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夏墨安靜地蹲坐於一旁,擺弄著星凜尊者盤中棋。看著最後一顆子落下,玻璃上前稟報道,“皇……”“不必,孤相信王後會自己處理好。”話到一半便被打斷。這讓玻璃詫異,卻在星凜尊者的意料之中,往常這種時刻,皇定然二話不說便衝出去了,如今是.……大徹大悟了?玻璃偷偷瞄了一眼夏無歸平靜的臉色,也不敢二話,退至一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安瀟湘本便不值得它們這麽興師動眾。星凜尊者歎息一聲,頗有欣慰之意,“你小子總算靈台清明了,為師可以安度晚年……不,安度百年了。”夏無歸微微頷首,“師尊高興便好。”這番溫順的話,無形中讓星凜尊者大悅,更是大笑點頭。畢竟夏無歸很久沒對他這般尊敬過了,尤其是坐上了這帝王之位後。而夏無歸褐金色瞳孔似乎黯淡了一瞬,轉瞬即逝。遠處飛來一隻光燦燦的鳥兒,鋒利的羽翼似刀一般,同樣在日映照下泛著光,卻無人問津。鐵鳥飛過另一處天際,歐陽斯麵色如常的稟報道,“公子,都安排妥當了,今日便動手。”芷麵上也如往常一般漫不經心,卻是真的心不在焉,點頭,“小安兒呢?芷也有一段時日未見小安兒了。”說著這親昵的三言兩語,妖眸中卻是猶豫不決,似乎在做著十分艱難的決策。歐陽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才多少日?淼沝水亦是在暗處欲言又止,心中卻與歐陽斯所想截然不同。不論公子做什麽決策,她絕對是無條件服從執行的,但公子此時不清醒,她作為下屬怎能跟著一同不清醒……但公子此時做的事,若是清醒了,又怎會再做?安瀟湘何其無辜,但她的主人是公子,所以.……她還是什麽都不做的好。想到此處,淼沝水又將吊著的半顆心放下了。芷緩緩抬眼,瞥了一眼亂叫的鐵鳥,略有厭煩之色。還不等他開口,下一瞬,那鳥兒便到了歐陽斯手中,碎成好幾段,哐啷幾聲砸在了木質地板上。鳥兒所遞送的信件也碎成了幾段,隨風刮過,掠過眾人的眼前,即便是碎片,也能清晰地看到紙上的小人。知道安瀟湘風格的人都知道,那是她自製的信紙水印。歐陽斯並未仔細看,隻又默默地站回一邊。芷似乎怔了片刻,卻並未伸手去撈那飛揚的紙碎,隻是目送它遠去。片刻,才緩聲道,“芷好似忘記了一件事。”聞言,歐陽斯背脊一涼,淼沝水心中一驚,卻見那慵懶如舊的公子,低低笑了,如花開一般奪目,卻暗藏危機,“今夜如此大的盛宴,芷怎能讓她錯過,將這份禮,也送一份出去。” 幽暗洞穴之中,安瀟湘來到了敵營的老巢,與其他人都分開關押,獨自一人坐在雜亂髒汙的雜草堆中。 怪的是,分明髒臭的很,卻連一隻老鼠爬蟲都沒有。 這夥人還挺聰明,將老巢窩在了隱世峽中,易守難攻,洞穴雜亂無章,若非對此極其熟悉的人,極難將它們一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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