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你說,你愛不愛我?
王中超頷首“是”了一聲就退了下去,聽見身後的姚如雲“啊”了一聲摔在地上,他的腳步就止了止,回過頭去瞧見單其瑞頓了下去在與她說話,便也隻好歎口氣走人。
姚如雲趴在地上,試圖著要起來,可是腿上的傷口楞是讓她疼的怎麽也爬不起,單其瑞俯視著她,就像得意的看著捕獲住的可憐獵物:“還想逞什麽強?我看你今天如何爬起來。”
一縷發絲貼在她的嘴角,他伸手幫她攬到耳後,她卻張嘴咬在了他的手指上,單其瑞一時屏住了呼吸,隻是怒視著她。
雖隻咬了一咬,但她使出的力氣卻很大,放開的時候,單其瑞的手指上留下了血痕,她笑了,淒涼的笑淌在嘴角:“單其瑞,你覺得疼不疼?你哪裏會覺得疼……你是神一般的人物,哪裏會知道疼……”
他不動神色的蹲在她的麵前,眼底甚至連分悲痛都沒有,姚如雲覺得,這個男人,對自己定是情以淡然。
過了好久,單其瑞才站起身子,轉過身子淡淡道:“其生,你看著辦吧,我開會去。”
單其生已經從另一側的車門下來,走到姚如雲的身邊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對她說:“小雲,我看二哥……二哥他也不是你說的那樣,你又讓他生氣了。”
姚如雲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說道:“你萬分遷就於他,你在我麵前又獻什麽殷勤,我早與你斷絕那份情意了……”
“小雲,我是說……方才你要是不那樣,他也不會這麽對你……”
“你在怪我不成?”姚如雲推開單其生的手,將那司機叫了過來扶自己,“其生,你忙你的吧,我回房了,順便見見葉嫂。”
“如雲!如雲!”不知哪裏來的叫喊聲,姚如雲頓住腳步將頭仰起,原是單其馨正在陽台上麵叫自己,“你等著,我馬上就下來!”
單其馨手裏還拿著一折梅花,邊跑過來邊搖晃那梅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見到姚如雲,忙就親自去攙扶,笑著道:“你可回來了,想死我了呢!你瞧這梅花,是如逸讓人寄過來的,瞧瞧,漂不漂亮?”
那梅花在她眼前晃悠著,淡淡的幽香撲進她的鼻腔,她盯著看它,這是大哥從和平縣拖人寄過來的,那上麵定是寄托著他對大姐的愛吧?他那樣思念她,那樣愛她,區區一折梅花就訴盡千言萬語。
姚如雲許是看的久了,蒼白的臉上竟然綻放開一抹甜滋滋的笑容來,單其馨看著就越開心:“如雲,你好久沒有這樣笑了,怎麽了?是不是與二弟和好了?對了,二弟人呢?我怎麽沒有看見他?”
“二哥開會去了。”還未走的單其生淡然的說了句,“大姐先將小雲扶到房間休息吧。”
單其馨像是看出點苗頭,激靈的點頭“哦”了一聲,可沒走兩步,姚如雲愣是暈了過去,單其馨嚇了一跳:“如雲!如雲!其生!其生你快過來,如雲暈過去了!”
單其生“啊”了一聲,忙不迭的過去將姚如雲抱了起來,直直往樓上衝去。
眼前是黑壓壓的一片,像是地獄,向著她悄無聲息的壓過來,她在草地上奔跑,沒走兩步就被絆倒,她隻能掙紮著起來再跑。
天昏地暗,無情的黑色像是一張網將她牢牢套住,她再也無力奔跑,隻是臉上布滿了恐慌與不安,她想要叫出聲來,可怎麽也叫不出,直至,她覺得自己是要崩潰了。
一隻手撫上了她的額頭,滾燙粗糙,她嚶嚀的不知在說些什麽,伸手抓住那隻手,牢牢的攥在手心裏,像是稀世珍寶,舍不得放開。
“小雲。”有人在叫她,嗓音低沉而醇厚。
她睜開眼睛來,周圍熟悉而陌生的環境讓她霎時就愣住,淡茫茫的光線是從窗戶外偷溜進來的,落地窗簾在她眼前飄動著,有風吹進來,吹在她的臉上,有些涼,又有些癢,鼻尖是繚繞的幽暗芳香,似茉莉,似梅香。
“小雲。”又有人叫了她一聲,她眨了眨眼睛,才看清眼前的男人,她的眉頭蹙了蹙,好似厭惡一般,她緊張的鬆開手,將臉別了過去。
她的腿上已經有醫生為她換洗好傷口,用酒精消了毒,換上了幹淨的紗布。她打著點滴躺在床上,說道:“你開完會了?”
