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腦殼殼疼
“看出來什麽眉目沒有？”我正瞅著那化石一般小腿，研究著這是不是光線造成了的一個虛假的投射影像時，小九已經放棄了和“影子”的死磕，讓他們幾個七嘴八舌的繼續討論了，反正這個玩意兒對她沒有明顯的用處，她轉身繼續來到停屍台的旁邊，開始研究停屍台。
??我透過這琉璃石透明的一角看著小九，隨即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就連這長的像一具屍體的玩意兒，我都不確定是真是假”。
??“一開始我就感覺這停屍台有問題，在這種事情上麵，我的預感很少出錯”小九說著說著，便忽然拿著她的伸縮棍敲了敲這停屍台，金屬撞擊石塊的聲音響起之時，我似乎聽到了另外一種聲響，但是我沒有太注意。
??隻是隨即回頭看了看，然後發現沒有什麽異常之後，便準備回來繼續從這一具屍體上，能不能找到點什麽線索。
??不對，我剛剛抬頭看了一圈……。
??“東家和阿奎納呢？”當我此話一出，不管是研究停屍台的也好，研究這停屍台周圍奇怪光線的也好，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之前排位的地方，那裏確實沒有人。
??意識到了忽然有兩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小九的神色也不是很好，而沈夜更是因為有家族任務在身，他可以和沈娮卿解釋娌追自己找死沒有人攔得住她，但是沈夜不能接受這種娌追突然消失的設定，他應該怎麽和他的姐姐交代？
??隻見沈夜和他帶的兩個人二話不說便快步去到了那一處台階之上，然後開始四下查看，那個排位之處，可以說是一覽無餘，哪怕就是站在我們的這個地方，一眼看過去，事實上也是完全可以看出來的，那裏根本不可能有藏人的地方。
??當沈夜敲敲打打了一陣，確定沒有什麽架空的鴿子翻之類的的設置之後，他最終還是垂頭喪氣的回來了，因為他沒有在平台上發現任何的機關。
??看到這樣的沈夜，小九倒是難得的沒有懟他，隻見小九繼續拿著手電對著這停屍台研究來研究去，一邊嘴裏似乎難得的說出了一些帶有抒情意味的話，隻聽她說道“有可能，這娌追，是終於到了她想要找到的地方”。
??“你這話什麽意思？”沈夜不明所以，並且他對小九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實在是有些窩火，這畢竟是兩個活生生的人，兩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這件事情難道不嚴重麽？
??而小九呢，她就好像是完全沒有聽出來沈夜的語氣一般，隨即自顧自的說道“她娌追想要找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地方，她現在神秘的憑空消失，不就是去到了一個本來不應該存在的地方去了麽？你就和你姐姐這麽解釋，說娌追得到了她想要的，然後就再也沒出來過了”。
??“我不指望你說好話，但是你也別說這些話行不行？”沈夜有些煩躁，他不知道自己煩躁的是娌追和阿奎納的消失不見，還是煩躁小九這樣對兩條人命無所謂的態度。
??“你真的知道沈娮卿讓你來的目的麽？”小九也不知道是故弄玄虛還是真的知道什麽，在聽見沈夜的話之後，隨即忽然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語氣帶著些許嘲諷的說道。
??沈夜是認識小九很久了的，並且和小九可以說是關係匪淺，所以他比我們更能夠分的清楚，小九那滿嘴謊話裏，到底哪幾個字是真的。
??她是一個讓你分不清真假的人，不管是她的話，還是她做的事，抑或者是她這個人，都是給人一種亦真亦假亦正亦邪的感覺，哪怕沈夜已經和小九經曆過無數個生死關頭，見到了臨死前人們表現出來的最真摯的感情，但是事實上，沈夜依舊是不敢篤定，她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但是這一刻，小九那一雙混沌的眼睛裏，似乎露出了沈夜熟悉的神色。
??“你說什麽？”沈夜忽然上前一步，似乎想要抓住小九，但是他卻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小九不是一個他能夠對付的了的人。
??而他身後的那的個人，也同時往前挪動了一些，一副作勢誓必要和沈夜共進退的齊心模樣。
??小九也不甘示弱，隨即轉過來了身子，然後看著沈夜，反手拿著手裏的伸縮棍假作把玩一般說道“你們沈家，看似風雨不侵，著實是一個好地方”。
??隻見小九說著說著便繞著沈夜走了起來，一邊走一邊還掂量著伸縮棍說道“你姐姐沈娮卿，也是找了一個好機會回到沈家，洛陽段家垮台，她作為和段家關係匪淺的中間人，那個時候回到沈家，正好替你們接下洛陽那邊的地盤，洛陽啊，那麽大一塊肥肉，段家一倒台，本來是樹倒猢猻散八方來分食的結果，但是沈娮卿憑借一人之力穩定了整個局麵，你覺得有可能麽？一個賣旗袍的女人，一個因為一套高古玉而死的風存館老板，一個死於非命的段子樓，一個扶不起來的段子約，這個局麵，原本應該非常複雜才對，為什麽她沈娮卿無權無勢可以暫定大局呢？僅僅是因為你們沈家？嗬嗬”。
