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前往昌都
似乎人生就是這樣,永遠都是在跌宕起伏,你不可能一直幸運下去,同理,你也不可能一直倒黴下去。
??譬如這一次的醫生。
??他在經曆了兩天慘無人道的“綁架”之後,終於在小九開始收拾行李的時候,等來了遠方的佳音。
??當多人的腳步聲傳來的時候,小九還在強製著醫生清點必備的藥品,雖然那醫生看起來很不情願,但是此時此刻的小九,正用著她的伸縮棍指著許多藥品問道“那這個呢,這個要帶多少?”。
??這種很有可能下一秒,棍子就不指著藥品而是要來爆頭的感覺,哪怕就是我這樣光想想都覺得不太好。
??幸好我之前勸慰了半天,我告訴醫生,這人啊,不能老是硬碰硬,畢竟小九是一個什麽人啊,她喪心病狂殺人不眨眼的人設雖然有點誇張,但是絕對不是空穴來風,想要再見到陸沉,他必須要乖乖聽話,不然的話,小九一個激動,結局血流成河……,你說死的虧不虧。
??可能是我這種接地氣的“溫柔勸說”起了些許作用,所以這醫生也沒有反抗太過,僅僅隻是在做無用功拖時間而已,隻是沒想到,這時間還真的給他拖對了。
??我永遠都記得這一天,已經累到幾乎虛脫,被人駕著,步履蹣跚,眼睛都是半耷拉著的陸沉看到了他的人,被小九綁起來按在地上,一隻手還舉著伸縮棍!
??原本因為逃命而沒了的半條命立馬又回來了,帶著一身的傷想要衝過去救自己的人。
??而我也第一時間去到了他們的隊伍,準備看一看第三梯隊人的情況,其實他們接應人的地方,距離這裏有半天的路程,我看著他們目前的傷殘程度,應該僅僅隻是做了些許簡單的包紮,然後他們就被送過來了。
??林病薑的情況很不好,因為他是被擔架抬回來的。
??明宵雖然之前受傷,但是他確是奇跡一般的清醒,身上除了些許皮外傷之外,看起來甚至還沒有賀蘭缺和陸沉傷的重。
??陸沉似乎沒有什麽太大的皮外傷,但是他的胳膊應該是斷了,並且看虛弱的模樣,應該沒少吃苦,後背上基本都是血條。
??不過讓我傾佩的是,就算是這樣的,陸沉依然沒有摘掉他的口罩。
??看來口罩真是就是他的本體了。
??而一旁的賀蘭缺更厲害,雖然他看起來依舊是和一個浴血奮戰精神抖擻的戰士一般,可是他的大腿上開了一個大血口子,透過破敗的褲子,我甚至看到了幾處縫合的痕跡,手法比野啞巴的還要粗糙。
??他的身上基本沒有好皮,鮮血雖然已經在他黑色的衣服上結痂,但是在太陽底下依然看的一清二楚,甚至於他的臉上都是血跡。
??看來為了保護明宵和林病薑,陸沉和賀蘭缺兩個人可以說是豁出去了老命。
??其實仔細想一想,原本我和野啞巴也應該九死一生的,隻是因為我們在通道之中有那一瓶血,所以那些藤蔓不敢攻擊我們。
??而他們回來的一路上,應該是沒少和那些藤蔓做鬥爭。
??可憐了陸沉,沒了半條命回來之後,還看到了自己的人被小九如此虐待。
??我也沒管他們三個要幹什麽,隻是看著被幾個保鏢簇擁著,其中一個保鏢背著的明宵,問他情況怎麽樣。
??明宵狀態很不錯,他笑了笑告訴我“我沒事,傷口也沒有惡化,就是他……”。
??隨即,我也將視線放在了擔架上的林病薑身上。
??我以前以為,“皮膚白的透明”這是一種智障的描寫手法,但是看到了林病薑,我終於明白這一句話的意思了。
??林病薑的皮膚幾乎已經失去血色,整體都呈現出一種泛青的顏色,就是那種白的泛青!
