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道理、銀錢和拳頭
卻王燭離開，沒有前去縣衙，而是直接找了案件中的苦主。
那位燒餅攤主抓住周壯實，拳打腳踢下是宣泄一時之氣，同時用嚴厲的懲罰來框持社會規矩。
本來他想打一頓完事，畢竟就一個燒餅而已，哪兒值得題大做抓一個九歲的孩兒坐牢呢。
可塗捕頭的言行，顯然明了對方要借機行事，他一個的平頭百姓，如何敢一個不字？
何況還有塗捕頭口中的“賠償款”，他貪心一動，就願意狼狽為奸。
至於周壯實會怎樣，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王燭尋到他時，他正在家中休息，正常吃喝正常過日子。
六七十平的房子以磚石和木頭組合搭建，風吹雨打下也顯得老舊，一看就知道是幾十年的老房子了。
王燭耐著性子敲著門，等待主人家開門。
他麵無表情，顯得鎮定自若，如同表情一樣，他的心裏也波瀾不驚。
這個賣燒餅的，不是過去經常取笑辱罵自己的煎餅攤攤主王五，否則現在他就沒這麽好脾氣了。
“誰啊！大中午的敲門，也不一聲自己是誰。”
燒餅攤主帶著兩三分火氣推開門，可看見虎背熊腰的王燭，趕忙又去關門。
“叮！屬性點＋5”
怎麽是這個殺星？他心中暗罵。
他可聽大黑牛雖然腦子不好使，可戰場上勇猛無比，他這樣的普通人三五十個都不是其對手。
大黑牛可是那倩娘的男人，周壯實名義上的後爹。
如今周壯實遭了難，二分責任在自己身上，三分在周壯實，還有五分在縣衙。
大黑牛來這裏，莫不是尋仇的？
他心中惶恐不安，大黑牛真要動起拳頭來，自己輕則骨斷筋折，重則命喪當場啊！
大門發出急促而淒厲的慘叫，如同將殺的公雞。
一隻大手輕輕一撐，大門就在扭曲變形中靜止不動，王燭麵無表情：“急著關門做什麽？”
他身體一拱，人就進了院子，腳一瞥門，門也關上了。
“叮！屬性點＋5”
燒餅攤主慌忙後退，抓起院子裏的砍柴刀，對著王燭色厲內荏道：“你別過來！”
他身後的妻兒聽到聲音，從屋子裏出來看，卻被嗬斥後退。
“回屋去！關門！”
周壯實和倩娘是死是活他管不著，可自己的妻兒就是他的命。
王燭撿起地上一塊拳頭大的石頭，拋了拋，卻嚇的對方以為要動手。
卻見王燭拳頭攥緊，稍稍一揉搓，石粉就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
燒餅攤主吃了一驚，那可是鵝卵石，拿鐵錘砸碎都得花功夫呢，想磨成粉更是艱難。
可這麽一塊石頭，在對方手裏，輕而易舉就碾碎了。
要是平日裏看見街上賣藝的來這一手，他非得叫好不可。
但這種情形下，他隻覺得膽戰心寒！
他這把老骨頭，在大黑牛手裏，恐怕一下都抗不住吧？
“你，你別過來！”他手裏的刀一直哆哆嗦嗦的舉著。
王燭一步步走來，氣勢輕易將對方的心靈碾碎，攤主的意誌直接逼到了懸崖邊。
他坐在了房屋前的台階上，指了指對方：“坐。”
燒餅攤主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道：“你，你究竟要做什麽？！真要惹了我，我就報官去！”
“叮！屬性點＋”
“你隨時可以去，我也不攔你，就怕你付不起代價。”王燭瞥了他一眼，“我而今是拒狼軍什長，論地位論修為，你知道陷害我一家，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縣衙不好惹，他軍營的一樣不好惹，不會平白吃冤枉的虧。
王燭十分了解燒餅攤主這種人。
這種人很平常，勇氣不足謀略沒有，沒讀過什麽書也沒有什麽理想，能老婆孩子熱炕頭一輩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不必高看，也不必鄙夷。
王燭冷冷道：“我今來找你，就一件事，這件事你也清楚。”
燒餅攤主無奈到焦急：“可這關我什麽事啊，我也幫不上忙啊！”
王燭話不緊不慢：“周壯實拿了個燒餅，你惡狠狠的打了他一頓，這已經遠遠超過了他應該付出的代價。
事情到這裏，差不多就該結束了。
他才九歲，該打該教育，但不能因為這樣一件芝麻大的事毀了自己。
你，可清楚這裏麵的道理？”
“可，可這和我有什麽關聯啊，抓他的是官府的人，要辦他的也是官府的人啊！”燒餅攤主叫苦。
他哪裏不知道周壯實的倒黴，可縣衙偏偏要題大做，他又能怎麽辦呢。
“我自然知道。”王燭如猛虎一般的眼神盯著他，“但官府要立案，就要有苦主，定他的罪，就得有證人證據。”
此事中，顯而易見攤主就是苦主，民不舉官不究，這種糾紛，攤主一句不追究周壯實責任了，就能撤銷立案。
如果官府不依不饒，要借這樣的由頭搜刮錢財，那麽就能轉換一個策略，就是讓周壯實行為的性質變上一變。
比如：周壯實本來是買餅，可還沒給錢，攤主就誤會了他是偷，這才有了下麵的事。
不過王燭不願走到這一步，周壯實偷東西了就是偷東西了，代價他們這些做大人的願意付。
王燭和攤主細細交代：“我要你做的，你可清楚了？”
攤主不敢不聽，心裏記得牢牢地。
看見攤主拚命的點頭，王燭卻仍舊不放心，這種人無法堅定自己的立場和想法，到時候情況一變，恐怕就被恐嚇的改口了。
王燭一把將燒餅攤主提起：“你記住了，縣衙不好惹，能讓你家破人亡，我也一樣不好惹，惹惱了我，我亦能讓你在拒狼城有死無生！
不過我這人講道理。
若是真走到那一步，我就助你離開拒狼城，路上舉家搬遷到東邊去。
過程不會有麻煩，你損失的銀錢我也補給你！
做到這一步，我已經仁至義盡，你若還和縣衙狼狽為奸，事後我必殺你！”
燒餅攤主連連點頭，甚至跪地磕頭：“多謝不殺之恩。”
“叮！屬性點＋5”
這一場危機對他而言，簡直涉及生死，原本不論選擇縣衙還是王燭立場，都沒有好果子吃。
可王燭給他的生路，卻成了他一家子活命的希望。
王燭丟下五十兩銀子：“地契房契拿來！這銀子遠多於其價，多餘的用於你遷家路上用。”
他不想走到對方全家逃亡的那一步，因為那明縣衙真的黑透了心，也明大周王朝和其餘的封建王朝一樣，到了要崩塌的邊緣。
燒餅攤主連連稱是，又聽得王燭道：“我會和城門口的兄弟們打好招呼，你要是背信棄義，下場自己掂量。”
罷，王燭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