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行走的災難
也是在那一次之後，眾多掌櫃的都在私底下傳聞，小九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災難。
??而太原的那個掌櫃的，哪怕就是在陳家崩盤了之後，依然沒有立馬樹倒猢猻散了離開，而是等到了小九上門安排了他的去向，他才算是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從這一點上麵就能看得出來，小九當時在他的心裏留下了多重的陰影。
??想一想也是，這些掌櫃的平日裏隻是負責堂口的貨物運轉，還有一些本地大墓的發現和保護，其他的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工作，雖然不能說是簡單，但是對比起來小九他們做的事情，也是不值一提。
??更別提像這樣直接把人頭給削下來的活計了，這些掌櫃的或許見過這樣的場麵，但是那絕對是在古墓之中，不是在現實社會裏。
??所以當這樣隻存在於地下的場麵，突然間在自己眼前出現的時候，他們的內心肯定是有些接受不了的，就好像是我一樣，在地底下不管見到什麽看到什麽發生了什麽，我雖然吃驚，但是最後都能夠接受，是因為我潛意識裏告訴我自己，地底下的世界就是這樣，神秘刺激又充滿危險，沒有任何的道德倫理，沒有任何的法律文明，在地底下，人命如同草芥，危險隨時隨地都會發生。
??介於這樣的心理，所以我們不管在地底下經曆了什麽，最後能夠接受，但是如果我們是在現實社會中的話，那麽情況就不同了，因為社會的法律和文明保護著我們，所以不管我們做任何事情，在潛意識裏都是要考慮一下我們在這個社會應該有的責任和義務，像電影裏麵的那種凶殺場景，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出現在我們的眼前，所以當他們突然間經曆了這樣事情的時候，難以接受，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是小九這個人不同，她看似生活在這個複雜光明卻又黑暗的社會之中，但是她的靈魂並不在這個地方。
??如果矯情一點說的話，我感覺小九是生活在地下的生物，她沒有世界觀，沒有價值觀，甚至沒有特別的感情，她冷漠決斷，卻又迷茫，可憐，就好像是永遠生活在地底下陰暗世界裏的某種生物一般，情緒敏感，攻擊性強，具有非常濃重的領地意識，對權利的一種敏感，任何冒犯了的或者是可能冒犯了她的人，小九都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
??其實這種看似邪魅狂狷的表象之下，我感覺她的內心應該是空無一物的。
??畢竟我和小九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她是一個沒有太多業餘愛好的人，可能她和這個社會唯一的關係，就是沒事兒喜歡去喝兩杯奶茶，除此之外，他就是在我的鋪子裏麵躺著，偶爾會買一些東西，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的小女孩，但是事實上這樣的小九，和正常人簡直是天壤之別。
??她就好像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生物，在地底下的時候，她光芒萬丈，讓人不得不臣服於她，但是在現實社會之中，小九的眼睛裏麵什麽光芒都沒有，坐在那裏就好像一個孤獨的蘑菇一樣。
??所以對於她在太原突然間暴走的這件事情，我不知為何，心裏麵竟然能有一絲的理解，因為在小九的心裏麵，其實並沒有地上地下這兩個世界的分別，她隻要想做一件事情，不管是在什麽地方，她都會去做，不考慮後果。
??這就是小九，讓你對他有一絲奇怪的憐憫，但是對她也會有一種從心底裏麵生出來的懼怕。
??當時的沈夜其實是差一點點，連自己的情緒都沒有控製住的，雖然說在地底下見到這樣的場麵，可以說是理所當然，但是在現實社會中，突然間就看到了這樣血流成河的場麵，沈夜在那一刹那，其實是有一些接受無能的，不過好在他的業務的也夠強，一直到離開了這個地方之後，沈夜才突然間反應過來，然後在車上吐了起來。
??那個時候的沈夜還比較年輕，並沒有經曆過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就算是在地底下也見過幫派火拚一般的場麵，但是怎麽樣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直接渾身是血的出來，他之前心裏麵一直想著要控製住局麵，要控製住自己，這樣的話，才能保證小九的情緒不崩盤，所以當時沈夜整個人都是非常緊繃的，直到離開了這裏，他才算是突然間放鬆了下來。
??“不過自從那一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對這樣的事情動容過，可能就是因為小九給我打了這樣的一個預防針吧”這個時候沈夜的語氣，其實已經有一種過來人的感覺了，光聽著他說的話，我都能在腦海裏麵勾勒出那樣的一副畫麵，其實我的心裏麵都感覺非常的瘮人，所以對於這個時候，沈夜竟然能夠雲淡風輕的說出這一番話，我的心裏其實是比較佩服的，這樣的場麵，你可能就讓我經曆過一次兩次之後，應該還依然很難適應，但是沈夜不一樣，他在經曆了這樣的場麵之後，很快就能夠適應，這就說明從骨子裏來說，沈夜也是一個和小九比較類似的人。
