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進去
不過在進門的時候，霍湘心念一動，摸出手機，給梅綃拍了張照片，是謝蘭霄的背影。
??她又發了句話：梅小姐，你說我要不要讓霄哥哥在我這兒借宿一晚？
??但梅綃大概是睡了，竟沒有動靜。
??霍湘也不好一直盯著手機等，隻得將手機鎖屏，彎腰去鞋櫃裏給謝蘭霄找拖鞋。
??聽見開鞋櫃的動靜，謝蘭霄回身，剛好看見被門外走廊的光籠罩住身體的霍湘。
??她彎著腰，微微晃動的短裙下，雙腿微微曲著。
??謝蘭霄揚起下巴，扯開了自己襯衫最上麵的一顆扣子。
??霍湘將拖鞋放在他腳邊：“這是給霍宴準備的拖鞋，你先將就穿一下。”
??說完，她也不管謝蘭霄穿不穿，自顧自地甩掉腳上的高跟鞋，一隻腳剛插進拖鞋裏，她就被男人從後抱住了。
??霍湘以彎腰的姿勢僵住，微微翹起的裙擺下麵，被男人用另一隻手托住。
??男人的掌心貼住她，隔著薄薄的那層布料感受著男人掌心的溫度，霍湘四肢百骸都僵凝了下，下一瞬，血液上湧，她腦子裏嗡嗡作響，再也沒辦法思考了。
??視線很快調轉，她驚恐之下輕叫了聲，趕緊用手圈住男人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但轉瞬，她輕顫了下。
??臀下一片冰涼，她被放在了大理石材質的餐桌上坐下了。
??謝蘭霄雙手握在她大腿兩側，臉埋在她頸窩，似乎在聞她的味道，陶醉沉迷。
??霍湘閉了閉眼睛，正準備說點什麽，謝蘭霄突然偏頭，吻住了她。
??他一句廢話都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將他一直想要的，都染濕吮腫……
??等這個吻在一直糾纏不休的手機振動聲裏結束的時候，霍湘撐在餐桌上的一雙胳膊已經在發抖了。
??謝蘭霄退了步，從西褲口袋裏摸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剛才彌漫在眉眼間的情欲頓時就消散的差不多了，他盯著手機屏幕扯唇笑了下，陰冷偏執。
??“是大嫂麽？”霍湘一開口，才發現自己連聲音都被他穩得抖了，便立刻抿住了唇。
??謝蘭霄掀眸盯了她一眼，不像之前滿嘴情話，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隻抬手用大拇指指腹刮了下她紅腫濕潤的嘴唇，提步就往門外走了。
??霍湘偏頭去看，這才發現他倆剛才在餐桌上這一番動靜，大門居然沒關。
??謝蘭霄出去時，倒是替她把門帶上了。
??房間裏頓時又漆黑一片。
??霍湘緩緩下了餐桌，打開了開關，看了眼客廳裏霍伶那張挺大的寫真照片，仍心有餘悸。
??幸虧謝蘭霄目的明確，除了在她一雙白嫩腿上留下無數殷紅的指痕，倒沒有其他變故。
??她緩了會兒去拿手機，才發現梅綃給她回了消息。
??梅綃：湘湘，別這麽幼稚。不過我倒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
??從霍湘那兒出來，謝蘭霄將自己扔進車裏，將電話回撥了過去。
??那頭響起男人溫潤和緩的聲音：“阿霄，我把你吵醒了？”
??“大哥有吩咐，我哪怕是躺進棺材了，不都得爬起來賣命？”謝蘭霄要笑不笑地回了句。
??謝朝錚有點無奈：“你我兄弟之間，何必如此言重。”
??謝蘭霄嗬笑了聲。
??謝朝錚言歸正傳：“小綃剛才給我打電話，說她出了點意外。你也知道，她從小最怕的就是孤單，尤其是現在受了傷一個人躺在醫院裏。我思來想去，隻好勞煩你先替我照顧幾天，等我手頭的事情解決了，我再第一時間趕過來陪她。”
??謝蘭霄：“大哥準備讓我怎麽照顧？跟她搞在一起還是……”
??謝朝錚沉沉地叫了聲“阿霄”。
??謝蘭霄垂了垂眼，笑笑：“我家湘湘最近管我管得嚴，大哥恐怕得失望了。”
