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本來是一場事故
“你放心吧,偃惹沒有死,他回來了,活著回來了”我聽罷了賀蘭缺的敘述,突然大膽的拍了拍賀蘭缺的肩膀,然後安慰一般的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其實賀蘭缺和我說的故事,很簡單,簡單到估計一頁作文紙就能寫完,但是我卻是很努力的還原了他的故事。
??一個屬於賀蘭缺的故事。
??他出現在人間,本來是一場事故,能夠活到現在,自然成為了故事。
??其實我並不可憐賀蘭缺,因為賀蘭缺不需要同情,他母親的死,他父親的死,他的顛沛流離,他的生死無常,其實都是他的命。
??他雖然不明白中國古人所說的命運無常,但是他活的很透徹,透徹到,幾欲空白。
??在回來中國之前的的人生裏,他是那個單親的孩子,他是那個被老師盯著最寶貴東西的學生,是那個母親死後欠債累累的街口乞丐,是那個後來賣了自己還債的堅韌少年,是那個進入傭兵集團麵對死亡的炮灰,是那個淡薄生死腰別雁翎刀的雇傭兵。
??他的人生有許多的角色,但是每一個角色存在的意義,僅僅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直到他來到了這裏,遇見了意料之外的偃惹,改頭換麵,重新獲得了身份,有了新的挑戰和目標,雖然他的人生依舊灰暗,但是他卻依已經不是一片空白了。
??我認為,他會是一個很好的夥伴。
??隻是不是我的罷了。
??不過此時此刻的賀蘭缺,卻是對我“刮目相看”,在他的調查裏,我是被小九“另眼相看”的人,正如同之前有人猜測的一樣,很有可能我會是第二個沈夜,而之前的沈夜可是跟著偃惹出生入死了好幾年,所以如果我真的是那個被命運選中的人的話,那麽很有可能我也會是那個最接近偃惹的人。
??所以賀蘭缺用的是一種羨慕的眼神在看我,說一句實在話,被一個境外雇傭兵用如此眼神盯著,我不虛才怪。
??這人剛還一刀捅死了兩個人呢,我一個每天隻想著彩票中獎的平頭老百姓,哪裏值得享受這種眼神?俗話說得好,“福氣”太滿,易招禍端。
??“林病薑,我想知道你和賀蘭缺又是什麽關係啊”我實在是不敢和賀蘭缺一塊兒走,索性就隨即和一旁的林病薑嘮嗑了,雖然我覺得我和明宵應該會聊的更愉快一些,但是考慮到了明宵剛剛也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一把槍斃的那個假沈夜,我覺得還是林病薑看起來平易近人一些。
??這踏馬都什麽鬼隊伍,我感覺和那個假的替代隊伍在一起,我還沒有現在如芒在背。
??此時此刻,我竟然無比的想念小九那神出鬼沒的巴掌,和野啞巴那詭譎無常的笑容。
??林病薑對於我的問題回答的很簡單,總得來說可以總結為兩個字,也就是小九。
??賀蘭缺之所以會和林病薑看起來如此的“合作愉快”,原因也就是因為林病薑和小九關係“匪淺”,而小九是偃惹的表妹,要不是因為這一層關係,我覺得賀蘭缺肯定是自己一個人早殺過來了。
??其實我覺得賀蘭缺的信息收集有點問題,嚴格意義上來說,根本不是林病薑和小九關係匪淺,而是林病薑單方麵的想和小九關係匪淺,這種關係匪淺,在小九那裏,是不被承認的。
??當然了,我肯定不會這麽說的,雖然林病薑看起來和一個病秧子沒有什麽兩樣,但是林病薑這種人殺人,從來都不用刀的,我會有一百種死法,在他的腦海裏供他選擇。
??這裏可不是什麽法製社會,大家還講文明樹新風的那一種,從剛剛替代隊伍被團滅,就應該能夠看的出來,我到底身處的是一個什麽鬼地方。
??你見過被一把刀串羊肉串的屍體麽?你見過那麽幹脆利落給人拿槍開瓢的小孩麽?我都見過,這一群喪心病狂的人此時此刻還正在我的身邊。
??“阿九真的是一個神奇的人,所有人都喜歡她呢”林病薑眼睛看著正前方,兀自呢喃的這一句話被我聽到的時候,恕我直言,我真的是虎軀一震啊,人人喜歡小九?