??他們這種人，對待生命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法律意識，或者應該這麽說，鬥道上麵的很多事情，你根本沒有辦法去拿法律來判斷，也根本沒有辦法走法律的程序，就算是死人了，你也隻能認栽，因為如果調查起來的話，大家都是文物走私的，誰也逃不掉。
??所以小酒的這種舉動，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一種黑吃黑，這也是我們鬥道這個行當裏，不可避免的一種局麵。
??其實這樣說起來的話，好像這個行業非常的黑暗，但其實就我來說，我覺得鬥道並不是多麽的可怕，比起其他的行業，我甚至覺得我們這個已經算是好的了。
??可能因為我做的是灰色生意吧，所以很多時候會接觸到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平日裏沒事幹，在黑市亂竄的時候，也會結交一些朋友的朋友，那些所謂的朋友們，其實也涉及到了非常多的行業，就我現在能夠確定的人中，有幾個人是幹器官買賣的，他們那個行業才是真正的黑暗，因為器官市場通常都會和人口買賣掛鉤，並且因為互聯網的發達，許多變態癖好的慢慢暴露，以至於釀造出來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市場。
??關於這個事情，其實我並不能夠透露太多，第一是因為我也並不是特別的理解，隻能說是稍微了解了一下皮毛而已，所以根本不能說的特別的清楚，第二是因為關於這個行業，我實在是不敢妄加評論，因為這個世界遠比我們想象的要黑暗。
??就好像是暗網一般，其實在國內很多看不見的地方，每時每刻都在有一些喪失人性的事情在發生。
??其實做哪一行都有黑幕，更別提像我們這樣本來就見不得光的生意了。
??人家在告訴我完了這些事情之後，還和我們強調了一下，後來小九在調查這幾個人的時候才發現，也是在那個時候沈夜知道了，原來小九還有一個哥哥，並且他的這個哥哥還和小九非常的不對付。
??似乎小九有一個非常不平凡的出生，她不僅家族非常的大和古老，並且她們家族從事的行業也非常的神秘，因為並沒有透露許多，其實也不能說的太明白，但是考慮到之前圓領袍所說的話，我大概能夠理解一些。
??並且沈夜還告訴我，小九是從那個家族剝離出來的一個人，具體為什麽她要離開那個家族，這件事情小九並沒有交代，但是從她的字裏行間裏麵，大概可以理解，應該是那個家族發生了什麽矛盾，並且很有可能是那個家族對小九進行了單方麵的壓榨，讓小九不得不離開那個地方，當然這一切僅僅是猜測而已。
??而她的那個哥哥也就是現在叫做安德烈的那個男人，似乎在那個家族地位卓然，並且還有一定的權利，但是小酒的身上似乎是有什麽秘密一樣，讓那個家族不敢對小九直接下手正麵交鋒，所以哪怕就是她的哥哥安德烈對於小九一些舉動的幹擾和狙擊，其實都沒有特別明顯，這其中的事情到底有多複雜，沒有人知道，畢竟這是他們家族的人員，也是他們兄妹相愛相殺的恩怨，我們這些不相幹的外人，怎麽輕而易舉的能夠明白呢。
??就算是安德烈，對於小九的評論裏做事的一些幹擾，其實也並不是直接性的，換而言之就是安德烈不會直接的就對小九做出什麽事情，而是會旁敲側擊或者是用一些奇怪的方法。
??譬如說替代品。
??小九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麵存在著許多個的她，而這麽多個她的存在，全部都是因為安德烈。
??據說安德烈是一個非常神奇的人，他不僅在做生意和盜墓這兩件事情上麵平衡的非常好，並且他還有一個特殊的技能，就是對皮相的掌控。
??有人說每一個人見到安德烈都不同，也有人說安德烈會變臉，但是這一切也並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他也不敢輕易妄下定論，但是有一些事情，沈夜也是可以拍著胸脯告訴我的。
??譬如說關於替代品。
??關於小九的替代品似，乎從小九脫離本家開始，安德烈就已經著手安排了，小九沒事的時候會和沈夜說一說這種事情，據說小九的替代品最早追溯起來的話，在她六歲的時候。
??那個時候小九已經懂事，也明白了她的哥哥到底是在做什麽，但是那個時候小九手上，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權利，所以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
??以至於到了現在之後，小九就好像是一個收割機一樣，已經斬殺掉了許多個替代品。
??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另外一些人的替代品，也逐漸開始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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