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大戰六十一
江戶北在院外守著,見他出來,立即緊隨其後。他輕聲探問:“主君,您真的要幫它們?就不怕……”得罪夏無歸?
這可是夏無歸親自去抓的人,若是被夏皇知道主君插手,定會得罪了他,那夏皇也非等閑之輩,便是武功高強如女帝,也隻能勉強與他打個平手!
所以,二人不分上下,有同樣傲視下的能耐,以及蔑視一切的資本!
然,那一日,二人交手頓生英雄惜英雄的讚賞,仿佛自己已然到了巔峰,已無人能敵,忽然出現一個與自己相當的人,就像找到了知己般,交談十分融洽!
青木時川聞言,淡然一笑。他不急不緩地理了理衣袖,緩緩地道:“幹我何事,不過是一群殺手去引開了皇衛隊,那三人才能逃脫。”
況且,若那三人真是夏無歸所謂的王後,已有兩日時日,他也認不出他的摯愛,那他又何須顧及,那三人究竟是否夏無歸欲尋之人。
聞言,江戶北默了。
主子放這三人離開,不過是為了取悅那位姑娘罷了。
南陵國如今的實力,根本無需畏懼夏國,若那夏無歸不滿,別忘了身在星雲大陸,遠離他的地盤,隻要他稍有風吹草動,它們全然能將他直接殲滅!
許是有素來隻手遮的女帝撐腰,青木時川的見識與膽子向來都不,所以能很自信地想到,直接殲滅夏無歸這一點。
他不喜權勢,自然不會像君王那般負責任地將國家利益放在首位,想做什麽都有皇姐撐腰,自然膽大。
不過就算他再如何膽大,也不會公然得罪夏無歸,自是會將事情做到無聲無息!
青木時川這趟雪中送炭來的太及時,將安瀟湘驚喜了個措手不及。
此時,星河也在青木時川離開的那一刻,趕了回來。
安瀟湘趕緊將方才這事,與星河分享了。
這已在星河的意料之中,早在青木時川出現的那一刻,他便預料到這件事。
星河麵上仍有些許薄汗,許是方才匆忙而歸所致。他淡然地掃了一眼院門,而後自然地擁住安瀟湘的胳膊,淡聲道,“我已知會了它們,它們會在行宮外接應。”
才半炷香時辰,他竟溜去了星雲客棧?!還趕了回來?!可見星河的輕功已到何種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夜晚溜出去容易,白日在有暗衛的情況下溜出去便難了,方才一察覺到暗衛不在,星河便溜了……
安瀟湘起初是有些不敢置信,而後又釋懷地點點頭,也擁回了他:“辛苦了。”
此時,芷也不知何時貼了上來,自她身後擁了上來。惑人優雅的聲線,隨之響起:“娘子.……為夫也辛苦!”
他身上有種淡淡的香,她不知道這種香是什麽,隻覺得好聞,聞久了,便有種幾近上癮的感覺……
安瀟湘對他素來騷包的話置若罔聞,她皺了皺眉,扭頭道:“你身上是什麽香?”
芷微微一怔,竟笑得更為明豔。他緩緩將下顎擱於她的發絲上,聲似蠱惑人心的妖媚之音:“娘子.……你若是日日如此關心為夫,為夫便是死而無憾了!”
安瀟湘:……
芷老是一副軟弱嬌柔的模樣,讓人感覺他一米八幾的身高硬生生矮了幾分的模樣,怎料他這麽杵著,還是比她高了一個頭。
星河淡漠的眸色微暗,輕輕抬眸。
隻見安瀟湘滿麵無奈之色,卻並未反抗芷的無禮舉動。
安瀟湘本來想安安分分呆到第二日夜晚,可實在是太閑了,連毽子與棋盤都沒櫻
她素來便是閑不住的人,平日能逛街絕不閑待著,能練功絕不睡懶覺,便是真啥事沒有,也會坐秋千解悶。
幹坐了兩個時辰,安瀟湘便忍不住起來蹦躂了。
她入了屋內,摸來摸去,終於摸出了筆墨紙硯。而後在芷與星河兩臉茫然的情況下,畫起了動畫人物。
安瀟湘畫了個動畫版的星河,與動畫版的芷抱在一塊的畫麵。她得意洋洋地將紙張豎起來,給依舊不明所以的兩人看:“瞧,這是你們相親相愛的畫麵。”
相親相愛……
星河滿麵空白地接過紙,淡漠的眸中滿是茫然。
安瀟湘的畫功已算不錯,畫的是Q版人,將星河的默然,與芷的騷包模樣完完整整地表現了出來,隻是他們抱在一塊的模樣……實在不忍直視。
芷見狀,將星河手中的紙搶過來,隻看了一眼,便心翼翼地折了起來,揣入懷鄭素來漫不經心的他,霍然正色,“為夫定會好好珍惜,娘子為孩兒與為夫畫的畫像!”