??話落，謝蘭霄直接掛斷電話。
??他將手機扔到副駕駛，手搭上眉骨的時候動作一頓，他看著自己的指腹，而後輕撚了下，好像指腹下還殘存著霍湘軟膩香嫩的觸感。
??他回頭望了眼霍湘所在的樓棟，這才一腳踩下油門，離開。
??……
??霍湘拎著一大包東西走進梅綃病房的時候，跟周紫溪撞了正著。
??四目相對，霍湘彎彎唇，側身讓她。
??她還以為經過這一次，周紫溪會跟梅綃一樣，直接跟她攤牌。
??但沒想到，周紫溪衝她一笑：“湘湘，我也受傷了，你怎麽隻來看綃綃姐，不來看我？”
??“沒辦法，霄哥哥特意囑咐的，我隻能來跑一趟。”霍湘一頓，稍稍拖長音調安慰道，“梅小姐受傷，霄哥哥應該是太著急了，所以一時才忘了你也受傷了這回事。回頭我說他，你別生氣。”
??其實是梅綃昨晚說自己在梨城統共就認識那麽幾個人，才拜托霍湘給她買一些日用品送過來的。根本不關謝蘭霄的事。
??大概是霍湘沒喊大嫂而是喊了梅小姐，周紫溪心跳一滯，之前一直就存在的奇怪感覺更濃烈了，但她還是沒抓住。
??看著她微微皺眉的樣子，霍湘微勾唇角：“紫溪，你跟霄哥哥和梅小姐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麽？我看你們都很熟悉的樣子，尤其是霄哥哥和梅小姐，感覺是從出生就認識的關係。”
??這話已經說的夠明顯了，周紫溪再聽不明白，那就不叫單純叫蠢了。
??她緩緩回頭去看梅綃：“綃綃姐，你跟霄哥哥早就認識？”
??梅綃四兩撥千斤，笑：“怎麽湘湘說什麽，你就信什麽？紫溪，你這樣我可要傷心了，明明是我們倆先認識的。”
??周紫溪笑不出來，之前秦老板的女兒秦思璿說梅綃從她病房搞走了謝蘭霄，她還覺得自己想多了，畢竟他們是叔嫂關係，但現在看來，兩人不時有貓膩就是有過往！
??她周紫溪這次是徹徹底底被梅綃當了墊腳石！
??叔嫂……周紫溪想想都覺得惡心，裝都懶得裝了，罵了句酒吧裏聽來的“日了鬼了！”後，直接氣衝衝地走了。
??“湘湘，你這挑撥離間的本事不錯。”饒是梅綃心理素質再好，周紫溪那句髒話也讓她覺得難堪。
??霍湘微微睜大眼睛：“梅小姐，你是不是對我有敵意啊？”
??梅綃覺得這話耳熟，想起來後她終是冷了臉：“霍湘，你非要這樣？”
??“你怎麽突然發火？”霍湘有點無辜，“是我剛才說錯話了嗎？大……嫂？”
??梅綃太陽穴突突直跳，差點就控製不住地抓起枕頭朝霍湘砸去。
??但下一秒，她又捂住臉，無聲地聳動肩膀。
??霍湘微愣，旋即想到什麽，回頭，果然看見謝蘭霄站在門口。
??霍湘突然想起，梅綃說過，她聽過無數遍謝蘭霄的腳步聲。
??這家私人醫院本就安靜，她恐怕是早就聽到了謝蘭霄的腳步聲，才突然哭的。
??謝蘭霄臉上沒什麽表情，正看著梅綃。
??霍湘還是有點心虛，畢竟梅綃對謝蘭霄來說肯定是與眾不同的存在。
??她隻有主動出聲：“霄哥哥。”
??梅綃聞言一頓，然後慌亂地偏過頭去擦眼淚。
??胡亂擦了幾下後，她努力揚起唇朝謝蘭霄笑了下：“阿霄，你來了。”
??隻是話音落下，她那雙濕漉漉的眼睛裏又控製不住地滾下幾滴眼淚。
??霍湘心內歎氣：演技精湛、我見猶憐。
??可謝蘭霄並不買賬，反而移走視線看向霍湘：“聊完了，咱們走？”
??梅綃愣住了。
??霍湘也有點愣，但很快反應過來：“聊完了，走吧。”
??謝蘭霄點點頭，率先轉身離開。
??霍湘回頭看了眼梅綃，見梅綃仍呆呆地盯著謝蘭霄原本站過的地方。
??梅綃對謝蘭霄的感情雖不光明正大，但卻情深意切。
??她突然不知道，如果謝蘭霄已經對自己的眼淚都無動於衷了，自己還有什麽能拿來爭取他的。
??……
??霍湘追上謝蘭霄的時候，謝蘭霄正靠在車門上抽煙，低垂著頭在想事情。
??見霍湘過來，他走到旁邊的垃圾桶掐滅了煙，替霍湘開了車門。
??車子啟動以後，霍湘照例是很自覺地保持安靜，行程過半，倒是謝蘭霄偏頭看了她一眼：“沒什麽想問的？”