??雖然小九這個時候忽然說這個，到底居心何在無人知曉，我們所有人也都是雲裏霧裏，但是小九說的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我們還是有所耳聞的。
??隻是我僅僅是耳聞其中的一部分，多虧了小胡子提點疏通，我才是知道了小九到底在說什麽。
??這沈娮卿，也就是那天我在愚園遇見的，穿著古董旗袍的女人，是沈家的女兒，隻是多年不歸家，在洛陽開了一個古董旗袍店，兼帶收一些死人衣裳。
??而昔日洛陽地頭蛇段家的繼承者段子樓死在古墓裏之後，段家就隻有一個啥都不懂的段子約主持大局，不過段子約真的是一個扶不起來的阿鬥，基本什麽都不懂，連人情世故都摸不清楚。
??那個時候正是瓜分段家的好機會，但是不知道怎麽的，這沈娮卿忽然帶著沈家的人開始從中調停，沒出多久，洛陽的局勢便穩定了下來。
??這件事情說起來，似乎也沒有什麽毛病。
??隻是那個風存館的老板，倒真的是這個傳奇。
??據說，他有著一張和野啞巴一模一樣的臉，平日裏穿著一身暗紅色的盤扣長衫，說話模樣和野啞巴都別無二致，和沈娮卿更是關係匪淺，據說和段家也是有著親密的關係。
??隻是後來死了，風存館後來不知怎麽的，交給了一個不相幹的人，現在已經沒了它往日的風華名頭。
??不過，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這和我們這一次下鬥又有什麽關係？
??不對！和野啞巴一模一樣？
??“沈娮卿這個人，野啞巴都沒給過好評價，你卻深信不疑”小九剛剛說罷，沈夜忽然握緊了拳頭，仿佛是把話給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的說道“她是我姐姐！”。
??“我還有一個親哥哥呢，還不是賜了我這一副模樣？更何況，她又不是你親姐姐”正當小九將這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給說完之後，她正好是站在沈夜的身後，左邊是沈夜，右邊則是沈夜帶來的那兩個人。
??正當沈夜還想嚷嚷些什麽的時候，小九忽然一甩伸縮棍，一棍伸向了一個黑臉的胸口。
??這一切僅僅隻是發生在了電光火石之間，我甚至還沒有從小九那一句“還不是賜了我這一副模樣”裏跳出來，小九已經和那兩個人打起來了。
??這是……，內訌？
??怎麽就內訌了？沈夜和小九的關係，這一路上我們也算是看在了眼裏，他們雖然拌嘴，但是我看的出來，他們兩個絕對是表麵仇人那一種的關係，兩個人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是有一個默契在的，肯定是昔日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們兩個有了什麽隔閡，但是他們也絕對不可能是打起來的那種啊。
??問題是，沈夜也沒有攔？
??“這九姑娘，回頭不會連我們都打吧？”見到這樣的局麵，小胡子可謂是整張臉都綠了，小九先和阿奎納動了手，接著又和沈家的人打了起來，回頭把我們全部打一頓的局麵，似乎也已經可以拭目以待了。
??小九和這兩個人的打鬥其實沒有多長時間的，也不過是幾個回合而已，等他們三個人再一次拉開距離的時候，小九的手裏已經多出了兩個黑色的類似於手表一樣的東西。
??隻見她傲然的掂量著這兩個東西，然後說道“你們兩個到底是在給誰鋪路？”。
??他們二人默不作聲。
??一旁的沈夜卻忽然一個轉身，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小九手裏的東西，然後一把扯過去，沒看兩眼，便一把摔在了地上，隨即就見那個玩意兒碎成了碎塊，我似乎看到了一些芯片之類的東西。
??“誰讓你們帶這個的！”沈夜忽然也變的開始怒不可揭，他身上那種怒氣衝衝的氣場和娌追的氣場完全不同，他的氣場，那真的是可以逼的人恨不得離開他幾米遠的那種。
??那兩個黑臉，臉真的是黑了，是有些慫的那種黑，他們一米八幾的糙漢子，在沈夜這個公子哥的質問下，忽然低垂下了眉眼，依舊是默不作聲。
??沈夜已經氣到幾乎想要動手打人了，他指著地上的碎塊說道“到底是誰讓你們帶的！”。
??“別叫了，叫的腦殼殼疼”小九恍若賣萌一般的嫌棄著沈夜，隨即就一腳踩過了那些碎塊，然後一邊來到了停屍台旁邊一邊頭也不回的兀自說道“沈夜，我的話，你有時候也別不信，我說真話的時候雖然少，但是這兩年，我騙過你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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