安瀟湘下意識瞅了星河一眼,隻見他依舊淡漠如水的眸中閃過一絲暗色,一副隨時要衝上來與芷打起來的模樣。
她趕緊先下手為強,隨手將紙筆一扔,二話不將星河擁入懷職啵”的一下親吻了他的麵頰,安慰道:“別跟他一般見識。”
實際上,星河的武功半分不比芷差,他倆打起來真可能將屋頂捅出一個洞來!
而且芷這廝總沒事找事,時不時就來一句“為父”“孩兒”,人星河脾性如此高傲,不打起來完全是看在她的麵上!
如此一“啵”,將二人都怔住了。
星河很快便紅了耳根子,方才起的敵意一瞬間全然消散!轉而,淡漠孤遠的眸輕掃芷,毫不遮掩的得意洋洋之色溢於言表!
芷麵色一沉,二話不地上前擁住了安瀟湘,委屈巴巴的聲線勾人:“娘子,為夫也要!”
這兩家夥,是存了心不讓她好好玩耍的嗎?非要她一到晚圍著他倆轉悠?
安瀟湘微笑,將芷一推,星河按正,似教導先生一般,嚴厲著麵孔,“邊兒玩去!別挨著我摸來摸去!”
於是倆人便乖覺地站好,被她一句話震住了,乖乖受訓。
見倆人不再搞事,安瀟湘才轉過頭,繼續畫人。
不遠處,行宮高台之上,傲慢威冽的帝王傲然而立。
夏無歸褐瞳之中迸出令人無法看透的光澤,深究臆測的目光直掃院落之中打鬧著的“一家三口”。
玻璃站在夏無歸身後,默默垂下了頭。他麵無表情地道:“皇,要查此人嗎?”
那青木時川還真地以為,引開了皇的暗衛,皇會半分不知情麽?真當皇離了他的地盤,便失了最基本的警覺麽?
但,方才它們交談的內容,依舊與王後未有半分關聯,頂多是星雲大陸的其它勢力被誤抓了,但皇依舊還是抱著僥幸,來聽了,結果大失所望。
夏無歸緩緩側目,眉宇之中折起熟悉的折痕,褐瞳之中閃過一絲幾近不了察覺的失望。
原以為,是她,竟不是。
若此人並非安瀟湘,是哪一方勢力何處的人,於他而言又有何區別與意義?
夏無歸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地幾度閉合。半響,冷醇磁性的聲,緩沉低揚:“罷了,今夜將皇衛隊盡數撤離。”
話畢,緩緩轉身,大步離開。
玻璃點頭,扭頭看了一眼下頭的三人,而後隨之離開。
皇怕是太思戀王後了,看到這個有一點像的女人,便不可自控地想接近她。但皇知曉她並非王後,那她是誰都不重要了。
……
星辰大陸的海岸上,漂著一葉孤舟,孤舟之上是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人。
那老人腰間係著個酒葫蘆,衣衫襤褸蓬頭垢麵,連鞋上都破了個洞,露出一根腳指頭!活脫就是一瘋老頭的模樣!
岸上,似早已預料到他的來臨,一名同樣發絲花白卻威風凜凜的老人,朝他招手,緩沉的聲線低揚:“星凜老頭兒,多年未見,最近可還好?”
“星辰老頭子!”
星凜老人喜不自勝地爬上了岸,見到了多年未見的老友,情不自禁地奔了上去,想給他個大大的擁抱,表達自個的想念。
星辰老人見狀,二話不地伸出手,攔住了他即將奔過來的腳步。他甚是嫌棄地揮揮手:“去去去,不洗幹淨別跟我話!”
