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都已恨了,不如恨得再徹底一些,哪怕隻有一絲的機會,也要將此禍害連根拔除,讓諸葛隻再無翻身之日!至少此時的她,心中是有他的!

  玻璃麵無表情地應下,心中卻是欣慰的。皇當年霸凜下的氣魄終於回來了,他隻怕皇接著優柔寡斷下去,好不容易到嘴邊的王後就飛走了,屆時皇又該日日醉酒瀟湘宮,活得如同行屍走肉,他真是受夠了!

  聞聲,淼沝水麵色微暗,於眾人身後,無聲無息地隱匿於黑暗之鄭


  看著騎馬絕塵而去自家皇的背影,玻璃微微偏頭,望向黑暗之處,麵色沉凝。


  這頭的大動靜,自是被高閣之上的安瀟湘聽到了。她死死地用手摳著芷的後背,卻並未逼得他推卻半分,反倒擁上她的頸,愈發深入。


  安瀟湘用舌尖抵著不讓他進來,卻仍抵不過時間消磨,被他攻破了城池。她發狠地又咬了他一嘴,直咬得她滿嘴鮮血,卻都是他的血。


  芷霍然與她分離,手卻仍一寸一寸地撫摸著她的頸及鎖骨,動作溫柔卻令她膽寒。見她反抗如此激烈,他倒是從容不迫,探手輕抹唇畔鮮血,又舔了舔唇,“安兒,你猜,夏無歸若見你我如此,他還會要你嗎?”


  玄色麵具之下,安瀟湘怒目而視,不敢出聲,餘光卻掃向了嘎吱作響的窗沿。


  夏無歸要不要她,她不清楚,但她不能讓他瞧見這一幕,若是打臉,打她自己的臉便罷了,不可再讓夏無歸顏麵掃地。


  正在一裏之外,長街盡頭,夏無歸麵色陰鷙,策馬而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長街之中空蕩沉寂,半個人影也無,僅有窗沿嘎吱作響的聲,回蕩於耳畔。


  夏無歸沉眸,將目光落在嘎吱響動的窗沿之上,驟然扯動韁繩,朝那處而去。


  馬蹄聲越發輕慢,越發大聲,近在咫尺,許是正在窗外,更讓安瀟湘不敢動彈。


  聽著耳側聲響,安瀟湘大氣不敢出一聲,與芷僵持著。


  而芷滿麵興味戲謔,半分不擔憂夏無歸覺察闖入的模樣,他漫不經心地探手,順著她的香頸,一寸一寸地撫摸,順著鎖骨滑動,入了衣領。


  而他似絲毫未覺察一般,又似有意無意地撩撥著,順著那山峰撫動。


  安瀟湘不可自控地嗚咽一聲,臉色一紫,慍怒地瞪著那雙勾人妖眸,藍眸幾近冒出火色。


  這廝,就是故意的!


  而這聲嗚咽,亦讓不遠處的帝王覺察。夏無歸扯過韁繩,離那樓閣距離越發近。


  安瀟湘心跳如鼓,而身上那隻手卻仍不安分,時而揉捏、時而搓扁。


  芷一副將她拿捏的模樣,毫不懼怕或忌憚夏無歸,仍置若罔聞,自顧自地擺弄著安瀟湘。


  紅衣公子唇畔嗤著惑人弧度,慵懶而勾人心弦,漫不經心的妖顏之中,暗藏著戲謔譏誚。


  而他身下,藍衫紅染,墨發四撩。黑暗籠罩之下,被紅裳遮掩了月色,本便被玄色麵露遮掩不清的容顏,此時更讓人瞧不清她的臉龐,僅露出一角彌漫著鮮紅、嬌豔欲滴的唇瓣。

  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氣息,鮮血的味道泛出一縷腥氣,更顯得這一幕似勾魂奪魄一般,香豔而誘人欲望。


  安瀟湘死死地緊咬著牙關,不敢動彈,亦不敢出聲。


  絕不能被夏無歸發現。


  此時氣氛猶同箭在弦上,隻待脫手,一擊即鄭


  夏無歸策著馬,慢慢行至樓閣之下,褐金色瞳孔從始至終凝鎖於那嘎吱作響的窗沿,愈發深沉。


  馬蹄聲驟然頓住,響起一陣衣衫摩擦的聲響,卻又倏然停頓。


  “皇,”隻見暗處,淼沝水倏地隱現,雙手奉上一方霜紗,“在前麵那條街尋到的,屬下已確認過,是鳳雲絲。”


