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記憶片段
冥想世界，源源不絕的灰霧如同海底噴湧的火山灰，摧枯拉朽般破開凍結的水麵。
??好似怒龍出海，滔天海嘯趁勢而起，範圍波及到世界的邊緣。
??漆黑的浪潮一浪高過一浪，如擎天巨擘，遮蔽了整個視野。
??前一刻還是風和日麗，轉眼就末日降臨。
??在這巨浪下，無處可逃的兩人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海嘯無情吞沒。
??就在絕望之時，撲麵而來的灰霧浪潮卻直接穿過他們的身體，向遠方的巨樹奔湧而去。
??閉目等死的兩人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安然無恙，不約而同產生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麵對係統的抹殺，就算實力再高也束手無策，那種來自於靈魂層麵的壓迫感，就像螻蟻之於人類，呈現出碾壓之勢。
??幸好，必死的局麵被攪局的灰霧打破，兩人鬆了一口氣之餘，又對之後的發展憂心忡忡。
??遮天蔽日的灰霧彌散開來，充斥了整個空間。
??冥想世界裏，隻剩巨樹還在發著光，這是係統的化身，掌控著這個世界的規則。
??在這裏，它本該是無敵的。
??但是，由詭異能量構成的灰霧卻是個例外。
??當它接觸到係統樹，宛如被激活的病毒，直接無視外麵那層厚厚的光盾，迅速包裹整個樹身。
??巨樹毫無反抗之力，隨著灰霧侵染，發光的根係和枝幹很快就出現了黑點，並且迅速擴大。
??就好比清水中滴落的墨汁，黑色的細線率先在樹心之中顯現，並迅速蔓延到枝杈末梢。
??整個空間都在震動，一圈圈漣漪擴散開來。
??巨樹沒有坐以待斃，環繞周圍的光盾重新縮回樹心，意圖阻斷灰霧的侵蝕。
??但兩者之間的爭鋒，卻是單方麵的碾壓。
??凝實的灰霧好像是專門克製係統而存在，就像蛇類之於刁鑽的螞蟥。
??係統的抵抗不僅沒能緩解局麵，反而讓灰霧的侵蝕速度加快了幾分。
??樹心的黑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壯大，透著不祥的黑色脈絡順著根須向上延伸，直至每一根枝杈。
??“沒想到，最初的擔憂還是成真了。”
??商周神色喜憂參半，糾結地看著上方無聲卻激烈異常的對抗。
??係統雖然賦予他能力，卻在激活之際想要抹殺他，所以，他心裏更希望灰霧能夠徹底消滅係統。
??隻是，他不知道係統消失後，自己的能力還能不能保留，如果不能保留，這兩個多月的努力，全部付之東流。
??不過相比起能力，他更擔心自己的小命，同時，他又害怕這些來曆不明的灰霧在消滅係統後，又轉過頭來對付他。
??“聽天由命吧。”咪雅歎了口氣。
??在黑霧與係統糾纏時她就嚐試過，結果還是和之前一樣，無法脫離這個地方。
??此時此刻，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等待雙方分出勝負。
??“我最討厭的就是這個詞了。”商周忍不住吐槽一句。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水麵下湧出的灰霧好像沒有一點枯竭的趨勢，而巨樹的光芒被蠶食得隻剩表麵薄薄的一層。
??勝負已經沒有懸念，隨著外界灰霧源源不斷的湧入，樹身最中心的位置已經化作最深邃的黑色。
??失去了係統這個光源，整個世界都黯淡了許多。
??兩人都沒有說話的意思，心思各異地等待著最終結果。
??又不知過了多久，水麵之下的灰霧終於不再湧出，周圍的環境逐漸恢複到最初的模樣。
??當一切都平息下來，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再次響起。
??……係統啟動……
??不等商周陷入恐懼，那平淡機械的聲音繼續播報。
??……驗證宿主信息……驗證通過……係統綁定成功……
??“怎麽回事？不抹殺了？”聽到這個消息，商周一臉懵逼：“是那灰霧的原因？”
??“應該是。”咪雅緊繃的神色稍稍放鬆。
??……檢索文明等級……資料不足……無法評估風險……對應功能開啟……開始檢索輔助係統信息……
??全力戒備的商周沒有感覺到異常，反而是咪雅那邊，被一股詭異的力量籠罩。
??咪雅一個激靈，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窺探自己的記憶。
??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便恢複正常。
??……檢索成功……文明等級為低……導入已解鎖資料……
??聲音落下，兩人的腦海裏突然多出了一段記憶。
??商周瞪大眼睛：“這是……”
??那是一段記憶，或者說是斷斷續續的影像，而他則是以第一人稱視角，跟隨著畫麵移動。
??畫麵裏，天空陰沉幽暗，不見星辰陽光，好像隨時都要塌下來。
??地麵怪石嶙峋，灰燼散落，通紅的岩漿在溝壑中流淌，沒有活物，荒涼而了無生機。
??遠方，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矗立在地平線，仿佛脫離在時光之外。
??隨著畫麵拉近，可以看到山腰以上的皚皚白雪。
??那是一座活躍的火山，絲絲縷縷的黑煙從山頂冒出，繼而消散在凜冽的寒風中。
??畫麵似乎在這裏停頓了一下，下一刻，聳立的山峰似乎受到某種偉力的作用，忽然迅速下沉。
??天塌地陷，即使沒有聲音，也能感覺到那令人震撼的衝擊力！
??隨著山峰覆滅，群山拔地而起，其範圍波及之廣，讓人瞠目結舌。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顫抖，遮蔽天穹的煙塵直衝雲霄，久久不曾落下。
??畫麵沒有持續，閃爍了一下，又來到了充滿沸騰岩漿的山腹。
??這一次，他不再是第一人稱視角，畫麵中出現了一個籠罩在灰霧中的模糊身影。
??那個身影背對著商周，在滿是毒氣和熾熱的岩漿中蹣跚而行。
??直至來到山腹中心，也不見任何動作，沸騰的岩漿瞬間冷卻，形成一塊巨大的岩石。
??黑霧彌散，巨石有規則地剝落，最終被雕琢成一座宏偉的祭台。
??突然，那道身影轉過身，麵對著商周的方向。
??商周的思維仿佛慢了下來，隔著黑霧，隔著悠遠的時光，與那神秘的身影互相對視。
??商周頭皮發麻，不禁開口問道：“你就是係統的上一任宿主嗎？”
??那個身影當然沒有反應，隻是直愣愣地看著商周這邊。
??就在商周忍不住再次開口時，那個身影突然一掌拍在自己的腦門！
??身影消散，黑色的霧氣奔騰翻湧，充斥整個視野。
??“為什麽？”商周喃喃問道。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