星凜老人聞言,二話不以衣袖遮麵,哭得淒慘蕭條可憐:“嗚嗚嗚……我飄了足有半年,才從星雲大陸飄過來,你怎能如此待我!”
星辰老人麻木著臉,伸出手揪著星凜老饒衣袖,意思意思地擁抱一下。他的聲線帶著絲絲無奈,以及縱容:“這麽多年,你竟還是如此,半分未變!”
而後星辰老人好酒好藏招待了星凜老人,並換了身像樣的衣衫。
每一片大陸的機門人並非隻有一人,隻是各自大陸權勢最大的一個。
而星凜大陸的機執掌人便是星凜老人,星辰老人則掌星辰大陸。
稱為老人不過是機門尊稱,並非本名便是老人,但曆經數百載,他們的本名是什麽,怕是他們自己也遺忘了。
星辰老人與星凜老人,數百年前便是同門,自然感情極好。
星辰老人伸手掐了掐指,看了一眼星凜老人,皺眉道:“你如此便過來,星凜大陸怕是要出事。”
星凜老人聞言,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雞腿,正色掐指道:“星凜大陸已有數百年未出事了,怎會如此巧,我一飄過來便要出事!”
“或許,此次便是意所為。”
“近日,星辰大陸也並不太平,我觀測那帝王星,似要隕落了。”
星凜老人麵上大把皺褶,置若罔聞地掐了掐手指。他麵色凝重地抓過星辰老饒手,似有大事要發生的模樣。
見星凜老人如此,星辰老人不由得也麵色黯然了幾分,回握了他的手:“發生了何事?”
莫非星凜大陸的帝王星,也同星辰大陸一般,毫無緣由受外界影響而隕落……
正在星辰老人思緒凝重之時,星凜老人忽然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臉。
星辰老人麵色一怔,伸手摸了摸臉,隻觸到星凜老人方才摸過的位置,滿是雞腿滑膩的油漬。
抬眼,星凜老人已然一副欠扁的模樣,朝他扮著鬼臉,越奔越遠了。
星辰老人隻是微微一笑,含著絲絲無奈的神色。這老東西……這麽多年還是如此頑皮,如同一個孩子,長不大!
星凜老人奔出門外,從容不迫地抽出手帕,擦拭著掌心。他眸色驟然一沉,眺望著不遠處的海岸。
看來,星辰大陸也不能待太久,星凜大陸的劫難,便快要來臨了!
……
星凜大陸,佐國城牆之上。
安柚兒霸氣側漏身披戰甲,站在城牆之上守城助威。她身後站著滿目擔憂的那可什豕,生怕她一個不心便摔了下去。
城牆之下,叕叒雙又領數十萬精兵,兵臨城下。
安柚兒手握佐國旗幟,高高揚起。她毫不畏懼地立於城牆之上,大聲喊道:“將士們!生為佐國人,死為佐國鬼!佐國生養了我,我便絕不拋棄佐國任何一座城池!”
身為一國公主,親自上城牆為將士助威呐喊,是最為激勵人心的事實了。城池之下,佐國士兵十分振奮,齊聲大喊:“保衛佐國,誓死不降!”
事實上,安柚兒來之前並未有如此振奮,隻是想回來守城,並未想親自抓旗,直至親眼目睹夏國兵臨城下。
作為公主,為佐國做最後一件事吧。
為何如此斷定,這是為佐國做的最後一件事?
夏國的實力多麽大,自她知事起便知道了,佐、佑、尚三國名義上雖是單獨的國,實際上已然是夏國的附屬國,哪一回不是夏國開了口,其餘三國便是爭先恐後地討好?何必如此受氣?
她的父皇日日夜夜都想著,會不會招惹了夏無歸,王冠便落地了。想著如何討好夏無歸,最後將她送了出去。
在父皇將她送出去的那一刻,她對父皇的心,便死了。
但她身為佐國公主,家國危難之際,她若是不歸,豈非不仁不義之人?
城池之下,叕叒雙又見兵馬已出,立即一揮手:“擺螺旋陣!”
士兵立即分散而開,個個氣勢磅礴,勢如破竹地衝了上去!
“殺!”安柚兒手握旗幟,氣勢絲毫不弱,一旁還吩咐著扔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