??“嗯？”霍湘沉默了下，小心翼翼地開口，“倒真有個問題。謝公子，你什麽時候給我打錢？這都好幾次了，你總不至於賴賬吧？”
??謝蘭霄又偏頭看了她一眼，因為在開車很快就撤走視線，目視前方。
??幾秒過後，他扯了扯唇：他今晚倒是有心跟霍湘多說幾句，也許都能跟她聊幾句謝家的真實情況，但他又怎麽會看不出，霍湘在故意裝傻。
??她不想聽。
??車廂裏再次陷入沉默，霍湘看了他好幾眼，是真的很著急，但謝蘭霄的臉色明顯冷沉下去了，為了避免他懷疑，她也不好一直催，就轉移話題：“謝公子，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朋友聚會。”
??這下，霍湘是真的愣了下：“我以為咱倆隻要私下演演戲給梅小姐看看就行了。”
??謝蘭霄偏頭，剛好看見她的表情：“怎麽？不願意？”
??霍湘垂了垂眼：“謝公子，霍家跟你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你知不知道你到我出席社交場合，就意味著你承認了婚約，也承認了霍家女兒這個未婚妻的身份。到時候你要再想和梅小姐再續前緣，恐怕更是難上加難。”
??其實說白了，一旦她跟著謝蘭霄在公眾場合露麵了，她攢夠錢以後，哪還能輕易脫身。
??謝蘭霄覺得她話裏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但他這會兒心不在焉，懶得細想，隻問：“你之前費盡心機，難道不是為了這一天？怎麽現在倒替她考慮起來了？”
??“……”剛好到了紅綠燈路口，霍湘知道謝蘭霄在看自己，就低垂著眼苦笑了下，“其實我是覺得有點抬不起頭，覺得自己既然已經配不上你，也就不想踩著自尊纏著你了。畢竟，我和秦老板那事，別人見我一次就會想起一次。”
??“別怕，霄哥哥在。”
??“……”霍湘無言，輕抿了下唇角。
??很快，兩人就到了會所。
??在等電梯的時候，謝蘭霄給成潯打電話問了下包間號。
??到了包間門口，霍湘沒來由地緊張，就落後了兩步。
??謝蘭霄有時候格外紳士體貼，推開門側身讓她先進。
??等她走到他身邊，他俯首在她耳邊低語：“你以霄哥哥未婚妻的身份出現，該緊張的是他們。”
??話落，他抬手在她臀上輕推了下，示意她進去。
??成潯第一個發現霍湘：“哎喲湘湘妹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怎麽又變漂亮了？”
??霍湘才二十出頭，平日裏饒是再高冷或者厚臉皮，現在被成潯在這麽多人麵前、這麽誇張的誇，一時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些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該有的嬌羞和局促。
??看得謝蘭霄眸光一凝，好像又重新認識了霍湘。
??站在一邊的陸珈桉在這時候出聲：“霄哥，霍小姐，這邊坐。”
??霍湘點點頭，順著陸珈桉的方向看過去，目光落在一個空著的位置上。
??陸珈桉提醒：“這是周博士的位置，你和霄哥可以坐這邊。”
??霍湘了然，在謝蘭霄的挑眉示意下先走一步往位置去。
??成潯在這時候看了眼門口：“哎，周毓去多久了，怎麽還沒回來？打個電話怎麽這麽久？難道是去廁所跟相好的裸……聊了？”
??霍湘穿著高跟鞋，崴了一下腳，剛好被身後的謝蘭霄摟住了腰扶穩。
??“傷到沒有？”謝蘭霄頓了下，又問，“你走個平地，也能崴腳？”
??霍湘的心快送嗓子眼跳出來了，她暗吸了口氣，假裝有些尷尬地往後勾腳、看了眼自己的鞋跟：“我沒事。新高跟鞋，有點穿不慣。”
??謝蘭霄扶在她腰上的手卻沒鬆，直到護著她在椅子上坐下。
