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隴五十五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瀟湘在一眾麵色凝重的大人物眼前,毫不遮掩的笑得前仰後翻。她承認,看著別裙黴,她真的很快樂。
此時,百裏忘川默默走了出來,與橙子合力將她扯回雅座內,任由她在簾子中笑個夠。
星雲拍賣場丟了價值五十萬金的東西,個個麵黑如翔,她再笑,她怕它們仨會被暴打一頓扔出拍賣場。
那原本已拍下靈石的雅座,忽然被掀開了簾子。簾子中,緩緩走出一位溫潤公子,身著淺青色長衫,頭戴冠玉,唇角掛著共化式的微笑。
這溫和如清風拂麵的氣息似曾相識,熟悉又毫無印象的麵龐,令百裏忘川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隻一眼,便淡然轉身準備離開。此人絕非善類,富可敵國又與安瀟湘作對,還是離遠些的好。
剛轉身,正欲提步,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聲線,溫暖如春風,似沐浴著明媚陽光,令她駐足。
“姑娘,你想要那靈石?”
百裏忘川猶疑轉身,淡然地瞥了他一眼。奇怪,此人分明就沒見過,可他卻很麵熟,聲音也很熟悉。
顯然,他將她當成了安瀟湘。
百裏忘川思索片刻,便再次轉身,直接離開,對他不予理會。此人尋的是安瀟湘,還是不理會的好,以免惹禍上身。
她的身後,青衫公子清淺一笑,溫文爾雅的氣質彌漫而來,他不急不緩地轉身,視線挪開那一瞬間,眸中迸出絲絲寒芒。
“查,她的身份。”
此女分明未見過,氣息卻如此熟悉,很似曾相識。
膽敢在星雲拍賣場堂而皇之地盜走靈石,便是與星雲大陸作對。
星雲拍賣場是星雲大陸兩國君主共同支持的,明令禁止任何人對星雲拍賣場動手,隻能用正當法子拍買,若偷盜強搶便是與星雲大陸的所有人作對!
修羅門新上任的門主,據是個武功足以與星凜大陸威懾八方的君王相匹敵的花白老頭。
但這門主,似誰也不放在眼裏,也很喜歡偷東西,所到之處便是豎起一旗黑布,堂而皇之地盜走東西,而後明明白白地告訴所有人,就是他拿走的!
偏又無人見過他的麵貌,想尋人也無從下手,回回皆是不了了之。
所有人都知道是誰幹的,卻又不敢開口得罪修羅門,畢竟,那可是下第一殺手組織啊!
星雲拍賣場的身後,雖有南陵女君與北冥君王撐腰,卻還是不可多得罪於人,靈石被盜,幾十個壯漢來來回回搜了十數遍,足有兩個時辰才將人放走。
待安瀟湘回到府邸,已是深夜了。
她倒是沒想到,自個苦守多日的寶貝靈石,沒被她買走便罷了,竟直接被盜走了。
她得不到,偏別讓到了她很不爽罷了,隻是這會兒她得不到,別人也得不到,她覺著心裏甚爽。
也不知何時自個變得雞肚腸了,沒別人有錢又有什麽怨尤饒,隻是她實在忍不住這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實在爽爆了。
橙子瞅了一眼自個主子,默默撇開了眼,不忍直視。主子從回來到現在一直在沾沾自喜的,真搞不懂靈石丟了她有啥好開心的,她又沒占人家便宜。
百裏忘川輕掃一眼安瀟湘離去的背影,而後淡然提步,若有所思地朝她的房間而去。
思前想後,越發覺得那個男人熟悉,但她從前居於星凜大陸隱世峽,如今星雲大陸星雲穀,皆是深山幽穀無人問津之地。
仔細一想,從前她獨來獨往,連認識的人都很少,十個手指都掐得清楚,采買物品從不沾手,都是下人置辦的。
來到星雲穀更是下人沒帶一個,更是久居星雲穀中,近一年未踏出過星雲穀,又怎會認識此人。
“嘩啦……”正深思熟慮之際,不遠處的樹叢忽然抖動了一下,樹影稀疏。
不仔細瞧定會認為,那是被風吹動了。但敏銳如百裏忘川,怎會瞧不出那處藏了個人。
她淡然地撫了撫衣袖,不知從何處摸出幾根銀針,針鋒寒光微冽,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那暗中躲藏的人見狀,立即麵色一怔,飛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了圍牆,準備翻牆而逃,卻快不過百裏忘川手中的銀針!
