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衝鋒
殺不盡下負心人,斬不完世間不平事。
矛盾生滅往複,總讓人不歡快。
可受害者的痛苦,施行者是看不見的,他們反而會因為自己的收獲歡欣鼓舞。
人從來如此,信息的產生與獲取不通,且交互過程逸散的厲害,讓感同身受向來隻是個笑話。
拒狼城烽火連,血與火讓整個城池都籠罩在炙熱的灼燒下,燒穿人的心肺,榨幹人的血液,讓人再無掙紮的力量。
而狼軍連連進攻,長弓勁弩如暴雨,投石拋飛似隕星,雲梯接連靠上去,勝利的號角就在眼前。
攻城之中,他們將高大的城牆擊出一個個口子,嚴密的防守也一次次被打開,這是他們的功勳與悍勇。
敵人的哀嚎,城民的瑟瑟發抖,血花飛濺,讓他們精神愈發的亢奮。
隻要攻破城池,城內金銀財寶隨他們強,女人拖走就是奴隸,在大周的城池中,他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踐踏任何法律和人倫道德。
何況,任何一個人頭,都是晉升的階梯,包括平民的,那是他們未來地位與財富的保障。
拒狼城外兩萬餘大軍,在輪番進攻強壓,讓大周軍民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狼國的轍重在不斷向著戰場運輸而去,糧草和傷病亦是接連不斷。
戰場上下來的人,向去者著戰況與收獲。
一個獨眼斷了條腿,卻一臉的得意驕傲。
“十年前老子瞎了隻眼,可賺的戰功與金銀,讓我瀟灑了十年,狼女人和大周女人五六個,給老子生了十幾個狼崽子。
如今老子用這條腿,又換了兩個人頭,那些狼崽子有練功的銀錢了。
哈哈,你們勇猛些,戰場上多砍幾個大周人,也能像老子一樣瀟灑的!”
一個個傷病或是頹廢或是萎靡或是驕傲。
他們訴著自己或軍團的戰績。
什麽白象軍數次殺上城頭,斬殺數百人,讓拒狼軍付出巨大代價才守住了城牆。
有哪兒幾位將軍勇武出手,聲勢浩蕩驚人,又在千軍萬馬中擊殺了哪位強手。若非拒狼城這些年攢錢置辦了數十台刺仙弩,一箭可射穿數米直徑的巨木,恐怕攔不住軍中這些將領級別的高手。
更有四處搜索的人手,在大周邊關的土地上,發現了不少零散的村鎮,享受了一番盛宴。
……
懷著絕對的信心與巨大的期待,狼軍殺再一次殺進了大周邊關,且士氣無比旺盛。
大周近百年軍備廢弛,繁華之地隻重享樂,政亂治昏,銀錢和力量都不知道用到哪去了。加之農民起義不斷,大周內部自己已經自顧不暇了。
這樣的大周,在他們麵前連紙老虎都算不上,如今殺入關內,正是吞並大周的好時機。大周的繁華,哪怕他們在上麵作威作福的享受,亦能延綿數代,蔭庇百年。
狼國人人心生覬覦,大周是塊何其肥碩的肉,又軟弱無力,若是他們不抓緊機會,那當真會遭譴的。
從大本營到拒狼城不過幾十裏,對於體質非常人能比的軍卒而言,一來回數趟完全沒有問題。
一路上有騎兵巡邏護衛,讓這一條路無比安全。
何況拒狼軍已經是苟延殘喘之相,躲著他們狼軍還來不及呢,更別主動來戰。
至於援軍?就大周王朝的朝廷,沒一兩商議,恐怕都不會出動大軍。
更何況狼國的大軍,正在源源不斷的趕來。
此次一戰,定要咬下大周國的大塊肉,將白蘭山作為他們日後出擊的橋頭堡。
……
數裏外,王燭帶著百人乘馬而來,他們早已經在一地埋伏好,意圖先奪取部分軍資,以裝備剩餘人。
這百人,全都是戰場上活下來的老卒,一個個經曆過血與火的考驗,不戰力如何,反應和經驗都非同尋常。
王燭盯著一隊路過的狼軍,對方驅趕數萬斤重的荒原象運輸著巨型投石機,以及用馬匹運送幾百車糧食補給,方向正是拒狼城。
邱思明觀察了良久,把敵人力量統計了出來,道:“有五六百敵人和略多數量的狼群,奴隸近千人,而糧草補給,足夠幾萬人吃一頓的了。”
要是進攻,收獲確實難以想象,光是那些巨型投石機,就足以對城池造成巨大的威脅。每多一個口子,就需要上百人拿命去防守。
而糧草補給,更是人馬狼群的食物,戰場力氣消耗的塊,每都需要大量的食物補充能量。
可是危險,同樣巨大,敵人的數量,足夠吞掉同等數量的大周軍隊。
王燭看了看色,已經下午兩三點了,這批物資足以一定程度影響明的戰局了。
“先行殺敵,再毀物資。”他下達了一個很狂傲的命令。
似乎這些狼軍,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不需要擔心實力問題,隻需要考慮敵人是不是會跑掉。
安排一百餘人在北方埋伏阻攔,王燭便策馬揚鞭,與身後這些敢死之士衝了下去。
“疾行符!”
王燭了一聲,落落就念念有詞,花了兩個呼吸,大範圍的施展了一個輕盈法術。
馬匹與人的速度,瞬間快了五六分。
“錐形散開!“
王燭與邱思明一馬當先,向著敵人殺去。
“殺!”
護送物資的狼軍不成隊形,見到突如其來的襲擊,先是一陣慌亂,隨機又組織有序的,形成了隊列防禦。
可惜他們太過分散,加之王燭等人襲擊來的太過突然,陣型輕易就被衝開。
王燭如同一台割草機,坐騎所過之處,方圓三丈之內,沒有一個站著的狼軍卒。
屍骸如草袋翻倒在地,血水將草地染成了紅色。
有兩個換血境見之,乘重馬迎了上來,欲以身阻敵。
換血境鋼筋鐵骨,在千軍萬馬中都來去自如,根本不怕一般的軍陣。
也就練髓境有些威脅,能夠勉強讓他們提起神。
“區區百人,也敢來襲,不過稚童持刀,徒惹人笑話。”
一人大笑中殺去,迎麵撞上了勢如破竹的王燭。
一刀崩飛其兵器,兩刀砍飛手臂,三刀取其首級。
隻是身影交錯之間,雙方就決出了勝負。
稍後的那名狼國換血境,見到此景不禁肝膽俱裂,心髒宛如被緊緊的攥住,瞬間就沒了鋒銳與膽魄,拋下馬就逃。
可一支利箭飛出,將空氣射爆,直中其心髒。
向前跑出數百米,感覺力量莫名失去的這人,直到無力的摔倒在地,才低頭看見胸前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