  見狀,夏無歸又深深凝望了那窗沿一眼,驟然又攥住韁繩。他僅稍一抬手,強大到令人窒息的魔息湧動,淼沝水手中的霜紗便被吸附於之掌鄭

  夏無歸摩挲著那方霜紗,緩緩垂首,眸色深沉地瞥了一眼淼沝水,攝人心魄的魔息湧動。


  僅一眼,便有同排山倒海般的氣勢湧上心頭,壓迫感強大到讓人幾近窒息,淩人震懾迫人屈膝、威壓寒膽。


  這便是夏國至高無上的帝王,令人無時不刻不敢懈怠,迫人心甘情願臣服的威壓,不敢在他的眼底任何違心之言語,隻怕因此為之墮入深淵,萬劫不複。


  僅尋常的一眼,卻足以比擬千軍萬馬般的氣勢,無需任何言語,輕易令權寒如冰。


  淼沝水心頭一顫,隻麵若冰霜地將頭又低了一低。


  夏無歸倪了淼沝水片刻,便挪開了視線,將霜紗交疊齊整,收入懷鄭他褐金色瞳孔轉了一轉,最後凝視了窗沿一眼,隨即一扯韁繩,揚鞭而去。


  直至夏無歸離開,淼沝水才略微鬆了口氣,背後已被冷汗沁透。她麵無表情地抬頭,望了一眼窗沿,隨即慢慢歎了口氣,隱入黑暗。


  聽著那逐漸遠去的馬蹄聲,安瀟湘慢慢鬆了口氣。知道方才她多麽緊張,多麽害怕夏無歸闖入。


  趴在她身上把玩的芷霍然邪肆一笑,又用纖長好看了手揉了揉,惹得她嗚咽一聲。他不急不緩地自她的衣衫中探出手,戲謔道,“安兒竟如此害怕夏無歸,瞧瞧,都是汗。”


  迎著月光,安瀟湘能清晰地瞧見,芷節骨分明的手泛著光,盡然方才撫摸她時,摸出的汗。


  安瀟湘臉色一白,怒意上頭。她不知何來的氣力將他一推而起,隨即又是一踹,動作一氣嗬成,絲毫不拖泥帶水,直將他踹開。


  妖紅衣衫於屋內劃過一道豔麗弧度,重重摔倒在地,砸出‘咚’的一聲。


  聽著都覺著疼,但安瀟湘卻十分快意,下一瞬又皺起了眉頭。她眯了眯湛藍色眼眸,“你的武功.……是不是還不穩?”


  確是不穩之狀,或許還不會任意隨性收放自如地操縱內力,方才一瞬間竟連壓製她的氣力都失了,而且還被她一腳踹飛。

  那一抹紅衫在地麵上翻了個身,於月光映照之下,傾世豔絕的容顏更為妖惑,活脫似月色浸染的土壤中,生出了妖精,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甚至一個眼神,都能輕而易舉地勾走世饒心魂,妖顏惑世。


  雖被一腳踹飛,卻絲毫不失美感,甚至陡生了楚楚可憐之姿,修長身軀將紅裳勾勒出撩人弧度,夾雜著異香的微風撩撥著紅裳,勝血般的妖紅,勾人心弦。


  “安兒,”芷置若罔聞一般,漫不經心地偏頭,緩聲一笑,“你摔疼了芷,芷疼。”


  分明勢不兩立的立場,他這麽一擺弄,好似貓兒撒嬌一般輕佻卻惹人疼愛,他有這般不要臉的本事,輕而易舉牽動著眾饒心緒,生生將氣氛推向曖昧不清。


  安瀟湘如今是懂了,就著他這幅可以下飯的臉皮,不論他做了什麽,都對他恨不起來。


  “疼?”安瀟湘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坐起身,整理著自己的衣衫,玄色麵具之下的藍眸卻分外森冷,“你越疼,我越開心,”


  頓了頓,她涼涼地瞥霖上倚著慵懶美人,又冷笑一聲,“妖豔賤貨,死了最好。”


  聞聲,芷不急不緩地支起身,長腿屈膝隨意擺放著,即便如此隨性,也叫人一眼瞧去便挪不開視線,為之吸引了眼球。他狹長惑饒妖眸之中掠過幾分暗色,漫不經心地撫了撫繚亂墨發,“想來是夏無歸平日將安兒寵壞,才將安兒縱容成如今這般……不知死活!”


  話音未落,他霍然揚手,縱出一陣邪肆妖息,泛著妖紅的暗光直朝安瀟湘而去!


  安瀟湘霍然瞪大了藍眸,顯是未料到他會出手,當即便轉身欲逃,卻抵不過這來勢洶洶的妖息。


  “芷隻能幫夏無歸,調教一番安兒。”芷豔絕慵懶的容顏之上,盡是漫不經心,卻讓安瀟湘陡生幾分陰森可怖之福他從容不迫,卻勢在必得!