隻見百裏忘川迅速一個轉身,白衣翻飛之間,銀針自纖細的指尖脫手而出,直逼黑衣人!
那黑衣人被紮中,連驚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直直從院牆栽了下去。
“砰!”
這一栽,院內一瞬間彌漫滿著緊張的氣息,任誰也想不到,百裏忘川竟能如此巧妙地駕馭銀針,身懷絕技!
百裏忘川不急不緩地將手收回袖中,從容淡然的眸,自暗處輕掃而過:“放心,人沒死,那是麻針。下一回再來,那便是毒針了!”
頓了頓,她眸色微凜,“將人抬回去,別礙了我的眼。”
此言一出,暗處的幾缺即閃身而出,將那倒下的暗衛抗走。其中一人站出來,拱手道:“姑娘,我等並無冒犯之意……”
“若你們帶著刀劍而來,方才倒下的那人,怕早已殞命。”百裏忘川輕緩轉身,邁著優雅的步,離開了。
它們並無殺意,怕也隻是某個大人物派來調查它們的。
那暗衛點頭,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
這頭的聲響鬧得如此大,很快安瀟湘便走了過來,正巧碰上走回來的百裏忘川:“咋回事呢?”
百裏忘川轉頭,瞧見她恢複了原貌,藍美眸秉著看熱鬧的心態,左右轉悠了兩圈。她微微皺眉:“幾隻老鼠罷了。”
而後又補了一句:“往後幻顏粉夜晚要用,近日不太平。”
“啊?”
安瀟湘摸了把臉,才發現自個臉上的幻顏粉失效了。她想了想,應道:“方才洗了把臉,待會回去用。”
想來,百裏忘川果然是遇到什麽人了,竟大半夜的跑來搞事,看來她也得計劃一下搬家的事了。
翌日清晨,安瀟湘便被橙子搖醒了。
“搞什麽啊……還讓不讓人睡了……”安瀟湘睡眼朦朧地癱在橙子手上,不想動彈半分。
“主子你快起來!你看啊!你起來!睜眼別睡了睜眼啊!”偏橙子還鍥而不舍地搖著她,聲音也是震驚到顫抖的,是她往日從未聽到過的激動。
正納悶著,不論何時何地都沉靜的橙子,竟激動到咬了舌頭。
安瀟湘睡眼惺忪地將眼睛眯起一個縫,還未望向橙子,便被她用手強行扭到了另一個方向。
隻看一眼,她便全然清醒了。
隻見她的屋子中,多了一塊半人高的玉石!那可不就是拍賣場中的那塊極品到不能再極品的磁石嗎?!價值五十萬金的磁石,憑空出現在她的房間裏了?!
安瀟湘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而後輕輕咽了口口水,一把掀開被褥,三步並作兩步地奔了過去,顫抖著手撫摸在玉石上。
臥槽,價值五十萬金的磁石,手感就是不一樣,瞧這滑的像條魚似的……
有了這塊磁石,做啥玩意都綽綽有餘了……
橙子跟她去了拍賣場,自然見過這塊玉石的真麵貌,一大早進了屋,便瞧見這磁石不知從何而來,自然激動不已。
安瀟湘摸著摸著,笑得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抱著大磁石傻笑了半響,她一抹嘴角,忽然發現自個房門口站著個人兒,正是消失了幾日的星河。
他不知站在那多久了,依舊淡漠孤遠的氣息彌漫全身,白色長衫,黑絲緞帶係腰間,長劍置於手中,活脫一個瀟灑而俊郎的少年郎。
安瀟湘瞅了星河半響,霍然摸了摸下顎。她咋覺著,星河好像長高零……
呸!所以這塊上上上上等的極品磁石,是星河偷回來的……!
他沒有明,但她知道,星河以前就是個賊,如今更是個神偷,這塊石頭她抱著走出星雲拍賣場,她都做不到,他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它給搬了回來?!
安瀟湘啥也沒,直接走過去抱著星河親了一大口,嘴角的笑根本無法隱藏。
星河替她省了五十萬金啊!這筆賬數目可不啊!
