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賣曲兒挨打
謝非安排好給無誠帶的飯，才顧著自己吃起來，一邊吃一邊向阿漠碗裏夾菜，還絮絮叨叨的噓寒問暖，交待她吃什麽能增白，喝什麽能養胃。
??阿漠也熟絡地給他夾菜，稱他這幾日奔忙辛苦，應該多吃點。
??謝非與阿漠，你來我往，杯盞交錯，歡聲笑語，好像沒謝琅風這個人。
??謝琅風望阿漠半晌，吃著麵前的一碟豆腐，索然無味。
??“子白，你吃這個，我喂你。”謝非夾起一塊蟹肉遞向阿漠嘴邊。
??阿漠方想張口接住，謝琅風一把扯過謝非的手，一塊蟹肉掉在了地上。
??“六哥，你也想吃嗎，我夾給你。”謝非不明所以，夾了一塊肉放到謝琅風的豆腐羹裏。
??然後，謝非又夾了一塊蟹肉，喂向阿漠……
??謝琅風扯過他的手，又將蟹肉碰落。
??謝非一臉茫然望向謝琅風，“六哥，你……還想吃？想吃自己夾……”
??謝琅風神色漠然，冷冷道：“食不言，寢不語，你再這般吵鬧，下次別來我這吃飯。”
??謝非悻悻然，“我安靜吃飯，不說話了。”說罷，又夾起一塊蟹肉要喂阿漠，不讓說話，又沒說不準投喂。
??“不準喂！”謝琅風直言，他這個九弟，一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一定要他把話說的明白透亮。
??他若是有眼力勁兒，怎會不識，阿漠明明不是個少年郎。
??謝非驚愕望向謝琅風，不知他為何這般生氣在意，他不是不好男色麽？
??謝琅風轉眸望他一眼，微歎一息，淡然道：“辣眼睛。”
??謝非反應過來，原是他六哥瞧不慣他當著他的麵撩男人，兩個大男人互相投喂，是有點辣眼睛，便默默收回手，夾到了阿漠的碟子裏。
??阿漠禮尚往來，回夾給謝非一塊。
??兩人都不說話，改眉來眼去，似是說盡萬千蜜語。
??謝琅風按住心頭的氣，謝非若不是他的胞弟，他早一腳把他踹出去了。
??好不容易一頓晚飯吃完，謝非酒足飯飽，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和阿漠相聊甚歡。
??謝冬一旁望見謝琅風氣的臉色發紫，忙上前道：“九公子，雞腿包好了，您趁熱拿回去吧。”
??“不著急，你放灶上熱著，我走的時候帶上。”謝非衝他擺擺手，一雙眸子片刻不離阿漠。
??謝冬應下，無奈的望一眼謝非，他已經盡力了，看來今日謝非這一頓打是免不了了。
??“子白，你知道嗎，我們今天去南市，看見西域變戲法的，十來個童子疊羅漢，能疊三層樓那般高，委實精彩！”
??“是嗎，下次再看，一定帶上我！”
??“一定一定，還有身毒國來的梵僧，奏樂舞蛇，那蛇碗口那麽粗，舞起來妖嬈的很，真是稀奇！”
??“那蛇不咬人嗎？”
??“那是專門馴的舞蛇，不咬人，我給你學一下那蛇怎麽舞的。”
??謝非聽著阿漠笑聲朗朗，越說越起勁，雙手合十，扭動身子，如蛇一般扭怩起來，時不時還猛地探向阿漠肩頭，逗的阿漠又驚又喜，笑聲不斷。
??謝琅風忍無可忍，憤然起身，拎著謝非的衣領，將他丟出房外，掩上了房門。
??謝非摸不著頭腦，院中呆愣片刻，靜思己過，忖度半晌，想來方才自己身段太曼妙，又辣住了他六哥的眼睛，才被丟了出來，可他還沒唱曲兒呢，不能走，便厚著臉皮敲門。
??“六哥，我錯了，我不扭了，我還有正事呢。”
??“九公子，您還是回去吧！”謝冬苦口婆心，實在不忍這個傻公子挨打。
??“我不能回去，我還有正事呢。”謝非不肯放棄，依舊拍打著房門。
??謝琅風猛然開門，瞪著謝非，“你有什麽正事？”
??謝非趁勢擠進房內，偷偷望阿漠一眼，互遞了一個眼神，轉向謝琅風道：“六哥，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總誇我曲子唱的好聽？”
??謝琅風點頭，是有這麽回事，謝非小時候天資不高，讀書讀不好，騎射也差，其他高門小公子總是嘲笑他，謝琅風便騙他說他的小曲兒哼的獨一無二，是任何小公子都比不來的。後來謝非讀書功課漸漸趕上來了，他也未再提這樁事，怎麽如今突然問這個。
??“那我給你唱一首小曲兒吧，就唱風靡金陵城的《孔雀東南飛》，咱們是親兄弟，我給你個友情價，五兩銀子一曲，怎樣？”謝非興衝衝的說道。
??謝琅風方明白過來，原來唱曲兒賺錢就是他口中的正事，他還以為他長大了不願再這般花天酒地，想同他商量謀官職的事呢。
??“謝冬，請家法！”謝琅風瞪著謝非，恨鐵不成鋼，他小他三歲，也已年近十八，既沒在朝謀個一官半職，也未隨軍征伐軍爵加身，整日遊蕩酒肆舞坊，如今竟也學坊間女子出來賣靡靡之音。
??謝非見謝琅風真的動了怒，轉身欲溜，誠誠懇懇道：“六哥，我錯了，我不唱曲兒了，我不要你的錢。”
??院中，謝冬已備好板子案子，這個傻公子，早點讓你跑不跑，現在跑不及了吧。
??“謝冬，二十板子，打！”謝琅風急紅了眼，冷聲吩咐。
??謝冬不敢違逆，遣人將謝非按在案子上，拎起板子便欲打。
??阿漠被嚇了一跳，不就賣個曲兒嗎，不想聽可以不讓他唱啊，哪怕你聽了不給錢也行啊，怎麽還要打板子呢？
??阿漠還在呆怔，一板子已經落在謝非屁股上，疼的他嗷嗷大喊，她急忙奔出去，伏在謝非背上，擋住謝冬的板子，乞求道：“你不要打他，你不喜歡聽他唱曲兒，趕他走就行了，不要打他！”
??謝琅風冷望阿漠一眼，吩咐道：“把她帶下去，接著打。”
??兩個小廝上前將阿漠扯開拉在一旁，謝冬便又一板子落在謝非的屁股上。
??“六哥，我錯了，我不唱曲兒了……”謝非是家中幼子，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個疼，已經泣淚俱下。
??阿漠看見謝非哭的這般可憐，想到他這場打都是因自己而起，心中懊悔，也伴著他哭起來。
??謝非見阿漠梨花帶雨，泣不成聲，屁股疼，心更疼，哭著安慰她：“子白，你不要哭，我不疼……六哥……你居然打我板子……”
??阿漠撇開小廝，奔到謝琅風身旁，淚眼朦朧，扯著他的手臂，“不是子非的錯，是我教他的，你不要打他了，他很敬重你……”
??謝琅風拉著阿漠的手臂，徑直將她扯回了她的房間，從外上了鎖，他怕再看她哭下去，他會心軟。
??“謝琅風，你不要打子非！”阿漠無助的拍打著房門。
??謝琅風充耳不聞，親看著謝冬打夠二十個板子，又親自替謝非檢查了傷勢，才遣人將他送回房內，差府內醫官跟去照料。
??無誠：知道我為什麽不和謝非一起去吃飯嗎，我怕他挨了打，我還得背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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