??嗬嗬,在我們的社會你問別人喜歡不喜歡小九,別人肯定會問“小九是誰”,或者是來一句“我喜歡牌九”,而你在鬥道上去問一句,不出意外隻有兩個回答,一個是“滾”,一個是“你是不是傻”。
??沒錯,作為心狠手辣的代表,九十一天的路人緣就是這麽差。
??差到毋庸置疑。
??但凡說小九好話的,不是她的那幾個小夥伴,就是被他打怕了的。
??我到底是命裏犯了什麽,這世界上難得的對小九不恨得牙癢癢的人,全給我撞見了。
??可能,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命運吧……。
??一路往前,我們也一步一步的,踏向了屬於自己的,截然不同的命運。
??接著,我們又小休息了一次,再出發之後,有戰地經驗的賀蘭缺第一個率先感覺到了一絲震動。
??並且,我們所有人也漸漸感覺到了這周圍的氣溫,正在逐漸升高。
??這是很明顯的一個趨勢,之前我們穿著襯衣和衝鋒衣之類的裝備,正好是最適合的溫度,屬於比較冷但是不至於影響我們正常活動的那一種。
??在那種情況之下,我們趕路其實也不至於太熱,並且在睡覺的時候也不會因為太暖和和舒適而放鬆警惕。
??俗話說得好,溫飽思淫欲啊。
??而現在,賀蘭缺已經脫了外套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的胳膊上有許多的疤痕,刀傷,槍傷,燙傷,還有我分辨不出來的陳年舊傷。
??這種傷口就像是蜈蚣之類的蟲子一樣趴在他的腱子肉上,既猙獰,又酷的一批。
??明宵正是少年的年紀,所以體質更是血氣方剛,他也早早的將自己的外套給脫了,然後掛在了賀蘭缺腰間別的雁翎刀上……。
??原來雁翎刀還可以這麽用?
??就連我也已經脫了外套掛在自己的背包上,由此可見這溫度提升的有多明顯。
??不過林病薑和陸沉的舉動讓我有點懷疑自己的感知,這裏必須要著重交代一下,賀蘭缺穿的是茜素紅的長衫,到腳踝的那一種,在這種密密麻麻裹著的情況下,林病薑竟然依舊是一副麵如銀月的模樣,甚至連一滴汗水都沒有。
??我問他你熱不熱,林病薑回答“我不熱,但是我能夠感覺這裏的溫度在升高”。
??哦……,看來不是我的錯覺。
??隻是開路的陸沉,他依舊是來時的那一身打扮,甚至於他的口罩都沒有摘掉。
??大哥,您真的不熱麽?
??當然了,這個問題我輕易也不會去問的,原因很簡單,這個陸沉似乎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他和電視上的陸沉不同,電視采訪裏的陸沉,可以說是翩翩有禮對答如流,沒想到在私底下,他是一個如此話少的人。
??或許他也不是話少吧,隻是懶得和我們交流。
??我將注意力放回到了溫度本身,我和林病薑說道“這裏的溫度很不尋常,可能再往前我們會見到溫泉的源頭也說不定”。
??對於我的話,林病薑不置可否,這裏有溫泉,是之前我們就已經知道了的事情了,從進入這裏接觸的水就可以感覺的到,這地下肯定會有地暖之類的存在,隻是具體是什麽樣的,有多大麵積,一開始還不敢猜測。
??不過猜測不猜測,也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走對了路,快要到達“目的地”了。
??不過,讓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卻是這一股似有若無的震動。
??這個震動,應該是距離我們很遠地方,不過同理可得,這震動的玩意兒絕對不小,說是這阿德拉瑪之下封印著一條巨龍我都信。
??隻是我們這一幫子屠龍勇士,為什麽在開局的時候沒有人送999的屠龍寶刀呢?
??咳咳,言歸正傳。
??這個震動感覺起來應該是某種機關的震動,因為它是有一個規律存在的,震動一般是維持三秒左右,然後停頓一分鍾左右,以此類推,一直循環。
??從我們一開始聽到震動,到現在應該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它依舊是保持著一個這樣的規律,除此之外,任何異常都沒有。
??我一開始以為這是某個機關的啟動前奏,但是這一個機關啟動半個小時,好像已經喪失了它作為機關的價值了吧。
??“這可能是恒能裝置”我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我聽聞過一些傳說,說是有的詭譎古墓,會利用水能來假作一個恒能裝置,之前在雅薩的時候,其實也這樣類似的配置,隻是都不明顯罷了,而這裏的這個震動,很有可能是某種地下裝置的震動,具體能源用來幹什麽,我們不去一探究竟,光靠猜測是不會有結果的。
??所以我們加快了步伐。
??就在我們越來越熱,並且運動量越來越大的時候,林病薑和陸沉兩個人,依舊是看不出來他們是不是熱,甚至我感覺他們兩個正在沐浴著四月的春風,行走在羊腸小道觀看春色如許中。
??而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賀蘭缺生長在俄羅斯,所以體質耐寒但是不耐熱,這個時候他工字背心的前胸後背,已經被汗水給浸濕了。
??踏馬的,我們不會這樣一路熱死下去吧?再這樣走下去,估計很快我們就要坦誠相待了,並且還有可能,我會變成烤乳豬,賀蘭缺變成烤犛牛,明宵變成烤乳鴿,陸沉和林病薑兩個人可能會變成冰塊慢慢就這樣化了,畢竟現在,他們兩個人現在依舊是沒有脫下衣服,我看著都熱。
??“再這樣前去,不會是地下火山吧?”在我一心想著如何將他們兩個的衣服扒了讓他們也“涼快涼快”的時候,明宵的一句話突然讓我虎軀一震。
??地下火山?
??似乎,要融化藤蔓的凝固體做澆築棺,得需要很高很高的溫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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