……”
往年都是在家中過的，今年……梵滄海卻無法開懷起來，那個舉國歡慶的日子，團圓的日子，他根本不敢想象。
端木昱兒看穿了他的心思，安慰道：“梵兄，昱兒陪你過年。”
梵滄海看著他，道：“多謝……”
“不許謝。”
端木昱兒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將他帶進了憂鬱當中，唯有百般安慰。突然想起一事，道：“你在虛空門中之時，昱兒泡過仙水，什麽傷痕都能治愈。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那福氣！”
他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一般的熱水可不敢泡。方才一身汗，現如今也都幹了，但不沐浴兩人都覺得難受，可睡不著。
於是，兩人朝北門去，問師弟可有仙水。那師弟睡得迷迷糊糊，也不講輩分，道：“這個時候誰還有力氣給你們提仙水去，自己去泡吧。”
“去哪裏泡？”
“後山有仙水池，還是溫泉。”
說完那弟子呼嚕呼嚕地睡著了，兩人也就不打擾他，回到房間去拿好衣物，就往後山去。
一池白氣氤氳的仙水安安靜靜地臥在山腳下，幾支紅梅垂到池水上方。天門的紅梅本不該此時開，被某個門人催化了，使整個後山點綴上了不少紅色。倒是與今晚的白雪分外相襯。
端木昱兒赤著腳就跑向仙池，所經處雲天道袍拂落了花瓣，花瓣被風吹起，紅色白色相映照，那跑在山間的人兒，更是美得無法言說。
梵滄海心中還十分猶豫，他的書生怪癖又作怪了，不願意光天化日的……但現在是夜裏，光線昏暗，他勉勉強強也能接受。
端木昱兒可不知道他的想法，早就不顧一切地下水了。還一邊用手接著雪花玩。
“這仙水，真的能治愈傷口嗎？”梵滄海問道。
“總之傷口不會疼，你感到疼了嗎？”
“沒有呢……挺舒服的。”梵滄海想了想，道，“昱兒，那個……”
“什麽？”
“沒什麽。”他本想問他關於那個鬥笠人的事，但怕他嫌自己囉嗦，隻好吞進了肚子。
難得如此融洽，提那些做什麽？
然而他不提，人家卻來了。
秦自在身後跟著鬥笠人，正朝這邊過來。那秦自在大老遠地就向二位致歉：“哎呀，打擾兩位公子雅興，秦某知錯！秦某知錯！”
兩個少年嚇了一跳，所幸端木昱兒還戴著麵具。
端木昱兒見他也是一副準備沐浴的打扮，但後麵的鬥笠人穿得嚴嚴實實，便道：“秦公子不介意的話，就一起泡吧。”
“早就聽說天門的仙池療效顯著，在冬天更加暖和，猶如溫泉一般，秦某老早就想來了。不巧碰見二位，還請多多擔待。”
秦自在將衣服遞到鬥笠人手上，自己下了水，還不斷地稱讚這溫暖的感覺。
端木昱兒將位置讓出來一些，湊到梵滄海身邊，這樣也錯開了鬥笠人的視線。他似乎有意避開鬥笠人。
梵滄海正因為來人了感到不適，偏偏來的是鬥笠人，他可以肯定這個人是故意的！心中立刻湧上不快。
“昱兒你冷嗎？”梵滄海問他，順便拿來一張厚點的絲綢巾，想給他蓋一蓋肩膀。
“呃……還好……”
“禦劍太累了，要注意保暖。”梵滄海自作主張地給他披上，端木昱兒也不拒絕。
鬥笠人站在岸上，一動不動的，好像一個忠誠的奴仆。
秦自在看著端木昱兒笑吟吟地讚道：“端木公子的麵具真是別致，這樣看就已經非常俊俏，真實的麵容一定更加出眾！”
端木昱兒道：“哪裏哪裏，秦公子能說會道，但這種話更適合說給姑娘家聽。”
“端木公子厲害，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對姑娘家甜言蜜語呢！習慣使然哈哈哈……”
“不過你就是愛說，惹得人家姑娘相思又有何用，說不好聽點，這是造孽呀。”
“沒想到公子小小少年，還是很懂人事的！你說得對，我確實要改一改這壞毛病了。”
“不會吧，昱兒說對了？秦公子真是如此？”
“難怪我覺得公子怎麽對我這麽清楚，原來是猜的！還以為我的醜事已經傳到你耳朵裏去了呢。”
秦公子自顧自地笑完，看向梵滄海道：“梵公子好生矜持，聽門主說你們二人是天生一對！”
梵滄海道：“師尊確實這麽說過。”
“門主真是慧眼如炬，秦某好生羨慕呀。”
“秦公子非玄門中人，有什麽好羨慕的呢？”
“我呀，就愛廣交異士，特別是像你們這樣的天之驕子。”
“秦公子言過其實了，我們隻是天門的守門人而已。”
端木昱兒目不轉的地盯著秦自在，有些過分小心，他瞥了那邊的鬥笠人一眼，有些想離開的樣子。
“實話告訴你們，門主的每一顆棋子，秦某都想搶過來！”
他用了“搶”這個字眼，頓時就有了一種掠奪的意味。這個秦自在明明是個沒有修為的人，卻在此大言不慚。梵滄海有些反感，隱隱覺得他這是鬧事來了。
難不成他要搶昱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