安瀟湘的唇角根本咧不下去,合不攏嘴地傻笑著,與橙子合力,將這塊巨石搬了去墨白的地窖鄭
得趕緊趁人不注意,將磁石中的磁力吸了去,吸到一塊點的玉石中,她好隨身帶著。
星河呆怔在原地,盯著安瀟湘的背影。半響,他唇角微微上揚,淡漠孤遠的麵容之上,滿是遮掩不住的愉悅福他撫了撫她親過的麵頰,清淺地笑了。
墨白在見著這塊巨大的磁石時,整個人震驚到震顫,眼睛瞪得比魚眼還圓。
“這…這磁石……千年難遇啊……”他結結巴巴地盯著那磁石,顫抖著手摸了一下,滑潤的手感足以明此磁石的上上上上等。
安瀟湘催促地推搡了一下墨白,麵上盡是得意的笑:“快點煉化這塊磁石,將它的磁力挪到玉石上,這塊太大,我帶著不方便。”
墨白點頭,猶豫了半響,又道:“你有比這塊玉質更好的玉嗎?煉化磁石,要用玉石更好的玉才能轉化磁力。”
話畢,他又補了一句:“這塊玉已是千年難遇的然美玉,若在普通的玉行買玉……”
意思就是,這塊玉的質量,已是杠杠的,再難找出更好的玉,轉化磁力……
安瀟湘摸了摸下巴,扭頭瞅了一眼橙子:“我們有玉嗎?”
橙子想了想,搖搖頭,而後似想到了什麽,扭頭奔了出去。
不一會兒,便奔了回來。她手中拿著那把她從錦繡閣中帶著一齊出來的劍,上頭鐫刻著大大精致的黑玉白玉。
這把劍質量上乘,做工十分精細,全然是一比一按照她做的那把劍所製,刀鋒削鐵如泥,美玉如魚般滑順,劍鞘更是上乘沉香木與紫檀木一同打磨。
但她帶出來後,鮮少有用的上的地方,甚至拿出來的次數都很少。
想也知道,這是夏無歸按照她的木劍,一比一給她製作的。不過近日她練功都無需用劍,已修煉至以劍氣化劍,主要還是修煉內力。
墨白瞅了一眼她的劍,摸了摸下巴:“嗯……這塊玉倒是能試試,若未猜錯,這應當是夏國開朝之寶,看這成色,也有千百年了。”
劍柄上有一顆碩大的白玉寶石,泛著淡淡的白光。她以為這塊玉頂多是精致些,怎料它的來曆竟如此驚人……
安瀟湘心情有些複雜,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這塊玉,居然有這種曆史?
橙子將劍遞了過去,調侃墨白一句:“你啥時候竟如此懂玉了?我還以為你隻會煉玉。”
“煉著煉著,也有些了解了。”墨白手腳利索地將劍擱在桌上,而後便去推搡那塊玉石。
“嘎吱”一聲,地窖的門忽然被推開,透出一絲光亮。
安瀟湘扭頭,見門口儼然站著星河。
他見她望向他,微微抬了抬頭,淡漠孤涼的眸光微晃。他淡淡地道:“千麵閣閣主抓到了,殺?”
安瀟湘生怕星河會錯意,將她想請來的人一刀子抹了,趕忙擺著手開口:“不不不,別殺!人在哪?”
“前院。”
安瀟湘點零頭,直直朝前院而去,欲強行同千麵閣閣主交易,買個兩百瓶防水的千顏粉,她才能做好去星凜大陸的準備。
橙子緊隨其後。
遠遠的,便看見四個黑衣人,圍著被五花大綁捆成蟲狀的女子。那被捆著的人嘴裏還塞著塊破布,眼裏似乎冒出了淚花。
整個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一見她走了過來,便將求救的眼神飄了過來,試圖讓她救命。
四個黑衣人一見她過來,立即低頭拱手,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
見狀,千麵閣閣主又絕望地聳拉著臉,明白了它們就是一夥的。
橙子默默上前,將他口中的破布扯開。
那千麵閣閣主一脫離破布的束縛,當即開口道:“我招誰惹誰了我!我告訴你們,我沒錢!打死我我都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