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句句殺機
孫樂嫣猛地睜開了眼睛。
對呀，自己那個父親又怎麽可能會看的出來自己那些布置呢，白和泉為何會突然間同意和他合作，這件事情本來就有疑點再加上。那個老道為何會突然間跑到丞相裏去？
隻不過是他一直都沒有提出來而已，所以她就一直以為他都不知道。
今天被這麽一說，孫樂嫣恨不得在自己腦袋上狠狠地拍兩下子，誤以為自己的手段已經很高明了，但其實在別人眼裏一文不值。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沈從瀾早就已經看出丞相把我的那些小伎倆全都看穿了，所以他才會鋌而走險，劍走偏鋒去和丞相兩個人談一談了。”
那人倒是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倒也不是說劍走偏鋒，隻不過是皇上有幾率可以保全自己，而且還保全皇後娘娘。”
孫樂嫣麵容陰沉的點了點頭。
那個老狐狸在朝中為官多年，勢力早已根深蒂固，如果那麽容易就可以鏟除的話，也就不必如此麻煩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勸慰他自己回鄉養老。
但這話還是說出來容易，做起來很難。
一個人適應了權力之後，又怎麽可能會對其他的東西視而不見呢？好不容易可以將的權利握在自己的手上，又怎麽可能會容許別人將這東西拿走呢？
“好，我知道了。”孫樂嫣點了點頭，陰影之中看不清孫樂嫣的表情。
……
滿天的樹葉緩緩而下。
沈從瀾卻像渾然未察覺，手上執一黑子，看著麵前的棋盤，隨後輕輕的放了上去。
“丞相你在朝廷多少年了？”
兩人就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閑談。
“在陛下你年幼之時，我就已經在朝為官了，皇上，你小時候老臣還抱過你呢。”
說完將一個白子放在了棋盤上。
看著那棋盤盯了良久，丞相爽朗一笑，“我記得皇上你年幼之時，這棋術就幾乎無人能敵，為何今日和老臣下了這一把之後，發現皇上莫不是心裏有其他的事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分明就是一些挑撥人心的話，但沈從瀾卻渾然未聞，依舊自顧自的下著棋。
嘴上卻依舊淡淡的說著。
“不知丞相你對這天下黎民百姓又有何看法？”
手上下棋的動作一頓，拿著拿著棋子的手一直左右搖擺著。好一會兒之後才歎了一口氣。
一枚棋子落入到棋盤中間。
以一種殺伐之勢，將黑子擊的潰不成軍。
眼看著這局棋馬上就是沈從瀾快要輸了，丞相似乎是心情大好，和沈從瀾開始打開了話匣子。
“天下大事，雖然並不是我可以去隨便揣測的，但不管怎麽說，老臣還是覺得這天下大事應該有我的一份子。皇上在宮中這麽多年，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早就知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個位置一直有很多人一直都在觀摩著，但是這個位子上的人……”
說著摩擦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棋子，抬頭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沈從瀾的表情，見他依舊沒有往自己這邊看，丞相才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著。
“但是這個位置上的人，又怎麽可能會一直都強忍著被旁人壓在身下呢？”
沈從瀾淡淡的點了點頭。
“今日不說其他，隻是聊一下你我二人覺得這天下現在應該如何治理罷了。”
索性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棋子。
“我認為現在的天下，雖說大楓王朝確實是領先其他各個國家，但還是有著一些較為強大的國家，若是可以的話，我覺得應該趁早將他們全部都收到咱大楓朝的板塊裏，到時直接稱霸不好嗎？”
沈從瀾沒有說話，既沒有表達自己讚同，也沒有表達自己不讚同。
可是丞相卻越說越起勁，“要是真的有一天咱們大楓王朝可以成為霸主的話，那到時候這天下所有的東西都是咱大楓王朝的，而你這個皇位也可以越做越安穩不是嗎？”
“那丞相可曾想過，若真的要打仗的話，這天下黎民百姓又該如何？”
聽到這裏，丞相一聲冷笑。
“皇上，你莫不是真的癡呆了不成？天下的黎民百姓這麽多，如果真的可以讓咱們大楓朝稱霸的話，犧牲幾條性命又如何？”
沈從瀾沒有回答，隻是手上攥著棋子，微微用了些力氣。
不過轉瞬之間恢複了原樣，將一枚黑棋放在棋盤中間，淡淡的說了一句，“丞相你的心早就已經亂了，這一盤棋中我有一條線沒有標出來，但是你卻始終沒有發現呢。”
看著那一顆棋，落子之後自己滿盤皆輸，丞相突然爽朗一笑。
“果然啊！果然是老臣糊塗了，本來就知道皇上你的棋藝了的，又怎麽可能會被老臣寥寥幾句話就撥亂了心思，倒是老臣被皇上你給亂了心思。”
沈從瀾沒有回答。
將棋盤收拾幹淨之後，轉身又指了指。
“反正今天晚上無聊，你我兩人在這裏下一下棋倒也無妨。”說完之後，這才抬頭，正式的看了一眼丞相。
“你剛剛說若是可以稱霸的話，這天下黎明百姓的性命犧牲幾條也無妨，但丞相你有沒有去過邊關呢？”
被這話給問的一愣。
丞相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沈從瀾。
自己去過邊關還是不止一次。
年輕的時候倒也去看過兩次，但也是那被萬人嗬護著，所以根本就沒有嚐過多少的苦楚。
但還是乖乖點了點頭，“我自然去過邊關。”
沈從瀾搖頭一笑，“你去的那並不是真正的邊關，你可曾見過那妻離子散的模樣，你可能見過那屍山遍野的模樣。”
未曾
可這就是打仗的真實麵目。
“若是可以的話，丞相你覺得又有多少人願意妻離子散呢？即使我們大楓朝成為霸主了，但又有多少人失去了自己一生的兒子或者父親。”
沈從瀾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依舊平淡無比，可是那語氣之中卻是充滿了悲涼。
自己去過邊關，也見過那屍山遍野的模樣。
所以自己是知道戰爭是有多麽殘酷的。
紙上談兵的永遠都隻是一紙空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