??他這樣秀恩愛，包間裏以成潯為首，自然免不了又要開一通玩笑。
??謝蘭霄一直勾著唇角任他們打趣。
??霍湘在這些玩笑話裏坐立難安的樣子，好不容易熬著等他們興致散了些，她偏頭跟謝蘭霄說：“洗手間怎麽走？”
??“我陪你？”謝蘭霄沒刻意壓低聲音。
??成潯做出一副快被酸掉牙齒的模樣，直呼夠了夠了！
??霍湘臉頰微紅，瞪了謝蘭霄一眼：“不用了，我就是去補個妝，不用你跟著。”
??“喲喲喲我們湘湘妹妹害羞了！”成潯總是帶頭起哄那一個。
??霍湘不再理他們，瞥了眼包間門的方向才起身。
??可是走出包間，她的心反而跳得更厲害，生怕下一秒，就跟周毓迎麵遇上。
??好在，一直到她進了女士衛生間，也沒碰見周毓。
??她有點焦頭爛額，不知道該怎麽化解這局麵。
??“你擋到我光了，麻煩讓一下。”
??聽到這稚嫩軟萌卻故作深沉的聲音，霍湘轉頭，看見一個還是豆芽菜的小女孩正趴在洗手台上……寫作業。
??她大概才十歲出頭。
??霍湘看著她男孩子一樣的短發和打扮，心念一動。
??她走到小女孩身邊：“妹妹，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小女孩這才從作業本上抬手，捏著鉛筆轉頭看她。
??……
??從洗手間到包間的這一段路，霍湘走得格外艱難。
??她推開包間門的時候，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的男人。
??果然是周毓，真的特麽的是周毓。
??怎麽就這麽巧！
??狹路相逢，雪上加霜。
??霍湘心裏在罵命運，麵上卻沒什麽表情，目光沒有半分停留，好像隻是隨意一掃就收了回來。
??包間裏的人正玩兒的開心，成潯左擁右抱，陸珈桉在捏著罐子喝酒，隻有謝蘭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
??他喊她：“湘湘，怎麽去了這麽久？”
??“是啊，湘湘妹妹，我霄哥急的都差點出來找你了，要不是被我攔著，可能連女士衛生間都被他拆了！”成潯一貫滿嘴騷話。
??霍湘卻是皮笑肉不笑：一個個的，生怕周毓不知道她叫湘湘似的。
??霍湘不用轉頭，就知道周毓在看自己。
??“遇到個熟人，聊了幾句。”她控製不住地心跳加快，隻看著謝蘭霄、朝他走過去，在他身邊落座。
??成潯推開貼在他身上的兩個小姑娘，指著霍湘給周毓介紹：“老周，隆重給你介紹介紹，這咱們霄哥未婚妻，也是你未來老板娘。她是梨城霍家的千金大小姐，就是你那天見過的小霍公子的親妹妹。湘湘妹妹，這位呢，就是咱們年輕有為、帥氣逼人的周博士、周毓。”
??成潯剛開始介紹，周毓就站了起來，麵朝霍湘，看著她。
??這下，霍湘不得不直麵他了。
??她沒有起身，隻是看向周毓，禮貌疏離地點了點頭：“周博士好。”
??四目相對，周毓目不轉睛，霍湘微微挑眉，似乎不解。
??包間一時安靜下來，周毓像是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挺恭敬地喊了聲霍小姐，將杯中酒喝盡後就坐下了。
??然後再沒看霍湘一眼。
??霍湘暗暗鬆了口氣，包間裏很快又聲色四起。
??聚會快到尾聲的時候，霍湘說要上洗手間，又出去了一趟。
??大約幾分鍾後，周毓跟身側的成潯說：“我出去抽根煙。”，也起身出了包間。
??那時候本在跟自己身側的一位公子哥聊天的謝蘭霄，盯著周毓的背影，唇角往下壓了壓。
??那位公子哥察言觀色，立馬不著痕跡地結束了話題，閉了嘴。
??謝蘭霄垂首，喂了根煙進嘴裏。
??煙霧繚繞升起的時候，他又將煙摁滅在煙灰缸，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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