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訓誡

  謝琅風一襲白袍，玉冠束發，騎著一匹赤鬃馬正認真查探四圍形勢，以便一會兒見機行事。阿漠望著謝琅風如此認真模樣，嘴角不由揚起一絲笑容，他在府中諸般無賴俏皮，人前卻是這般嚴肅認真，委實可愛。


  ??“嫂嫂，我六哥這身打扮，是不是很俊？”謝錦時見阿漠望著謝琅風癡笑，湊近她身旁打趣道。


  ??阿漠頷首，托腮癡望著謝琅風道：“我夫君穿什麽都俊！”


  ??二人正說著話，貴婦之間又七嘴八舌的熱鬧起來，阿漠轉眸望去，見一個男侍托著木案，案上已放了許多錠金子，正跟身旁的貴婦們說著什麽。未及阿漠開口詢問，男侍已經托案來到她的身旁，躬身笑道：“齊國公夫人，您覺得這騎射大賽誰會贏呢？”


  ??“常侍大人，我和嫂嫂都押六哥贏。”謝錦時說罷，掏出兩錠金子放到案上，男侍便越過她們向下一位貴婦行去。


  ??待男侍走遠，阿漠湊近錦時悄聲道：“這算不算公然賭博？”


  ??“不論誰輸誰贏，這些金子都是要入國庫的，隻是圖個好彩頭而已，嫂嫂不必較真。”謝錦時悄聲解釋道。


  ??阿漠聽罷恍然大悟，這是借春獵大會斂財呢，看座中命婦，少說也有小百人，一錠金子至少十兩，這樣一算，單今日便能淨賺一千兩黃金。阿漠心裏盤算著，不禁歎道：“這錢真好賺啊。”


  ??“嫂嫂”，謝錦時聽她興歎，急忙輕喚她一聲，示意她不要多言。


  ??阿漠明白謝錦時何意，亦不再說話，望向遠處，等著看騎射大賽的熱鬧。


  ??座中命婦都下了注，騎射大賽也在一陣鳴炮禮後正式開始。十餘位錦袍公子縱馬而去，在林間穿梭。


  ??這下輪到謝錦時看不懂了，巴巴的望著阿漠等著她給自己講解。


  ??阿漠看了一會兒，算是明白了騎射規則，便道：“你看那些小兵手裏拿著的代人木牌，那是靶子，這樣設定應是仿照兩軍交戰的景象，隻能射代人木牌，若射中小兵，怕是要受罰的。”


  ??“為何要射代人木牌？”謝錦時看著幾個小兵舉著代人木牌在林中穿梭躲閃，十分疑惑。


  ??“兩軍交戰，敵我相間，難舍難分，小兵是己方，代人木牌乃是敵方，射箭自然要殺敵而保我。”阿漠解釋道。


  ??“原來如此，嫂嫂，你如何知道這些？”謝錦時探問，她隻當阿漠是個瀟灑隨性的，沒想到對行軍打仗也有見識。


  ??“小時候阿爹教我騎射時講過一些。”阿漠笑道。


  ??謝錦時聽罷愈發對這個嫂嫂刮目相看，覺得她並不似看上去那般什麽也不懂。


  ??“中了，錦時你看，子風他一發三箭，全中了！”阿漠自始至終雙眸沒離開過謝琅風，看到他箭無虛發，不禁朗聲笑道，惹得旁邊的幾位貴婦向她側目而視。


  ??“不過剛剛開始，謝夫人不要得意太早。”兗王妃不悅道。


  ??“一步遲，步步遲，夫君能占得先機，自然也是值得開心的。”阿漠聽出兗王妃的嫉妒，故意冷聲噎了回去。


  ??兗王妃聽她頂撞自己，雖然心中羞惱，念及諸位命婦都在，怕與阿漠爭論失了身份，便隻是冷冷瞥了她一眼未再言語。


  ??“又中了，錦時你看到了嗎？”阿漠挽著錦時的胳膊興奮的喊道，謝琅風連發數箭，百發百中，惹得阿漠雀躍不已，恨不得即刻跳到謝琅風身旁香他一口。


  ??“嫂嫂，看到了，六哥騎射一向好。”謝錦時笑著附和阿漠。


  ??座中命婦聽到阿漠這般興奮，都轉眸望向她，連皇上皇後都被她吸引了目光。


  ??“想不到子風這夫人是這般爽朗性子。”皇上看阿漠目不轉睛盯著謝琅風，時不時還朗聲喝彩，不由笑道。


  ??“皇上若嫌她吵鬧，臣妾差人去訓誡幾句。”皇後不知皇上話中是否有別的深意，急忙試探道。


  ??“訓誡？朕何時嫌她吵鬧了？你們別老是私自揣摩朕的意思，朕說她爽朗就是爽朗，你非要曲解成吵鬧。”皇上無奈的歎了一聲，誇人還差點給人誇出一頓訓誡來。


  ??“是，皇上高興便好，是臣妾想多了。”皇後急忙道歉。


  ??這邊剛說罷，又傳來阿漠的爽朗笑聲：“子風又中了！”


  ??“能得夫人如此欽慕，難怪子風這般中意她呢。”皇上笑道，天底下哪個男子不希望自己夫人能把自己當作她的英雄呢。


  ??可惜啊，有些男子有那個能耐做英雄，有些男子卻沒那個能耐，有能耐做英雄的就罷了，沒能耐做英雄又非要別人捧他做英雄的，實在難為人。


  ??“蕭家和謝家，門第懸殊，謝夫人欽慕子風，也是應當的。”皇後溫然笑道。


  ??“朕知道你還在介意那姑娘的家世，覺得她縱使有朕欽賜的鳳冠霞帔也配不上你那外甥，但是你沒看見她腰間所戴琅環碧玉佩麽？子風已經把父皇留給他母親的心願給了那姑娘，你也不要去當那個惡人了，小兩口和和美美才是正途，什麽懸殊不懸殊，子風樂意就成。”皇上語重心長道。


  ??“皇上說的是，臣妾記下了。”皇後答應著，親為皇上斟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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