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章 初入尚國
這般想著，安瀟湘還是將瓶子揣入袖中，“此事容後再議，眼下有更要緊的事，走吧。”
著，三人便上了馬車，緩緩行出人群熙攘的街道。
長街不遠處，春香望著馬車，緩緩攥緊了拳。
……
萬裏之外，又另一片地。
仿若二重之外的邊，雲霧漫，隱隱約約能瞧見，周遭幾座山峰聳立，數尾鳥掠過，接近透明的羽翼折射出耀眼的光燦，無比灼目。
山尖之巔，卻大有文章，雲階漸上，直通二重。
於尊者而言，不過是尋常去處，於世人與門徒而言，卻是修上幾世都難以抵達的去處。
雲霧繚繞之中，儼然世外之地。仿若海市蜃樓一般的地界，卻成了世外高人的休恬之處。
層層雲階之上，雲簷之中，一團團雲棋擺放齊整。
一側坐著俊俏清冷的少年郎，約莫十四五的模樣，淡漠氣息撲麵而來，讓人不敢懈怠。
另一側，星凜尊者儼然已變了一副模樣，滿麵花白胡子，襯得他分外慈祥。
二人並未探手執棋，隻一指那棋子，便瞬間消失不見，下一瞬便出現在另一個位置。
星凜尊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隨性地指了一處棋，笑道，“尊者年紀，棋藝如此不凡，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為何又變成這模樣？你分明知道，她不喜。”少年郎麵色淡漠，隻掃了他一眼，便挪回了清冷視線。
“飛升二重，她倒是自在逍遙，為何管起我的容貌了？”星凜尊者聳了聳肩，卻又霍然將興味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你呢？你素來不理世俗，此番怎舍得下界了？”
還不待少年回應，星凜尊者又嗬嗬一笑，“不必你，我都知道，趁圓了劫，下界瞧你的心上人？”
聞聲，少年郎一言未發地抬眸，冷眸掃過星凜尊者，卻難掩不耐。
見他不悅，星凜尊者忙擺了擺手，無奈道，“劫數圓了，愛見誰便見誰，於我無幹。況且，恰巧碰上祭星禮，能請來你這尊大神，榮幸之至。”
……
尚國。
殿宇府邸之中，並無幾個守衛，一片蕭條。
府邸深處，寂靜無聲。
紅衣公子唇畔勾起惑人弧度，慵懶而漫不經心的神情誘人沉淪，令人為之沉醉，心神向往。他隨意地倚著軟榻，妖紅衣衫淩亂不整，更顯妖惑。
暗衛低語，“公子，安瀟湘來了，他也來了。”
芷微微上挑的妖眸盡然勾人，靡靡之音，拖著勾人心弦的尾音，“安兒來便罷了，其餘不相幹的人…讓他死在路上便好。”
暗衛沉默片刻，領命道，“屬下這便命人在夏無歸的必經之道埋伏，再放炸藥將他化為灰燼，讓他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處。”
紅衣公子滿意點頭，緩緩挑了挑手指，“芷不想看見，你與夏無歸同時活著回來。”
暗衛顫了顫，一時之間有些語塞，卻不敢應下。
世人皆知，若要夏無歸的性命，難如登，即便下第一殺手組織修羅門，都不敢接這樁生意，哪怕出價再高。
而他誇下海口，不過是為了討美人歡心，怎料被他看破，竟順驢下坡。
正在氣氛愈發沉重之際，暗處又閃出一人，低言道，“公子，屬下保證，夏無歸一月之內，到不了尚國。”
這番話，不過是為暗衛情罷了。
暗衛用感激的眼神，望了一眼那暗處之人，而第一公子，卻並不買賬。
芷輕笑一聲，緩緩撫了撫墨發。他緩緩探出節骨分明的長指，將近處桌案之上的茶杯蓋執起，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卻霍然轉了個方向，似利劍一般逼出半空。
“哐”
暗衛顫了顫身子，慢慢回過身，卻瞧見頸邊僅有毫厘之隔的茶杯蓋，狠狠紮入了牆麵，裂開長長的裂痕。
暗衛趕忙跪下，“屬下當竭盡所能，拖住夏無歸！”
公子要的，不過是孤注一擲的毅力勇氣，若無為之赴死的心，於公子而言，爾等皆是無用之人。
而無用之人.……必將處之而後快！
而此時，暗處之人卻注意到另一回事，她微微怔目，“公子，你的內力……”
“回來了，”芷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微微上挑的妖眸之中盡然冷意，“不過賊一隻，張牙舞爪的東西，如何盜走芷的物什？。”
言至此處，他緩緩偏目，摩挲著不知何時滑出袖口的折扇，“當真是芷給她的？”
他姿態優雅慵懶，舉手抬足之間盡顯傲慢勾人，妖眸之中卻盡然森然之息，令人呼吸為之一窒，不僅為之惑人豔絕驚窒，更為勾人心弦而勾魂奪魄的妖息所震懾。
暗處之人微微膛目，毫不猶豫當即跪伏，與暗衛跪成一排，跪的筆直，“屬下不敢欺瞞公子。”
倏地，門閥一陣輕響。
“嘎吱”一聲，引來了眾人注意。
門盼，素衫男子滿目震驚，緊緊盯著軟榻之上的紅衣公子，許久才回過神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跪伏於之紅擺下，心甘情願。
“公子，你來了。”
……
前往尚國路途長遠，卻分外順利，快馬加鞭幾日仍是到了。
到了新地界，安瀟湘第一時間便是尋了個有書先生的安柚茶坊，位於雅座聽書。
她生平樂趣，其一是吃，其二是看話本，如今沒了話本，隻能聽聽八卦解饞了，最快樂的還是邊吃邊聽。
“世人皆知，尚國大皇子溫雅，卻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年有半載不在尚國，二皇子風流，府中養了無數妻妾.……但據秘聞，尚國還有一位公主，流傳在外呀！”
“便是當年二皇子出世之時，曾有人聽到，那宮中有另一道嬰孩的啼哭聲，是個女娃娃！”
聽到這話，有一人不信，“僅聽啼哭，你便能得知那是女娃娃？”
書先生擺了擺手，“傳言，傳言罷了。老夫亦是一知半解，半真半假，信便是真，不信，便是假。”
那人哄笑一聲，“半真半假還敢拿出來，當真被官兵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