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臭味相投
芬格爾一口飲下烈酒，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三萬年前的華燁生性殘暴、自取滅亡；此刻的楚河野心勃勃、『眼高於頂』。
性格閑散的他打心眼裡不想跟這類人打交道。
奈何對方掌握的武力要遠高於自己，直接得罪可落不到什麼好處。
其次，作為超算領域的一流科學家，他多少還是有那麼點追求的，而他那點小到可憐的目標又需要一個強大的勢力做支撐。
而無論怎麼看，『出身顯赫』、有天使文明當後盾、本身實力又拿得出手的楚河都是一個潛力股。
性格謙虛的他又比華燁看著順眼不少，多半會是一個好老大，答應他的條件也不是不行，可他心底終究是對聚攏男性天使這件事深有抵觸，不免有些糾結。
楚河看出這一點，也再沒有逼他，只是向其遞了一支天城產的香煙，而後悠悠道：「前輩，你和諾瑪前輩可以先跟在我身邊觀察一段時間。」
「這一陣子，你可以慢慢考慮，等到此戰結束后，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芬格爾接過楚哥遞來的香煙，扔進口中，臉上再度泛起了欠揍的笑容：「好嘞。」
說完，他又回頭喊了一聲：「媳婦兒，收拾收拾東西，咱倆這就跟統帥去地球。」
「知道啦。」
諾瑪應了一聲，芬格爾嘿嘿一笑，也回屋收拾起行李。
楚河在院中坐了一會，又起身摘了些花，而後便展翼回了地球。
宇宙空間中，他在冥王星附近的一個蟲門出口處徘徊許久，可終是念及地球當前形式動蕩，便沒有進入。
而這個蟲門對應的地點正是阿追前往的費雷澤星域，炙心所在冥河星系也離那不遠。
這兩個小天使此刻也都迎來了生命中的巨大轉變，可楚河卻是沒時間去摻和了。
他回到地球時，老米正是清晨時分。
溫暖和煦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撒入一棟歐式城堡的寢宮，如薄紗般輕柔地罩在涼冰身上。
在大圓床上側躺著、只穿了件鏤空睡衣的惡魔女王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賴床的小姑娘。
剛睡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翻了許久，才從垃圾站里翻出了卡爾的通訊方式。
「對！就這樣執行，可以的。」
涼冰翻身起床，兩條白皙光潔的長腿引人遐想。
「嗯，費雷則是凱莎的儲君所在地，硬闖進去肯定不行，但是，在外圍給她丫的剃個光頭沒問題。為了保護儲君，她一定會派彥這個級別的天使過去。」
「我給阿托升了個級，絕對能滅了她丫的……什麼？去的是天使追？那熊孩子的小女朋友……嗷，那是天使冷啊，那小傲嬌還能找到對象，真稀奇了哈。」
「行了，不跟你扯這沒用的，天使追也是凱莎手下的大將，滅了照樣是斷她臂膀。那小屁孩要來報復就讓他來，這把看誰護著他！」
「對了，右翼是誰？鶴熙不是退役了嘛……她那個徒弟炙心啊？都特么沒見過，看來上次戰役，天使也是損失慘重啊。」
「啊？現在就在你那啊？都搞定了？效率蠻高嘛。嗯，那就這樣，先炸巨峽號，再去狙殺凱莎……這太冒險了，我死了怎麼辦？！」
涼冰換上黑色女王裝束，雙臂撐在欄杆上看了會兒外面的風景。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想到這麼美的星球以後就是她的家了，涼冰的心情不免有些愉悅，便腳步輕盈地走到酒櫃旁取了一杯紅酒。
可她這愉悅的心情馬上就被卡爾幾句話打破，她猛摔了下紅酒瓶，怒懟了卡爾幾句。
罵了好一會兒，她又實在是對卡爾那溫吞的脾氣沒辦法，便只得無奈道：「行吧，我得糾結……大時鐘必須用……」
涼冰大幅度地晃著腦袋，品著酒，又突然道：「我找的人肯定沒問題，你手下那些蝦兵蟹將不能掉鏈子吧，楚河那熊孩子可不好對付。」
卡爾溫雅道：「凱莎女王給了他很大權力，楚河目前正滿宇宙地招攬人馬，其中就包括當年的男性天使後裔，也就是你們口中天渣的後人。」
「啊？」涼冰瞪大美目，又急又惱：「哪有這麼慣孩子的？！凱莎就不怕慣出個『小天渣』來？我就知道，啥孩子擱她身邊都沒個好。你笑什麼笑？！」
「我以為，男性天使基因雖存在基因缺陷，可並非無法糾正；其次，纏滿罪孽的是那些『天渣』，他們的後人並沒做過什麼錯事。」
「如果真能把他們聚攏到一起，加以糾正、合理使用，不僅能獲取一支強大的隊伍，還能讓楚河本身，乃至凱莎女王都贏得不小的好名聲。」
「一個胸懷坦蕩，給了罪臣之後翻身正名的機會；一個格局驚人，饒恕了當年仇敵的後人。宇宙各大文明只會對他們交口稱讚。」
涼冰聞言很是不滿地爆了句粗口：「真特么虛偽！本來就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把碰到一起可是『臭味相投』了！」
「涼冰，他們似乎也在用這個辭彙評價我們之間的關係……」
卡爾話還沒說完，就被涼冰大聲打斷道：「卡爾，你這麼多年白活了？！不知道什麼叫好賴話？！掛了！」
通訊隨即掛斷，只傳來陣陣嗡鳴聲。
遠在死歌書院的卡爾搖頭無奈一笑，隨後便放下手中鵝毛筆，起身看向了被懸挂在十字架上的炙心。
那英氣優雅的小天使此刻正低垂著頭，生命氣息已然完全消失，就像是死於湖中心的天鵝般凄慘、唯美。
可若是從暗領域觀測，便能看見此刻炙心心中正有一顆『太陽』生成。
這太陽既不偉岸，也不溫暖，甚至還有些詭譎，直讓人毛骨悚然，可它的能耐卻是與太陽有幾分相似。
它們同樣有著孕育生機的威能，太陽衍生了萬物，這顆核芯也能讓這位天使「起死回生」！
「虛空引擎……已經十分完善了，真不愧是天基王啊。」
卡爾幽幽一嘆，而後便支走了就守護在附近的助手斯諾，自己也進入暗位面感悟虛空。
就這樣，過了不知多久，炙心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