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錢、地、字
張鵬飛見到宋煜的時候,這位大趙帝國最為尊貴的人物,雙眼有些朦朧,臉色顯得通紅,行走之間,身上帶起一股濃濃的酒味。
很顯然,這位無知的皇帝陛下,在聽到大遼被滅國之後,心情十分愉悅,前不久剛剛和人痛飲,喝到了幾乎酒醉的地步。
“真是無知者無畏啊,災難馬上就要降臨,而皇帝和大臣卻絲毫沒有察覺,依舊在醉生夢死之中!”看著腳步虛浮,半個身子都壓在太監身上的宋煜,張鵬飛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宋煜和當年的宋徽宗,是何其的相似,在他那個世界的曆史上,北宋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走向滅亡的。
金軍攻破東京,俘虜了宋徽宗、宋欽宗父子及大量趙氏皇族、後宮妃嬪與貴卿、朝臣……
其中宗室貴戚男丁二千二百餘人,婦女三千四百餘人。
期間邢、朱二妃和二帝姬(宋時稱公主為帝姬)因“墜馬損胎”。
千戶國祿先後猥褻朱妃、朱皇後,隨後與嬛嬛帝姬同騎一馬。
同行的蓋天大王爭風吃醋,殺國祿,棄屍於河,妄圖霸占嬛嬛帝姬,但被真珠大王阻止。他又把淩辱的矛頭指向邢妃,“邢妃以蓋天相逼,欲自盡”。
不久後,徽宗妃嬪曹才人如廁時,被金兵乘機奸汙。
在抵達相州時,適逢大雨不斷,車帳滲漏,宮女到金兵帳中避雨時又被奸(和諧)淫,死者甚多,徽宗長籲短歎,無可奈何。
欽宗的朱皇後當時二十六歲,豔麗多姿,還經常受到金兵的調戲。
皇帝大臣變成階下囚,妃嬪、公主淪為軍女支,這是大宋的恥辱,臣子們永遠的恨,所以嶽飛才寫下了“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這樣的詩篇。
然而,我們嶽元帥的這首詩,得罪了無數人,比如說因為靖康恥,而被金國俘虜了兩年,然後逃回來的秦檜……
“無論是出於公心,還是本著完成任務的想法,有我張鵬飛在一日,就絕不會讓我所在位麵的那段曆史,在大趙王朝重演!”
張鵬飛握緊了雙拳,在心中許下了誓言。同時,他收回了思緒,將目光重新投向了站在自己麵前的宋煜身上。
“思兒,你有兩年多沒來看為父了吧……你是不是還在生為父的氣,你母親的葬禮,為父沒能到場,確實是為父的不是,但那幾個月,為父真的是國事繁忙,脫不開身啊!”
宋煜借著酒勁,對張鵬飛訴說自己的苦楚,懇求兒子的原諒。
看著低聲下氣的皇帝陛下,張鵬飛對這人的評價又低了三分。作為皇帝,你就不能鐵血一點,霸道一點,手段強硬一點?
出於皇帝失望,又從對方的言語中聽出,宋思本身還在生皇帝的氣,於是張鵬飛也懶得和對方續那“父子之情”,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今天來皇宮,並不代表我原諒你。我能來,是因為我體內流淌著大趙皇室的血脈,所以我有義務為這個帝國做一些事,來拯救這個危在旦夕的國家。”
“危在旦夕?思兒你聽誰說的,我大趙和大金聯盟,剛打敗了大遼,收複了燕雲十六州,正是春秋鼎盛之時。”宋煜嗤笑一聲,對於張鵬飛“孩子氣”的話,完全不以為意。
“春秋鼎盛?等你真的收複燕雲故地再說吧。”張鵬飛這具身體也才十八歲不到,就算說了什麽,皇帝也隻會把他的話當成孩子的玩笑之語。
再者,以宋煜的昏聵程度,也不一定能把張鵬飛的這番逆耳忠言聽進去,所以張鵬飛也懶得多說什麽。
“萬一我收複了燕雲故地,你就原諒我?”堂堂大趙國的皇帝,居然把國事作為求得兒子原諒的條件。
“如果你能收複燕雲十六州,別說讓我原諒你,就算你給我指的那門婚事,我也可答應。”
古人結婚的都早,張鵬飛占據的這具身體,今年已經十八歲,作為父親,宋煜也是給自己兒子張羅過婚事的。
隻不過因為兒子需要為母親守孝三年,又因為父子之間鬧了矛盾,這才遲遲沒有結婚。
“好,男子漢大丈夫要說話算話!”宋煜本就因為滅掉大遼,收複燕雲而高興,聽到兒子肯原諒自己,更是喜上加喜。
“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我說出來的話,自然是算數的!”
“好!今兒個有這麽些人在場,量你也不會出爾反爾,接下來就說說你來皇宮找我,究竟是什麽事吧!”皇帝高興,說起話、辦起事也變得痛快起來。
“我想要陛下的兩幅字,還想問陛下借一萬貫銅錢,以及要兩塊地。”張鵬飛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要我的字不難,要兩塊地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小小年紀,要一萬貫銅錢做什麽?難道我給你的莊園,產業,還不夠你花銷麽?”張鵬飛一開口就要一萬貫,相當於現代的一千多萬,以及價值不下於一千多萬的兩塊地,作為父親,宋煜自然是要問清楚原因的。
“救國!”張鵬飛隻說了兩個字。
“救國?就憑兩塊地、一萬貫銅錢你也想救國?”
“好吧,其實我是為了掙錢。這樣吧……如果陛下不相信我,我願和陛下立下契約,三年後,我保證將這一萬貫如數奉還,並附加一萬貫銅錢,作為您借給我一萬貫的利息。”
真話宋煜不相信,張鵬飛隻能說假話了。
“三年掙一萬貫,你以為你是陶朱公轉世?”宋煜雖然因酒醉,腦子有些不清醒,但也不會蠢到相信張鵬飛三年能掙這麽多錢。
“您就說怎麽才肯借我錢吧!”真話假話這位皇帝陛下都不信,張鵬飛隻好耍起了無賴。
“你這臭小子,跟我耍無賴……你且附耳過來,若是答應了我這個條件,那我便把錢和地給你!”
“好!”
張鵬飛依言,把耳朵湊了過去。
兩人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最後張鵬飛帶著宋煜的兩幅字,以及一份手諭,離開了皇宮。
“你會為今日所做的決定慶幸的!”張鵬飛跨上了戰馬,回望著這座宮殿,在內心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