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章 與我何幹
而其中之人是誰,一想便知。
歐陽習習眸中掠過詫異,風流不羈地晃了晃折扇,慢慢繞過墨白,“在下同你家主子,也許久未見了,本應在下請她喝盞茶,竟叫她請在下,真是慚愧。”
那美嬌娘微微鞠身,便守在了不遠處。
而琉璃剛入屋,便見堵人的一幕,當即便迎了上來,卻見歐陽習習並無反抗之意,便任之隨之去了。
歐陽習習見安瀟湘來,竟半分不驚奇的模樣,亦不客氣地擺著折扇,坐在她對麵。他敲起了折扇,自發地拿起玉杯,於唇畔輕抿一口,“涼了。”
見狀,橙子便要上前替他換茶,卻被墨白搶過,替他續了茶。墨白將茶杯擱在他麵前,“二皇子,為何不問?”
“問什麽?”歐陽習習從容不迫地倚靠在座椅之上,慢悠悠地瞥了一直未有動作的安瀟湘,輕描淡寫地道,“問你家主子為何在此?還是尋在下作甚?在下不僅知道你來做什麽,且還知道你們有求於在下。”
見狀,安瀟湘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道,“既然如此,我便長話短,二皇子,接個道給我過一過?”
還不待她表明意思,歐陽習習便慢笑一聲,“跑馬場可是個圈套,在下可勸過你,不要去,若你非要去,日後怪罪在下可怎好?”
雖是警示,他卻泰然自若,又接著道,“若你有所求,在下自會相助,畢竟,在下可欠你人情,若日後想起來,莫在下有未完的人情。”
罷,他便朝不遠處的琉璃揚了揚折扇,琉璃走上前,將燙金請帖擱在了桌上。
旋即,主仆二人便起身,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餘下燙金請帖靜靜地躺著。
琉璃疑惑,“為何要幫她?幫大皇子與……諸葛隻!”
歐陽習習不緊不慢地擺了擺折扇,慢笑一聲,“它們之間的爭鬥,與我何幹?”
……
“人情.……”安瀟湘隻掃了一眼請帖,便毫不客氣地收下,“安瀟湘的人情,那真是來的恰到好處。”
著,安瀟湘起身朝外而去,偏目吩咐了墨白一句,“明兒一早,你們便去通知夏無歸,我在跑馬場。”
墨白疑惑,“若明早去搬救兵,會不會有些晚?”
“我這不是怕他來早了,把跑馬場掀了,紅玉的下落就斷了,”安瀟湘白了他一眼,又道,“又怕他來晚了,我的命就搭在那跑馬場了。”
橙子與墨白同時欲言又止,又極有默契地合上了嘴。
左右都是搬救兵,為何主子還要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幾人背影越來越遠,暗處一陣風刮過,仿若從未來過。
橙子回頭,將頭偏向那陣風離去的方向。
翌日,安瀟湘早早便動身,拿著請帖去了跑馬場。
明知是鴻門宴,她偏要來赴。
席位之上僅寥寥幾人,而高位之上,正坐著歐陽斯。
他似等候已久一般,在安瀟湘出現的瞬間,將目光緊鎖在她身上。
安瀟湘避開那道視線,繞過眾人,欲從席位後繞過,卻霍然被人堵住。
安瀟湘定睛一看,發現眼前之人,正是許久未見的淼沝水。她嚇了一跳,卻很快穩住心神,“你這是做什麽?投敵都這麽光明正大了?”
著,安瀟湘眸色驟冷,“你應當知道,背叛夏無歸的下場吧?”
其實,她也不敢肯定,淼沝水究竟是否背叛了夏無歸,僅是懷疑罷了。
那日在大殿之上,果如背鍋,淼沝水置若罔聞的模樣,實在可疑。宮中上下人人皆知,果如是淼沝水一手教出的情報高手,她怎能如此冷麵冷心?
除非,她早在多年以前便計劃了這一切,而果如,僅是她上位的墊腳石罷了。
淼沝水並未正麵回話,詫異道,“王後,你什麽呢?屬下奉皇的命令保護您呀!”
聞言,安瀟湘臉上寫滿了不信。她慢聲道,“你在我輾轉追查紅玉時不管不問,如今又出來做什麽?”
安瀟湘追到此處,全然靠她自己的一手調查,沒有淼沝水的半分功勞,她實在不知淼沝水究竟何用之有?
淼沝水疑惑,“屬下隻收到保護王後的命令,並無幫王後調查的命令啊?”
這番話,險些讓安瀟湘氣到心肌梗塞。
而還不待安瀟湘開口,淼沝水又低言道,“此處危險,王後,快些離開。”
安瀟湘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掃視淼沝水,而後冷哼一聲,“不可能。”
隨即,她便繞過淼沝水,重新回到眾人的視線之中。
淼沝水望著安瀟湘的背影,卻暗歎一聲,緩緩後退,隱匿於黑暗之中。
回到場上時,並無人起疑,或是奇怪安瀟湘的身份,各個人眼觀鼻鼻觀心,空氣安靜到詭異。
死一般的沉寂,好似等待著什麽人到來一般。
這下,安瀟湘是徹底信了,這就是徹頭徹尾的鴻門宴,不然這些人古古怪怪地做什麽?
雖不知歐陽斯究竟想做什麽,但她總不能不戰而退吧?
安瀟湘默默給自己壯了壯膽,尋了個位置坐下,才開始環顧四周。
而此時,又一批人馬入席,才讓原本黯淡沉寂的場麵,熱絡了起來。
而領頭者,戴著玄紅色麵具一抹,墨發隨意披散雙肩之上,繚亂而勾人心弦。在他渡步走過安瀟湘的麵前時,熟悉、優雅慵懶的氣息迎麵而來,十分熟悉。
同漫不經心的貓兒一般,徐徐而過,由內而外彌漫出令人欲動異香,勾走了無數人的心髒,令人心神向往。
待安瀟湘回過神時,那人已走出老遠,坐在的歐陽斯身側的第一個座位。
那個座位意味著什麽,眾人皆知。隻有極為親近信任之人,才有資格坐在上位。
眾人後知後覺地起身,朝那人行禮,直至他微微頷首,才敢坐下。
安瀟湘亦後知後覺地行了禮,跟著大眾走流程,餘光似瞧見那人麵具之下,微微勾起的唇。
越瞧越眼熟,瞧見他,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襲紅衣……
“姑娘,許久不見,近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