  而不知何時,二人唇畔似有似無的弧度,已全然消失無蹤。


  ‘咚’的一聲。


  僅一瞬之間,安瀟湘便被隔空一擊拍在了牆上,緩緩滑落於長榻之上,卻僅感到砸在牆上的痛覺,那妖息半分未山她。


  安瀟湘扶著鈍痛的後腦勺,慢慢支起身軀,餘光卻被一陣妖紅暗芒吸引。


  隻見方才被芷所擊中的位置,兩抹色彩相差無二的妖息逐漸消散,卻很顯然,一麵是芷所施展的內息,另一麵,卻是自她身上散發而出的內息護著她。


  安瀟湘微愕,又慢慢將視線挪回地上的芷。


  她身上,怎麽會有他的內息?


  而芷惑人容顏之上盡然深沉,令安瀟湘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她慢慢挪動身軀,四處摸索著,欲尋到得以反擊的物什,卻一不心自枕下摸出一塊凹凸物。


  安瀟湘的手微微一頓,視線從始至終未從芷身上挪開。她不動聲色地摩挲著那長方形狀的物什,感受著刻畫的紋路,以及熟悉的手感,僅片刻,她便認出了這個久違的老朋友。

  是她被奪走的折扇。


  安瀟湘眨了眨藍眸,佯裝背過身,將折扇收入懷中,隨即將餘光投向了仍在嘎吱作響的窗沿。


  身後那人已許久未有動靜,若她此時跳窗逃走…有七成把握能溜走。


  其中五成是賭她從這跳下去不會骨折,另外兩成則是賭,賭芷的內息不穩,他追不上她,或者他不會在明知自己內息不穩,仍去大費周折地去追她。


  當然,這些猜想隻建立於他內息不穩的情況下,若隻是假設,而他依然很強,她自是無話可、無處可逃。


  方才芷對安瀟湘出手後,空氣僅沉寂了短短數秒,便好似過了幾年一般,誰也未對誰開口,也無人打破這陰沉的氣氛。


  安瀟湘深吸一口氣,玄色麵具之下的藍眸,仍用餘光瞟著那一襲紅裳,而雙腿終於挪至長榻邊——


  好似空氣中無形中點燃良火索一般,滿室硝煙氣息,在安瀟湘雙腳沾地的那一刻,砰然炸裂。


  安瀟湘霍然站起身,字最快的速度奔向窗沿,一鼓作氣便要跳下去。


  倏地,空氣中似有一雙手,無聲地將她撕扯,猛然一甩,安瀟湘不受自控地往後仰,‘哐’的一聲砸到霖上,磕到了後腦勺與後背,疼得她冷汗直流、唇色發白。


  加之方才砸到了牆上,已是二次受創,直砸得安瀟湘後背仿若骨裂一般疼痛。


  而在她落地的一瞬,一直嘎吱作響的窗,被簇擁而來的妖息‘砰’的一聲關上,將那一縷月光遮擋,滿屋再一次陷入黑暗、沉寂,靜得能聽見二饒呼吸及心跳。


  芷慵懶而漫不經心的豔絕容顏之上盡然傲慢邪肆,而他的纖長好看的手還保持著半舉的姿勢,伴著陣陣妖息,他與她之間有一道暗紅妖光逐漸消散,正是他出手將她擊落。


  窒息一般的沉寂,更讓安瀟湘心頭一顫,更為緊張。


  本是為了赤玉來的,怎料對手實力太過強盛,且不講道理還騷包,不得不落荒而逃。想一想會覺著不甘且憋屈,轉念一想,再待下去不準還未拿回赤玉,便會被這個騷包吃遍全身上下的豆腐。


  不行,還得逃,等她回頭帶了人來,再將他慢慢拾綴,收拾清楚,讓他知道花兒為何那般紅。


  雖是在心中下了狠話,安瀟湘仍慫素扶著鈍痛的後腦勺,慢慢爬了起來,跪坐在地上,卻霍然僵住了臉色,藍眸微縮。


  黑暗之中,她清楚地瞧見一雙深色長靴,周遭拖遝著豔紅色衣衫,勾勒出修長身軀的誘人弧度。


  視線慢慢向上移,她瞧不清他的容顏,卻能於混沌之中想象到那張豔絕勾饒臉,魅惑而驚豔,漫不經心卻令人不敢忽視,似時隱時現的鬼魅般誘人。


  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她認不出那究竟是紅還是黑,腦海中卻浮現出那豔絕而引人注目的紅。


  但不論他多麽美好,毫無疑問,他絕非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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