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擲地有聲
見陳零澈如同一根木頭一樣杵在那裏，沒有表情，沒有太多動作，盯著自己。久了非常別扭。
??佳音停下舞蹈，胸腔起伏，對著鏡子碰上他的眼睛若無其事的要求。“剛好你來，幫我看一下這個動作吧。”
??說完順手撿起欄杆上的毛巾，擦拭汗水。
??陳零澈這才邁開步子，悠閑的走過去。
??“你不擔心麽？”他很想知道這女人在想什麽，多了一些好奇，插在褲兜裏的雙手卻因為這個問題有些緊張的握拳。
??他竟搞不懂自己為何緊張，泄了氣的放鬆，散了拳頭。
??佳音展開腿坐在地上拉筋，幾近身體繃直，疼痛蔓延。
??“有什麽可擔心的？”語氣沉著，出奇的冷靜。
??“想不到，你還挺鎮定的。”
??“謝謝誇獎。”佳音欣然接受。聲音碰撞地板反射回來，悶悶的。
??陳零澈突然想到之前就是這個地方，這個位置，自己被潑了一身水。惡趣味上頭，邁著長腿走到她身後。
??“我幫你。”
??不等對方同意，主動伸出雙手按著她的後背往下用力壓。
??直到聽見佳音輕微又隱忍的低哼，他心底升起愉悅，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隻有把筋拉開了，以後才能更好的舒展，避免受傷。”
??佳音也沒更多的反應，如此陳零澈但覺無趣，手下力道漸輕。
??“你可以更用力些，我受得住。”
??他不確定，好一陣反應是對方在說話而不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她又說。“不幫忙就閃開，別誤了我正事。”
??聽她這樣說，陳零澈不願意了，什麽叫自己誤了她正事。
??自己才是正事。
??心裏這樣想，手下用了力，猛地按下去。
??佳音先是，“唉~”一聲十分急促，接著便沒了反應。
??陳零澈嚇著了，懷疑的想，“難道自己用力過猛？糟糕，剛才隻顧著氣，竟沒注意自己究竟用了多大力氣。好歹她也是個女孩子。”
??這念頭閃過腦海，再後悔已來不及，“也沒有個台階給我下，這下怎麽辦？”
??他隻僵在那裏，雙手略散了力氣，佳音身體並無對抗式的反彈，這下陳零澈更是慌了，“莫不是被我給按斷了吧？這麽容易就斷了？”
??心想著，手掌輕輕的推了推，佳音沒反應，姿勢依舊。他忙不迭的呼喚。“喂，你沒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這話脫口而出，手掌下的身體，不自主的震了起來。
??佳音笑聲輕輕，隻透過身體傳達出自己的惡作劇。
??自己被耍了。陳零澈意識到這點，心中不快。她半個字都沒反擊，就這樣軟綿綿的將自己所有的矛盾情緒折騰了個遍。
??真是難搞。
??陳零澈心裏這個不服，與自己手掌接觸的這個背纖弱而柔軟，跟那幾個粗糙大漢完全不一樣。
??他失了神。“女生的柔軟度這麽好，像一團棉花，好像跟我之前的女舞伴不太一樣，又沒什麽不同呢。”
??直到……佳音直起身，盤腿坐在那裏。
??她得意的笑，扯著眼角。“沒想到你還挺記仇的，為了那天我潑你一身水。”
??陳零澈心虛。“怎麽可能，我很大度。”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從不計較小事。
??佳音試了試撐起身子，爬不起來。隻好繼續坐在那裏等待酸痛緩解。她歪著頭一副呆萌，“沒關係，冤冤相報沒完沒了。”
??這話惹毛了陳零澈，他不肯承認的死鴨子嘴硬，撇個頭嘟囔。“一點水而已。”
??佳音的眼神顯然是肯定他的小氣。
??被這眼神挫傷自尊心，他又解釋。“我不過是……”
??佳音悠悠哉的一臉不在乎。“其實生氣也很正常，不過呢，我也隻是以牙還牙罷了，並不會記仇。”
??這話某人聽出了指桑罵槐的架勢，還有點戳中痛處的苦澀。
??陳零澈眼珠子一轉，想著怎麽整治這女人，思緒被打斷。
??“我不擔心是因為我覺得這不是一個阻撓的問題。”佳音語氣平常。
??許久陳零澈才明白，她在解釋自己不在意熱搜的原緣由。
??他一屁股坐在壓腿杆上，聽著佳音繼續說。
??“聽紫諾說，你們之前在國外訓教都是頂尖的，隻不過一直不肯出道。”
??“誰？”
??“你，遊堇之，你們倆！”佳音望著窗外，窗外的樹透徹而生機盎然，在光影下交織出一種命運的隨和，如同她現在這幅平靜的樣子。
??風景很好，心情也是。
??“他在胡說。”陳零澈否認。
??佳音挺直腰，盤腿坐好，好看的腰線舒展在他視線中。
??“這幾日下來，我有在觀察，也發現這話不假。你和遊堇之雖然平日裏淡淡無奇，他事不關己，你小氣吧啦。也隱藏不掉在專業上的真正實力。”
??陳零澈炸。說就說，憑什麽遊堇之是個淡淡無奇還好聽點，自己竟然是小氣吧啦？他怒，“賴佳煜你！”
??佳音阻止他說話。“接下來我要說的才是我想說的。”
??陳零澈不語收了自己的話，險些閃了舌頭。
??“我有拿到公司組織組合的背景資料，也聽了紫諾的大概描述，還有sasa之前的片段概述。”她語速不快，思路清晰。“你和遊堇之的夢這樣堅定，目標這樣明確，又怎麽會輕易放棄？即使靠著紫諾的家世能夠擺平，你們也從來沒有讓他插手，即使公司出麵解決陷入焦灼，你們也從來沒有急躁。顯然這些都說明一個問題。”
??佳音轉頭，目光精準鎖定陳零澈的，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你們有自己的辦法，解決這件事。”
??她這話說的擲地有聲，說完偏過頭不在與之對視。
??她是聰慧的，隻是從未顯露。
??練習室裏安靜的如同沒有人一樣，時間如光電閃過，許久。
??“嗤，你想的還真的……奇特。我們隻是普通的練習生，普通的努力，能有什麽特別呢？實力強也不能說明什麽。”說完他繼續插兜，慢悠悠走向門口，丟下一句。“記得下午跑步練氣息。”
??關門，走人。
??佳音笑，最開始她不確定，現在她——很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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