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一絲裂痕
端木昱兒百無聊賴地回到北門,北門的光景也是煥然一新,掛上了許多燈籠,看著十分隆重。他問遍了所有人,沒人看到四師兄。
他感覺不到梵滄海的心思,證明梵滄海離他有點遠,到底在哪呢?端木昱兒走著走著發現自己到了後院,後院有一大片空地是專門晾曬衣物的。
大風呼呼的,將長袍吹得如夢似幻,仿佛那衣袍後麵站著人。
端木昱兒下意識地走過去,他預感到也許梵滄海正躲在後麵跟他捉迷藏呢!
他也不著急撲過去,而是從外圍一點點地逼近。偏不要從後麵揭穿他,而是側麵進攻,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雲中天宮在雲海之上,風特別大,整個北門弟子的雲天道袍猶如海浪翻滾。若不用東西綁住,多少袍子都不夠它吹的。
端木昱兒還沒有接近他認為梵滄海所在的位置,眼角就瞥到了一抹紅色。他看過去,是他昨夜淋雨後換下來的潑墨紅袍,那裏也像是站著一個人!
端木昱兒一陣欣喜,突然就覺得這個才是梵滄海,他站在自己的袍子下麵想幹嘛呢?
“梵兄!”他大叫著張開雙臂像小孩那樣撲過去,一抱,直接把潑墨紅袍扯了下來,卻撲了個空。
“端木公子你在做什麽?”忽然聽到從另一邊鑽出了個人來。
端木昱兒看著他,有些發愣,是那個叫空鬆的南門弟子,曾與君無殤一起護送梵滄海去尋找乳母。
“空鬆?你怎麽在北門?”
空鬆抬手作揖:“我來北門跟師弟借一本劍譜。”說著他從後腰拿出了一本劍譜,端木昱兒看到封麵上題著“浩青劍譜”四字。
“你見過四師兄嗎?我四處找他都找不到。”端木昱兒很苦惱啊。
空鬆搖了搖頭,然後給了個建議:“端木公子不妨去一下練功房,師兄弟們經常去那裏切磋。”
“練功房?”端木昱兒第一次聽說這個地方。
空鬆笑了笑道:“端木公子剛來,都不知道有這麽個地方吧!”
端木昱兒還真的不知道。他謝過空鬆,就朝一座沒有去過的青銅殿飛去了。
希望梵滄海在那裏吧。
練功房很寬敞,是一個無遮擋的大廳,果然有好些人在此,不時發出一陣陣叫好聲。
端木昱兒走近,果然看到梵滄海正在台上與人赤手空拳搏鬥呢!
他們似乎約好了不能使用術法和武器,就拚拳腳功夫。
端木昱兒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看到梵滄海並不像其他人那樣赤|裸上身,露出一身渾圓的肌肉。他即使滿頭大汗,也將長袍穿得整整齊齊。
外門弟子中不乏有些健壯的,長得很彪悍,拳腳功夫了得,若不是梵滄海是親傳弟子,他們恐怕已經將他打倒。可梵滄海偏不肯就此罷休,有些不管不顧的執著。雖然他下一次進攻或者防守都有所進步,但在體力上仍舊不是他們的對手。
又搏擊了許久,對方不想打了,作揖道:“承讓了四師兄,師弟體力不濟,再打下去得輸了。”
梵滄海有些責怪:“不要把我當什麽師兄,放馬過來,你一直在讓我!”
他一個書生竟然說出這樣的話!端木昱兒眼前一亮,很想看著他如何戰勝這個彪悍的大個子。
這個門人比梵滄海還要高一個頭!雙拳如熊掌一樣厚實。站在梵滄海麵前像一座山似的。
端木昱兒突然希望他別打了,他一個書生,細胳膊小腿的,可別傷到才好!就算是其他幾個親傳弟子,也沒有這個外門弟子這般有力氣,看他們在對付盆盆的時候就知道了,那時候吃了多大的虧呀!
那個外門弟子不改一臉憨厚的笑容,道:“四師兄賞識,師弟很榮幸,但是,論拳腳,四師兄你是打不過我的。”
梵滄海道:“就憑你長得夠壯?”
“我不壯,我是我們家族中最弱最矮的,因而來學點道法彌補一下。”
這個人說話很平實,一臉憨態,絲毫不見有傲氣,像個老實巴交的武夫。
梵滄海問道:“你們是什麽家族?”
“四師兄可曾聽說過武神世家?”
端木昱兒心中一驚,武神世家!不會吧,這個人是武神世家的?
旁邊觀看的人顯然已經知曉,端木昱兒以為梵滄海也會驚訝,誰知他問:“你是說為皇帝效力的那個武神家族陳家?”
對方沒想到他竟然知道,於是憨憨地道:“四師兄,你知道呀,就是陳家,我叫陳熊熊。”
周圍爆出一陣哄堂大笑,陳熊熊顯然不是第一次聽到,也隻是憨憨地笑了,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梵滄海這才罷手了,道:“看來你還隱藏實力,武神家族,你再怎麽弱,力氣也是我的好幾倍。”
“四師兄承讓了。”
梵滄海走下高台之時,忽然看到一臉無邪的端木昱兒,表情瞬間凝固了。
*
“你怎麽一整天都不見人?我找得你好苦。”
“端木公子找我作甚?”
“作甚?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當然不是。”
不知道他為何怪怪的,端木昱兒覺得他有些拒人於千裏之外,這跟那個溫雅賢士天差地別!
梵滄海略微領先,在前麵走著,端木昱兒尾隨其後,因此看不到他的表情。
“梵滄海!”端木昱兒一不高興就會連名帶姓地喊他,反之都喊梵兄。
梵滄海不可能聽不出來他的不悅,但也隻是稍微回了一下頭道:“我打了一天,身上髒兮兮的,你容我去沐浴一番好嗎?”
“還是先打一架你再去沐浴,省得又要洗一遍。”
最後,梵滄海被他逼得急了,才出手接招。兩人飛簷走壁地好一番比試,端木昱兒感到他實力有所增長,兩人已經不相上下。
他突然收手,梵滄海來不及後退,一掌打中了他!
白發少年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了腳跟,他彎腰吐出了一口鮮血。
“端木公子!”梵滄海大駭,飛身過去要將他攬住,卻被推開了。
“你已經突破到了高階,為何不告訴我?”端木昱兒一抹口中鮮血,臉上很是惱怒。
“我,我昨夜煉氣忽然突破……我想告訴你來著,可你跟姑娘在一起……”
端木昱兒眨了眨眼睛,似乎想通了什麽,問道:“僅僅是這樣嗎?”
“你疼嗎?對不起,我下手不知輕重。”
“疼,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