??並且他的血管似乎都有一定比例的膨脹,所以透過皮膚幾乎看到他的血管,再加上他現在閉著眼睛,呼吸已經微弱到幾不可聞,要不是小林一直在嚷嚷著“氧氣罩在哪!”,我都以為林病薑已經歸位了。
??陸沉等人的鬧劇很快已經平息,因為林病薑的身體刻不容緩,在加上小九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們大概修整了一個小時,便分開兩批離開這裏。
??第一批就是我們的隊伍,我和小九護送野啞巴和沈夜,還有賀蘭缺明宵林病薑陸沉,陸醫生和小林,包括明宵的三個保鏢,林病薑的兩個人,作為第一梯隊開始爭分奪秒的離開。
??後麵的隊伍留做前後處理,當然了,那一副骨頭架子已經被陸沉給背上了他滿是血條的後背,畢竟這是我們這一次來到這裏的“戰利品”。
??這一路上離開這裏的時候,也可以說是全力以赴,雖然我們這一次沒有人帶路,但是這裏之前的因為輸送物資的後續隊伍來來回回,所以留下了很多痕跡,並且這半路上也安排了幾個驛站,所以我們幾個人完全不用害怕迷路。
??等到我們來到了村口的時候,我突然回首看了一眼阿德拉瑪,突然不知道為何生出了一種感恩之心,看來阿德拉瑪這一次,放過了他們這一群喪盡天良的盜墓賊。
??雖然迄今為止,我也不知道那個溫泉之中的大冰球,是不是她的心髒。
??準確來說,關於阿德拉瑪,我啥也沒整明白,倒是帶回來了一身的疑問,關於阿德拉瑪的疑問,還有我本身的疑問。
??不知是天意還是什麽,巴桑正好來到村口,準備帶隊做一個星期一次的物資補給,沒想到恰好看到了我們。
??雖然我們的隊伍看起來傷痕累累,但是巴桑卻對這阿德拉瑪的山頭鞠了一躬,我下意識的也鞠了一躬。
??我們是幸運的。
??但是,林病薑就不知道了。
??“貢嘎那邊什麽情況?”小九見到了巴桑之後,立馬就問巴桑貢嘎那邊有沒有人過來,巴桑告訴我們說,貢嘎那裏沒來人,但是在第三梯隊進入之後,這裏來了一個人。
??“那個人說他叫劉也,他好像知道貢嘎那邊的消息,我看他擺弄那個電腦很厲害”巴桑的話語裏帶著些許感歎。
??其實我也能夠理解,劉也是高科技人才,對於舍瓦這種沒有多少人玩電腦的地方,劉也一甩幾台電腦,一會兒亂碼之後就能整一大堆幺蛾子,一般人看不傻眼才怪。
??意識到了劉也來了,小九立馬就來到了巴桑的院子,然後找到了劉也,劉也見我們都回來了,先是對著我愣了愣,剛剛想和我們說什麽,就聽小九二話沒說來了一句“聯係葉雎南,讓他在昌都準備”。
??“好”劉也剛剛想問什麽,但是最終卻是沒有說出口,因為劉也知道,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救人。
??也是這個時候,我開始注意劉也看我的眼神。
??他似乎每次猛地一見到我,都會有些許不自在。
??葉雎南曾經是偃惹的醫生,在來這裏之前,野啞巴已經安排葉雎南在昌都包下了一處私人診所,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之所以不再近一些,其實是因為容易被水問等人查到,再加上昌都還算繁華,所以醫療水平勉強能夠跟得上。
??聯係好了之後,我們第一批隊伍就開車去往昌都,這一次下山可以說是毫不避諱,也不怕水問的勢力覬覦了,因為小九一心隻想要確保野啞巴等人沒事。
??雖然小九討厭林病薑,但是林病薑死了,她也很麻煩。
??這一路上,劉也也和我們一同前往,並且還在路上告訴了我們,目前貢嘎那邊的情況。
??貢嘎的隊伍是由胡言等人帶隊,用小九的話說就是自己人,所以完全不用擔心其他,隻需要確保他們的安全就可以了。
??劉也這一次就是和貢嘎方接洽的負責人,同時也是這一次來接應我們的人。
??因為劉也擅長電腦,在微弱信號甚至是沒有信號的情況下,也能夠玩轉各種電子設備,雖然據說他的生活能力和行動能力有人格性的障礙,但是現在這些完全不妨礙他與貢嘎那邊的交流。
??一路上司機幾乎是把車當飛機開,甚至我們幾輛車的速度又快距離又近,我幾次三番都害怕追尾,但是好在這裏的路人煙稀少,所以刹車基本不用。
??饒是這樣,小九還拿著伸縮棍威脅司機,說他要是敢鬆一點油門,就讓他嚐一嚐被放風箏的滋味。
??古代的放風箏是一種刑法,將人拴在馬上,然後策馬狂奔,等後麵拖拽的人基本上精疲力盡之後,差不多也就能送你西天,而擱在這裏,馬變成了汽車,根本不用精疲力盡,直接就容易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而且小九還威脅人家,說這裏荒郊野嶺的,他一個人死在路上很快就會連骨頭都不剩,每年川藏線死多少人都不計其數,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嚇的那司機一路上開著空調冷汗直冒,我和坐在副駕駛劉也扒著車窗幾乎把腸子都給吐出來了。
??然而小九依然是坐在車裏,握著野啞巴的手,麵無表情。
??而我就不行了,我將沈夜身上的安全帶全給扣上之後,自己一個人早就暈的懷疑人生。
??並且我在暈的懷疑人生的時候,終於明白過來,現在的小九是不正常的。
??她似乎很緊張,這種緊張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哪怕就是之前,野啞巴和沈夜躺在帳篷裏的時候,小九給能和我一起躺在躺椅上聊天,但是這才沒幾天,小九忽然就緊張了起來,仿佛下一秒人就要死了一樣。
??我強按住自己天昏地暗的思緒,違背我之前說的話,安慰了一下小九,就算是小病拖大病,也不會在這一時半會,人就突然崩盤了,畢竟這些檢測儀器數據正常,他們呼吸表情一切都正常,雖然擔心是正確的,但是緊張太過也不是好事情。
??然而小九卻對我的勸慰壓根不予理睬,我也知道她現在心煩意亂根本聽不進去,正當我準備換一個角度再勸說兩句的時候。
??小九忽然語氣很是低沉冷漠的說道“沈夜已經暈倒第七天了,偃惹說過,如果一個人暈了七天的話,他的魂就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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