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 碎裂心痕
端木昱兒曾經打扮成一個大姑娘，軟硬兼施將青朝誘騙到手。後來，也開過幾次玩笑：“若我是個女子，我就嫁給你。”
青朝想也沒想道：“不要。”
“為何？你還敢嫌棄我？”
他沒說為何，端木昱兒打趣道：“難不成你不愛女子？那給你找個小生。”
青朝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道：“少公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讓老太爺給你尋一門親事，如何？”
“不如何。”
此刻，少年好像又回到了過去，說著奇怪的話語逼近他，想突然揭開他神秘的麵紗。
“少公子，你真肉麻。”
端木昱兒險些在他麵前栽倒，但他強撐住了，喊道：“你終於……青朝，讓我看看你的臉。”
他必定是青朝無疑了，可他仍舊不肯卸下麵具。
端木昱兒將自己臉上的青銅麵具掀開，露出清秀的少年臉龐。青絲將他的肌膚映襯得更加白皙，卻隱隱有一絲倦容，大概是他今日太大起大落了。
端木昱兒問道：“青朝，你跟那個秦自在什麽關係？”
“他是我主人。”
“主人？你對他唯命是從？”
“隻要我願意。”
“當初是他的蕭聲將你引走的？”他想起了秦自在腰後插著的紫竹簫。
青朝沒有說話，端木昱兒繼續道：“當初蕭聲響起來的時候，你可知道我聽到了什麽？”
“不要說，不管你聽到什麽，請當它不存在。”
“青朝，你確定你走在正道上？”
青朝轉了話題：“少公子，你跟梵滄海……挺好的嘛……”
“梵兄他是個好人。”
“你的梵兄聽了可要不高興了。”
“關你什麽事！”
“少公子你越來越好看了。”
“青朝，分開這麽久你就沒話對我說？”
“我說的不是話？”
“你……”
端木昱兒想說這些他不愛聽他要聽些有用的，誰知他身子一傾，就被青朝擁入了懷裏。
迷霧像透明的薄紗一樣，縈繞在身邊。符文鐵鏈上萬籟俱寂，頭頂藍天腳踩深穀，立於天地間，應是勇士的姿態。
梵滄海看著迷霧中相擁的兩個人，心中有什麽東西撕裂了開來，又有什麽東西浮湧而出，苦苦的，澀澀的。他垂下眼簾，低下了頭，緩緩地轉過身去，烏發被風吹亂了。他的身影漸漸隱入了迷霧當中。
*
大妖王是上古妖神誕下的人類，主要是從他的外貌上看的，他沒有任何妖獸的特征，是世上絕無僅有的。
但他體內流淌的終究是妖獸的血！否則他無法用血之盟約將天下妖獸控製在手！
那麽端木昱兒修煉暗靈之氣，是否也有著血緣方麵的原因呢？
秦自在依舊坐在青銅童子身上，笑吟吟地看著眼前一切。
暮行天問終於出現了，他終止了大家的胡亂猜想：“不要用你們狹隘的眼光看待一切。”他說完這句話，看了一眼那邊的秦自在，又道，“今日感謝天下朋友們齊聚天門，天門依舊是守護人間淨土的衛士。”
他總結完了辭過眾人，上了中央門。
今日的盛事到此結束，各大宗門代表遠道而來，已經安排好客舍，可多住幾日。無關人員則要當天下山。秦自在不知什麽原因，也住進了客舍，還優哉遊哉地到處參觀，想上中央門，被拒絕了。
藍意雪覺得他居心叵測，定有什麽陰謀，因而總是有意無意地跟著他。卻看到他厚顏無恥地朝遠處的寒於飛奔去。她柳眉一豎，就忍不住走近了些。
隻聽到秦自在蹦著跳著道：“寒公子，你要在天門幾日呀？咱們一同下山吧？”
寒於飛沒說話，一身寒氣也沒能將他的熱情撲滅，他又道：“寒公子，你隨我去吳州吧，江南美女如雲，公子如玉，馬上就過年了，一定很好玩！”
好一個浪|蕩公子哥，哼！藍意雪在心裏不屑地道，好在老天爺有眼，沒有給他一張好看的臉蛋，否則得禍害天下多少女子！寒大師兄怎麽不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將他抽到九天之外？
藍意雪盼望的耳光沒有出現，秦自在仍舊得意洋洋：“寒霜門如此天高路遠，你難得下來一次，不如……”
寒於飛停下了腳步，藍意雪沒收住，險些撞了上去。她急中生智，雙手一揖，道：“意雪見過寒大師兄。”
寒於飛一頭長發垂墜至腰間，不挽發髻，分於兩側至後方係一根紅色絲絛。幾縷發絲略微擋住一些眉眼。他眼神淡漠，深眼窩，薄唇，俊逸溫雅。著寒霜門的霜寒月露袍。
他淡淡地看了藍意雪一眼，道：“你是意雪呀，長高了。”
“寒大師兄，都五年了，師兄別來無恙吧。”上一次見麵，藍意雪才十六歲，現如今已經亭亭玉立了。她若不上前自報姓名，恐怕這位寒大師兄還記不起她來。
“嗯，都好。”寒於飛淡淡地回了一句。
“寒大師兄遠道而來，應在天門多住幾日。師兄想要吃什麽，意雪讓人給你做去。”
“有勞費心了。你如今也神階中期，冰霜應該煉得不錯！”
誠然，他誇獎人的語氣過於平淡了，但藍意雪已然感到受寵若驚，寒於飛可不輕易誇人！
“意雪仍有不足之處，前些日子我們點亮星火，意雪用了霜龍之息。但這個術法，總是無法登頂。懇請師兄指點指點。”
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秦自在識相地站在一邊，臉上笑吟吟的，並未打擾他們的談話。
但藍意雪覺得他為何還不滾！
最後，他們約定晚上一起探討霜龍之息。藍意雪千恩萬謝，說一會要給他送去天門最美味的仙泉果和茶點。
秦自在突然插嘴：“還請姑娘多準備一壺醉劉伶，兩個杯子，最好來一隻烤雞。”
藍意雪可不願意聽他的，但是寒於飛在眼前，她隻好禮貌地應下了。
看著她走遠，秦自在搖著扇子，嬉皮笑臉地道：“寒公子，這姑娘不錯呀！溫柔賢惠！”
寒於飛轉過頭去，看了他好一會，直看得他覺得自己臉上是不是開花了。
“你冷不冷？”
“嗯？”
“大冬天的搖什麽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