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接二連三的狀況（6）
佳音做了一個夢，夢很長，夢裏很美。
??夢中她還在背著書包上大學，跟佳煜一個學校。時間停留在放暑假那天，佳煜等著她一起回家。
??媽媽就站在校門口等他們倆，那天日頭很大，天氣很熱，她的心卻一點都不急躁。
??媽媽衝著自己張開雙手，輕聲的說了句。“音音！快到媽媽這兒來，我和爸爸來接你們回家啦。”
??車門拉開，爸爸就坐在駕駛位上衝自己揮手。帥氣依舊！
??她調皮的用手肘撞了撞弟弟。“唉唉唉，你怎麽就沒遺傳老爸一點帥氣，遜斃了！”
??佳煜完全不服，又不得不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下小聲反駁。“你跟我長得一樣，你也一樣！”遜斃了。
??他說她醜！佳音不服。“明明我今年情書收的最多，你找打！”兩個人扭打一起，笑著鬧著互相追逐。
??佳煜耍賴，小夥子身姿靈巧泥鰍一樣一出溜鑽進車子裏。“媽，爸，姐姐收情書啦，佳音談戀愛啦！”
??笑聲不斷，畫麵不停回放。
??“媽！爸！”驚呼。
??佳音夢醒。
??陳零澈房間。
??她按著額頭。
??這樣的夢之前做過很多，從未有過一次是如此完整。
??夢裏她再也看不清爸爸媽媽的臉，夢裏隻有佳煜跟自己在一起，而佳煜就是自己。
??佳音心亂如麻，生怕這夢有什麽不好的寓意，更希望這是自己胡思亂想。
??“佳煜一定沒事，怎麽可能有事？”他自從上次回複便再無音訊。
??天已經黑下來，屋子裏沒有開燈，窗簾遮光性很好分不清周圍一切。
??她習慣性的摸索，終於在床頭角落摸到台燈的按鈕。
??燈光很弱，想必是陳零澈睡眠太弱又不肯摸黑。
??她找到手機發現，自己不過睡了一個來小時。
??“怎麽感覺睡了三天一樣。”
??她按開手機，微博上麵的小紅點已經要炸了，佳音手指在app圖標上晃了又晃。
??終於鼓足勇氣，點上去。
??微博的信息響不停，她不想看幹脆放棄。
??她習慣性的打開熱搜，看樣子公司在努力，微博熱搜已經撤掉兩三條，新出來的熱搜隻有。“凡瀟道歉。”
??她沒什麽興趣關注她道個屁歉。
??這時候熱搜有一條吸引到自己注意力。
??“練習生佳煜努力值得被看見”
??佳音隨手點開。
??話題內容大致介紹：身為一個沒有背景的練習生，身處異國他鄉努力成長，沒有家人沒有朋友，語言不通也沒有錢，他用努力證明了自己，也向韓國公司發起挑戰，他贏了。他也隻不過是個初出茅廬涉世未深的逐夢人……
??佳音翻看，第一條便是佳煜努力訓教的照片。
??淚水翻湧，鼻子一陣酸澀，眼淚竟止不住……潮湧。
??他身上的那件T恤，還是自己臨行前送的，看照片算時間，竟穿了三年。
??衣服邊緣卷翹破洞，還有髒到不成樣子的鞋。
??這就是他在國外的生活？
??她繼續看下去，照片上佳煜穿著差不多同一套衣服在跳舞，不仔細看很容易覺得都是一天拍的照片，細心的佳音發現，地板的顏色不對，練習室的燈光也不對，還有鏡子……有的帶豁口有的雙麵。
??“他竟然穿著同樣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在練習……一直練習！”
??有人在話題裏直接發了視頻，歪七扭八，佳音害怕點開後的慘不忍睹，她不忍心。
??視頻自動播放，全都是練習生那些動作一遍遍反反複複。他人看著枯燥乏味，隻有經曆過的佳音知道，有多難啊。
??有一條視頻：“你忘了你為什麽要回國？”
??那人的視頻內容很簡單，是一個綜藝節目的片段。佳音百度了一下，這個綜藝是他的經紀公司投資，主要講述公司內部練習生與老板的日常。
??作為練習生之一的小透明佳煜剛巧被拍到。
