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早以前去打探的玻璃,在看見園內的景觀後,臉色一變。


  而玻璃的表情,更是證實了夏無歸的猜測。他緩緩轉過身,離開了,一步也沒有猶豫,隻留下一句話,“孤的忍耐是有限的,而流沅格格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孤的底線,並不要怪孤沒給過你機會。”


  話罷,還不等青木流沅叫喚出聲,玻璃的人直接將她打暈,浩浩蕩蕩來,浩浩蕩蕩離開。


  將青木流沅關入刑司後,玻璃便臉色凝重地帶來了一個壞消息,“皇,王後前段時日在草原上建設的貿易城,被難民放火燒了。”


  尤其那些難民得知那座貿易城是專門為他們設立之後,當即大怒,浩浩蕩蕩的便帶人將之燒了,波及一片草地。


  大火燒了兩天一夜,燒禿了了近百裏的草地。


  或許他們覺得這是安瀟湘對他們的施舍,他們寧可死,也不要。


  “孤知道了。”


  夏無歸的表現很平淡,仿若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青木流沅的消息,不許任何人走漏風聲,墨兒便待在師尊身邊,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歹是青木時川的小姑姑,如今人還未走,他的姑姑便被他們關押了起來,若是傳回星雲大陸又是一番風波。


  又過了一段時日,安瀟湘所在的桑園來了一位許久未見的人,正是劉言。


  “大人,良閔走了,帶走了朱蘇,弟兄們也離開了。”


  原因?原因安瀟湘不問也知道,最近或許有大事要發生。


  糧草沒了,經濟斷裂了,百姓們怨聲載道,都將這些錯栽在她的身上,因為始作俑者,正在她的身邊。


  米鋪、田莊,十有八九都是他在管著,糧食本未到收割的季節,他硬是將糧食提前收割了,藏匿了起來。


  安瀟湘應聲,又在身上摸索了一下,隨手將手中的鐲子掰了下來遞給他,“你也走吧,去哪都好,謝謝你這個時候還願意跟我,但我往後已然沒了前程……你還有個姐姐在尚國等你。”


  今日的局麵,便是劉言能做些什麽也無力回天了。


  劉言跪下來,給安瀟湘磕了好幾個頭,又放下那枚鐲子,離開。

  安瀟湘低下頭,又撿回鐲子,轉身回去。


  安瀟湘沒有想到,再次相聚居然又是分別。


  百裏忘川又要離開了,星凜尊者也來了,夏墨在馬車上沒有下來。


  安瀟湘深望了一眼的馬車,便轉回了目光,“此一別,多保重。”


  青木時川與百裏忘川雙雙點頭,“你也是,保重。”


  星凜尊者也上前說了幾句,又警告了幾句青木時川,不許欺負百裏忘川,將作為父親的威望都釋放了出來。


  二人上了馬車,前往最近的渡口,坐上雲船,回到星雲。


  不遠處的護送隊伍中,諸葛明空看著馬車發怔,又慢慢收回目光。


  此時隻剩安瀟湘與星凜尊者兩兩相望,她終於問出了那個困惑,“我總覺得你很眼熟。”


  星凜尊者隻是揣著袖口應了一聲,頗有無奈,“當初讓你別來,你非要來,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沒見得你有多高興。”


  “你是……”安瀟湘忽而頭腦短路,“老頭?”


  見安瀟湘終於想起自己,星凜尊者欣慰地歎息一聲,“怎麽樣?老夫此時的模樣是不是更帥?”


  安瀟湘意識到這件事有多麽的兜兜轉轉,腦袋短路了好一會兒,才將重點的問題挑了出來,“為何不能來?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星凜尊者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又是一聲歎息,“左右你也沒多少時日了,便讓你活個明白。”


  “諸葛王朝這一家子,都被詛咒著,一生都被情牽絆影響,為情,又不為情。命中注定有一人會承擔這一切,而你,恰好卡上這個點。老夫也試過挽救你,但你不聽。”


  說著說著,星凜尊者忽而又鬆了口氣,“不過,好在你生了個好女兒,這一切,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星凜尊者忽而轉身,朝馬車而去,留下滿臉空白的安瀟湘,她迎寒風追問了一句,“下詛咒的人是誰?該如何解除詛咒?我接下來該怎麽辦,我還有機會回去嗎?”


  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星凜尊者一個也沒有回應,隻剩下馬車車軲轆滾動的聲響,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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