單其瑞點了點頭,撫上她的手:“他們都出去了,我也讓大姐陪著母親去街上了,正巧開完會我來看看你。”見姚如雲不說話,他也沒有強求,隻是笑了笑,“怎麽,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呢?”
她吸了吸鼻子,說道:“你還嫌我摔的不夠嗎?沒人了才來假惺惺的看我。”
“那不是為了掩人耳目嘛……”單其瑞伸手攬過她的肩,“好啦……都過去了,你也就別氣我了……”
姚如雲回過頭來白了他一眼:“掩人耳目?還不是專門想要試探其生對我還有沒有意思?現在結果得出來沒有?”
“你一向護著他作甚?”單其瑞冷哼了一聲,不屑道,“他丟了你本就活該,他沒有能力得到你,你嫁給我就是他的報應!”
“單其瑞,你少得意。”
“難道不是?如他有這個能力,他為何不把你搶回去?還天天在中間想做個第三者不成?”
她聽了像是憋著口氣,怒視著他,道:“當初隻是事出有因,我才跟他分手的,你不要胡說八道。”
單其瑞的臉色忽而變了變,他猛的扳過她的臉,問她:“你說,你說你愛不愛我?”
她不回答,隻是看著他,就這樣看著他,不過也奇怪,他的臉倒和往常一樣,不討厭也不喜歡,那自己到底是為什麽會有些在乎他呢?他曾經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因為大哥?
不知道,連她自己都找不到原因了。
他突然俯下了一些,眼睛像要噬人了一樣的盯著姚如雲看,手捏在她的下巴上甚是用力,下一刻,他便吻了下來,帶著瘋狂而失控的力道講她牢牢的壓在床上,手掀開蓋在她身上的被子,直接就鑽溜到她的衣服裏麵。
幾粒扣子,被他一下子就撕落到了地上,像是玻璃渣子碎了一地的聲響,他的手已經探到她的胸前來,停留在她的心髒部位。
她被他壓得透不過氣來,身體的無力也讓她懶的去反駁,隻是睜著眼睛不願閉起來懷念他吻自己的味道,那樣會讓她發瘋的。
他放開她的那一刻,她的頭發已經淩亂不堪,像是雜草一眼盤在枕頭上麵,他炙熱的呼吸噴在她的右側麵頰上,他有些喘息的說道:“我就知道你恨我,你竟然連反抗我都覺得是浪費。”
他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胸口,輕輕的撫摸著,姚如雲望著他的眼睛,那是雙黑到見不到底的眸子,他的眉宇依舊清朗,甚至還透著冽然之氣,她的手抓住他撫摸在自己胸口上的手,他的手卻抽了出去。
他的氣息離她愈來愈遠,遠到她呼吸不到,漸漸的,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再也見不到。
單其瑞從姚如雲的房間出來之後就去了小閣樓,王中超在上麵等候著,見到單其瑞走過來,他便要緊輕聲道:“總司令,剛才差點出人命了。”
單其瑞沒有多大反應,唯有的隻是平靜:“出了什麽事?”
“葉嫂剛被人拖下來,有侍衛說她要上吊,她說她不想活了。”
王中超領著單其瑞走進去,三樓上隻有一個小閣樓,裏麵靜的很,一般沒有人上來,單家的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都丟在這裏,要是將人偷偷關到上麵來,還不會有人發現。
四周黑漆漆的,隻有南麵有扇透光的小窗戶,葉嫂蜷縮在角落裏,好似在輕聲的抽泣著,她的頭發淩亂,好像已經有好幾天沒有梳洗了,聽到門“吱嘎”的響聲,她便扭過頭來:“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
看著也怪心疼可憐的,倒真像臨近死亡刑場的囚犯一樣,隻是少了沉重的手鏈與腳鏈。
單其瑞走過去,葉嫂好像是認出了他,便一下子撲了過來,抓住他的腳,哭著說:“二少爺……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二少爺……那件事不是我幹的……二少爺……求你放了我吧……我還要照顧小姐呢……”
“我冤枉你什麽了?你說給我聽聽。”單其瑞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葉嫂依舊哭哭啼啼:“二少爺……王副官說……王副官說我打傷了小姐……我沒有那麽做……”
“那是誰幹的?”
“是他親自開槍的……那真的不是我做的……二少爺……求你放了我吧……二少爺求求你了……”
慢慢的,單其瑞蹲下身子,撫摸著葉嫂的頭,還幫她順帶著整理著頭發,葉嫂頓時止住了哭泣,抬起頭來看他,她的眼底淚汪汪,臉頰上是兩行滾燙的淚水,她才唇瓣幹裂,顯然已經好幾天都滴水未進。
單其瑞看著她,臉上卻一點都不顯心痛來,反倒笑了笑,無情道:“是我的意思。葉嫂,那事你不得不承認,的確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