??畫麵裏佳煜被幾個練習生訓斥。“你怎麽這麽笨！還有你體重都超標了，光長身高有什麽用？技能跟不上你就要回家。回你的**去！”
??前輩訓斥後備是韓國那邊的傳統，佳煜身在外總有很多的無可奈何。
??他雙手抱垂在身前，垂著頭一言不發，前輩邊說他隻負責鞠躬道歉的份。
??卑微如同一粒塵埃。
??佳音看到了，視頻裏他們不給佳煜吃飯，讓他減肥，還讓他高強度訓教，他躺在地上衣衫襤褸，那樣子像極了乞丐，最後他說：“這段會剪掉吧！我不想讓家裏人看見！”畫麵模糊昏暗，這段正片中沒有，有人特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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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音想過許多關於佳煜在國外的生活，再苦也沒有不吃飯的畫麵，她努力打工，用心學習，忍辱工作；從來不肯跟生活較勁。因為她知道，隻有這樣，他們兩個人才能擺脫名命運的戲弄。
??她的淚水掛在下巴上，匯率撤成河，終掛不住，滴滴答答落在手上，滑到手腕，隱在被子間。
??全世界的髒水都往他身上潑，而潑水的人從來不關心他曾經多麽努力，做過什麽，他們隻會道聽途說，用閑暇之餘的十根手指頭，最簡單的方式敲擊出最惡毒惡話語。
??不堪入目！
??佳音喉嚨酸澀，好像有一顆土豆卡在那裏。上不去下不來。
??她隱忍自持，不肯認輸。
??說到底她憑什麽認輸。
??到如今也不過是三人成虎的遊戲罷了！
??突然佳音的手機彈窗不停，太多太多人發過私信。
??她不小心撇見一條。“軟件上看到你上線，沒想到你還很頑強！渣男！受死吧！”
??原來他們都在微博檢測軟件上監視她，是她大意沒有用小號。
??她的手無力，手機滑落無聲無息掉在腿上。
??門突然被推開。
??門外的光明亮清晰，他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
??“你不要看手機……”
??已經來不及！
??陳零澈微喘，快步走到自己跟前，一把奪過手機。“忘了收繳，你現在被關禁閉，關禁閉期間不準與外界聯係，從現在開始這個放在我這兒保管。”
??佳音不說話，她盯著眼前這個人，這個逐漸走到自己身邊的人，是隊友！是家人！
??“你這是睡傻了？”陳零澈將手機往兜裏一揣，一屁股坐到床上，兩個人挨的很近，他替她抹掉臉上的淚水。“怎麽搞的！補個覺都能能幸福的哭泣，難道是做噩夢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賴佳音還怕做噩夢？”
??陳零澈絮絮叨叨自說自話，他的手溫暖而細膩，比女生的手還要柔軟些，碰觸在她的臉上帶著一種微癢的試探，還有一種炙熱的溫度，將她冰涼的臉頰熨燙。
??“哭的鼻子都紅了”他一邊調侃，一邊掏出手機對著她。“拍一張，以後留念。你這樣子都可以把醜事百科塞滿，到時候一定賣個好價錢。”
??佳音突然覺得他這樣還挺可愛，明明賣力讓自己不難過，偏偏要假裝成不經意。“演技拙劣！”
??被戳穿的陳零澈憤怒。他沒嚷。
??佳音用力將他抱住，那姿勢，讓陳零澈有種被調戲的錯覺，一種類似於電流的酥麻感穿過身體，分散到四肢百骸，微癢而舒坦。
??轉瞬即逝後，他突然想再來一次~
??她拍著他的背。“謝謝你！”
??陳零澈情感跟著撼動，跟著升華……升到半路。
??“好兄弟！”
??陳零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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