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情敵成了好姐妹?
想到此處,安瀟湘眸色愈發難看,一言未發便踏入偏殿。
偏殿一片靜謐,幾名宮侍連頭也未抬,微微俯身行禮,便讓她進去了。
偏殿之中住著的都是與安瀟湘相熟已久的人,而其中便住了安柚兒、那可什豕、墨白、千隴、橙子一幹人,甚至果如也搬入了偏殿。
得知安瀟湘要入偏殿歇息,果如詫異,“王後,您要同屬下擠在一處?不如屬下去神醫那,將公主請出來?”
夏墨近些時日都是與百裏忘川一同睡的,隻有極少時日能同她睡在一處,主要是她自己也怕,怕自己突然發神經。
夏墨的安全,比她的思念重要多了。
“不必。”安瀟湘搖頭,坐在榻上卻並未躺下。
她伸手,掀開遮掩了許久的霜紗與紗幔,露出失神的湛藍色眼眸,以及疤痕顯然的麵容。
果如不敢二話,便退出了房門。
夜很深,亦很長,寢宮與偏殿卻燈火通明,一夜未歇。
直至明,安瀟湘也未合上眼,全然無心睡眠。
她想,她是遇到了情感危機,她以為至少要十年以後才會發生的事,穿越便發生了。
可夏墨都已近四歲了,她不論如何也應當為了孩子,多包容、忍耐孩她爹。
何況夏無歸也並無大過,不過偏執狂躁了些罷了,他的愛意太沉重,壓得她幾近喘不過氣。
或許,經過時間的磨礪,它們之間也能融合,隻是短暫的三觀不合罷了。
安瀟湘走出房門,望著蒙亮的色,平靜了許多。
橙子在屋外守了許久,聽聞房門響動,她當即迎了上來,“主子,今兒怎麽宿在偏殿了?橙子給您梳洗一番?”
橙子不論白晝黑夜,麵上永遠係著那副霜紗,無時不刻地提醒著安瀟湘,她是盲的。
安瀟湘疲然地伸手,揉了揉藍眸,而腳邊卻有毛茸茸的觸感,直讓她停頓了動作。她低垂藍眸,便瞧見米白色的狗,正玩著尾巴蹭她的腳盼。
這隻狗橙子隻牽出來溜過一回,便是她初醒,與橙子初見時,她拉出來溜了溜。
“它好像認識我?”安瀟湘蹲下身子,抱起了毛茸茸的狗,忍不住多擼了幾下。
橙子怔了怔,點頭,“您養過它一段時日,它自是認得您。”
她…養過狗?
安瀟湘了然,抱著狗便去洗漱,“既如此,它便由我養著吧,這宮中被囚著的日子,太孤單了。”
回到寢宮時,夏無歸早已不在了,安瀟湘換了身衣衫,便起身去晨跑。
雖宮中她不必拘謹,但這副醜陋的容顏,讓她無法這般示人,她做不到。
於是,不論白日晝夜,她都不曾摘下霜紗幔帽,即便入睡了也得覆一抹薄紗,遮去她麵容上的大叉。
不得不承認,她不愛美,卻是怕醜的。
安瀟湘係緊了頭頂的層層霜紗,便帶著雙雙圍著宮殿晨跑。
橙子並不曉得狗從前叫什麽名字,安瀟湘便為它取名雙雙,寓意顯然,望她身盼熱鬧些,不再孤單。
橙子輕功極好,甚至走路都能走出殘影,走出一步,等安瀟湘五步。
安瀟湘探手入紗幔,抹了抹額角的汗,喘著粗氣,“為何…你的輕功如此精妙?”
橙子早已在她前頭等著,理所當然道,“橙子是至弱之人,此生不得習武,唯有這點輕功拿得上台麵。”
“那…我呢…?”安瀟湘又吃力跑出幾步,便就地坐下,心跳如鼓仿若窒息一般,瘋狂地吐息著。
“主子忘了嗎?您身體虛得很,不適宜習武輕功。”
是這般,但安瀟湘還是認為,不會武功真的很吃虧。若未來她與夏無歸吵架,她不僅打不過他,連他的侍衛也打不過,便真成了任他拿捏的軟柿子。
安瀟湘揉了揉眉心,“回頭讓墨白做一件趁手的武器給我,最好要精細、巧妙、易攜帶……那頭在做什麽?”
言至一般,安瀟湘便頓住,偏了偏目,掃向花園的另一端。
稀稀疏疏的花叢樹影中,若隱若現一抹曼妙倩影,著淺黃色水袖舞衫,舞姿驚豔絕倫,步步生蓮,舉手投足之間透露著溫婉可人,細長眉眼中又透著幾分魅色勾人。
青木流沅手持絲團扇,粉嫩櫻花栩栩如生,更襯得她青澀純情。她渾身香汗,稚嫩體香伴著吐息,無比誘人的氣息彌漫而來,香氣四溢,比那花園中最美的花,還要嬌豔幾分。
好一個妙人尤物。
頓然,安瀟湘便覺著不累了。她呼吸窒了窒,支著身子站起來,便循著那個方向探去。
橙子瞧不見眼前的情景,隻能跟在她身後,一同前去。
青木流沅的水袖舞堪稱下一絕,既有南陵女子的溫婉清麗,又有星雲女子的魅惑開放,承了幾分青木紅紅的勾人氣息,連眸色都有幾分相似,同樣的暗色瞳孔之中,透著異魅的玄紅,勾人心弦,誘人沉墮。
她又是一個腳尖踮起,將水袖舞成各種好看形狀,柔若無骨的身軀輕擺,便將雙腿壓下,劈出了安瀟湘夢寐以求的一字馬。
這番動作,直讓安瀟湘讚歎不已。她鼓著掌便出現,“好厲害,你如何做到的?”
安瀟湘為了練體術,劈下一字馬,連著晨跑了數月,卻毫無進展,甚至閃到腰骨好幾回,而青木流沅仿若沒有痛覺一般,輕而易舉將腿壓了下去。
青木流沅聞聲怔了怔,由雅子將她攙扶起來,才撚起櫻花絲團扇,半掩著麵。她微微俯身,聲線如水一般溫柔,“妾身自幼習舞,這對妾身而言,並非難事。”
安瀟湘亦微微俯身,與她打了個照麵。她迫不及待地上前,與她請教道,“我已連著數月熱身,卻遲遲做不到你這般境地,若我連基本功都練不成,又該如何練下去?”
著,安瀟湘便有些傷腦筋地抱胸,“不過也不算毫無進展,好歹腿粗了一圈。”
她這番話,全然在調侃自己練舞練出了肌肉腿,惹得一旁的橙子忍不住笑了,青木流沅亦忍俊不禁地彎了彎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