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盛盼煙驀然睜開了眼睛。
“盼煙!”一隻寬厚溫暖的手掌握住了她,“你醒了!”
言語間帶著難以抑製的狂喜,“你昏迷兩天了,把我嚇壞了。”
誰在說話?
盛盼煙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正看到一張溫潤如玉的臉。
“學長?”
權英傑點點頭,眼底帶著痛色和憐惜,“盼煙你別怕,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保護你的。”
照顧……保護?
學長為什麽要說這種話?
盛盼煙掙開權英傑的手,“學長,你見過我爸爸沒?他怎麽樣,有沒有醒過來?”
權英傑一愣,怔怔看著盛盼煙說不出來話。
護士說昨天已經通知過盼煙盛父的死訊了,為什麽她還會這麽問?難道是太過傷心了嗎,可她臉上的表情那麽認真和擔心,分明像是不知道她爸爸死訊的樣子。
“盼煙,你爸爸怎麽了?”權英傑沒有立刻開口說盛父已經死掉了,而是開口試探她。
盛盼煙眼神一黯,“昨天晚上我和爸爸在胡同裏遇到一夥流氓,他們想對我……還毆打了我爸爸,我爸傷到了腦袋……”
聞言,權英傑心裏咯噔一聲。
那已經是三天前的事了,在事情發生的第二天盛盼煙還給他發了短信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那夥流氓,是柯良驥找來的。
為什麽盛盼煙自己好像忘了的樣子?
權英傑含糊了幾句搪塞過去,轉身去找了盛盼煙的主治醫生,主治醫生也很詫異,又給盛盼煙做了全麵的檢查,最終得到的結果是‘創傷性障礙失憶’。
“因為太過於悲痛,大腦自動刪除了讓機體產生痛苦的回憶。”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忘記了那些讓她痛苦的記憶……”比如盛父的去世,比如柯良驥找地痞流氓要羞辱她。
權英傑心裏五味雜陳。
但這也不可謂不是一個好消息,這些痛苦的記憶忘了也好,可怎麽隱瞞也是個問題。
思來想去,權英傑感覺這件事自己很難瞞過盛盼煙,幹脆叫來了盛盼煙那個有毒癮的哥哥,給了他錢後,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和自己一起欺騙盛盼煙。
盛盼煙剛還有些起疑,但看哥哥認真的樣子,也就沒有再繼續懷疑,可臉上還是愁雲密布。
權英傑知道,恐怕是因為柯良驥。
“盼煙,柯良驥他……”他可以欺騙她盛父還活著,但他不知道該怎麽騙盛盼煙柯良驥是因為忙才沒過來。
“學長不要再提他了。”盛盼煙笑了笑,“我倆已經分手了,他沒必要來。”
權英傑有些驚訝,盛盼煙居然沒有選擇遺忘這件事,繼而又有些輕鬆,“對,他不是好人,你別想他了,以後他和你就沒有關係了。”
盛盼煙點點頭,眼底有些黯淡。
就在這個時候,正在播報娛樂新聞的電視忽然跳出了柯良驥的照片,旁邊還配著一張長相甜美的女人的照片,好事將近四個字大的刺眼。
“柯氏大少爺柯良驥和杜家掌上明珠杜芷淇的訂婚儀式就在明天,兩人……”
權英傑手心握緊,該死的柯良驥。
盛盼煙出乎意料的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拿了桌子上放著的蘋果,一口口啃的清脆。
權英傑知道她心裏不舒服,又好強,也沒說什麽,關了電視後順勢轉移了話題,但他心裏卻是沒有想就這麽放過柯良驥的。
隔天,所有媒體都齊聚奧黛麗國際大酒店。
柯家和杜家在K城都是隻手遮天的豪門,不說那些人脈,就是想巴結他們的人都能擠滿酒店。
權英傑把盛盼煙哄睡之後,也趕了過來。
柯良驥冷著臉站在杜芷淇身邊,眼睛透過窗戶看向不知名的地方,杜芷淇則是一臉的燦爛笑意。
“柯良驥!”
權英傑蹬蹬蹬幾步衝到柯良驥跟前,沉著臉怒目瞪著他,“你有良心嗎。”
看到權英傑,柯良驥眉心微微一皺,恍惚感覺眼前這個男人有些熟悉,片刻之後才想起來,這是盛盼煙的學長。
他臉色微微一變,以為是盛盼煙出了什麽事,抿唇扯著權英傑到了旁邊的安全通道。
“盼煙怎麽了。”柯良驥開口問道,難掩聲音裏的焦急。
他不問還好,一問權英傑恨不能甩他一巴掌,“你還有臉問我盼煙怎麽了?!都是你害的她!”
柯良驥抿唇:“別說廢話,她怎麽了。”
“她那麽愛你,你居然找流氓想要……你還是人嗎柯良驥,就算是不喜歡她了,你也不用這樣侮辱她!還毆打了她爸爸一頓,你知道她爸爸……”
“他因為這件事去世了……”
權英傑越說越氣,到底忍不住一拳揮到了柯良驥的臉上,“你簡直不是人,你害的盼煙她現在失憶了,以為她爸爸還活著!”
柯良驥被打了一圈卻沒有還手,眼神閃爍痛苦,他握緊拳頭,心裏怒火翻湧。
他已經退步了,為什麽還要對她下手?
擦了擦臉,柯良驥什麽話都沒有辯解,“照顧好她。”
說完,他轉身走出安全通道,權英傑感覺打了他一拳猶不解氣,但那邊已經有保安聞訊趕來了,他隻能順著安全通道匆忙離開。
兩人都沒有注意,安全通道旁邊的陰影裏,杜芷淇穿著禮服站在那裏。
“盛盼煙?”
杜芷淇眼底寒光一閃,看來這個叫盛盼煙的女人,和自己的未婚夫之間‘感情’很深厚啊。
她看向背對著他正在敬酒的柯良驥,唇角勾起。
“這是我的未婚夫,不管是誰都休想搶走。”
和柯良驥不同,杜芷淇早就認識他了,而且一直默默喜歡著他,很久很久,她等嫁給他這天,等了很久,她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
眼睛咕嚕嚕一轉,杜芷淇抓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幫我查一下盛盼煙這個人,對,她和柯良驥之間發生的事,我全部都要知道。”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杜芷淇很快收了電話,但在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忽然撇到有個臉色蒼白的女人形容可疑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