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潛入地下賭莊
見淼沝水麵上毫不遮掩猶疑,安瀟湘又晃了晃折扇,慢聲道,“你隱匿之術的確無比高明,但你身上的味道,卻暴露了你自己。頭幾回我還以為是錯覺,直至那一日在明王府邊上,我聞到了你身上的脂粉味。”
話到此處,安瀟湘言語驟變犀利,“與那一夜的味道,別無二致。”
頓了頓,她又道,“你身為暗衛,應當明白女子香,會暴露你自己。雖然我也未見你平日塗抹脂粉,亦不想深究此事,但…你是不是應當解釋一下,你那一日究竟想告訴我什麽?”
這方幽室,不過尋常暗室,一眼望穿,毫無可探究之處,淼沝水又在偷摸著調查什麽?
聞言,淼沝水麵色冷凝,毫無聲息地渡步,飛快與之交錯。卻掠過她身旁時,驟然停駐腳步,背對著她,“王後,不論如何,心。”
這番意味不明的警告,讓安瀟湘不明所以。她轉身,望著淼沝水的背影,“什麽意思?”
淼沝水並未回話,但安瀟湘卻能感受到,空氣凝固了幾分,亦沉重。
淼沝水重新提起步子,正欲離去,卻被“哐”的一聲,驟然打昏。
而動手之人,正是墨白。
墨白利索地拍了拍手,將昏迷的淼沝水提了起來,扔至幽室的玉榻之上,又轉過身,望向自黑暗中隱現的橙子。
安瀟湘瞥了昏迷不醒的淼沝水一眼,悠然自得地推敲折扇,“你的隱匿之術的確高超,卻又如何抵得過五感靈敏的橙子?”
罷,安瀟湘朝墨白攤手,墨白當即便將暗牌遞上。她拋了拋暗牌,“夏無歸,你給我等著!”
安瀟湘拿上暗牌,便渡步走出暗室。
待三人離開後,玉榻上的淼沝水霍然睜眼。她掃了一眼空蕩的幽室,慢慢坐起身,自懷中掏出精致卻久遠的胭脂盒,目色沉重。
半響,她抬眸望了一眼門口,歎息一聲,卻未有言語。
得到暗衛頭頭淼沝水的出宮暗牌,安瀟湘很順利地便出了宮。
為掩人耳目,她換了身男裝,同往常那般風度翩翩的公子,搖著折扇便大搖大擺地出了宮門。
可惜色太暗,無人能發覺她的瀟灑氣質。
……
黑市深處,地下賭莊前。
三人立於不遠處的黑暗中,安瀟湘偏頭瞥了一眼墨白,“你當真確定是此處?”
“不錯,那幾人分了幾波,它們很警覺,隻跟蹤到一人,探子親眼見了他入了此處。”墨白點頭之際,手中已拋出兩枚的機關鳥,“若兩個時辰未歸,便會有皇衛隊來搜查此處。”
安瀟湘點頭,回首望了一眼神色警覺的橙子,又瞥了一眼墨白,“你就在這拿著麻袋守著,若我將那人追出來,你便套住它狠狠打一頓。”
罷,安瀟湘便提起步子,朝地下賭莊而去。
墨白猶疑了一番,欲言又止地拿起麻袋,“心行事。”
橙子回首點頭,忙跟上安瀟湘。
伸手不見五指的二更,地下賭莊卻正值熱烈,骰子晃動的聲響無處不在。
安瀟湘與橙子皆以薄紗掩麵而入,四處掃視一番,便徑直入了內室。
想也知道,那人手中銀兩多得很,外頭那幾兩銀子的賭,瞧不上。
而內室更是隨處可見的有錢公子哥,走近賭桌一瞧,安瀟湘自個都不敢打了。
一台二十兩起賭,層層疊加後,終金能達到數千兩,分分鍾能輸的傾家蕩產。
安瀟湘盤算著手頭的銀兩,也隻夠打兩台。
而左右巡視幾圈後,安瀟湘找到了與目標相似的一位公子哥,於他對麵坐下,隨意地扔了幾個赤籌。
那公子哥可逍遙,左右環繞著三兩個美嬌娘,笑得滿麵蕩漾之色,口中更是頻頻吐露不雅言語。
而安瀟湘屁股還未坐熱,那公子哥便主動尋她搭話,“喲,公子貴姓?”
並未想到他如此自來熟,安瀟湘愣了一愣,卻並未開口。
而身後麵覆霜紗的橙子聞聲,當即上前,一屁股坐在安瀟湘的大腿上。她同尋常的美嬌娘一般,親昵地摟住安瀟湘的脖子,“我家李公子性子便是如此,不愛話,爺可別氣惱啊!”
橙子雖並非生得極美,卻亦是年紀正盛的姑娘,扮起內眷娘倒是有模有樣。
安瀟湘雖戴著層層紗幔,卻身形纖長,足有一米七六,扮作七尺男兒綽綽有餘,毫無違和感。
於是二人抱在一塊,倒真有幾分浪蕩姿態。
而見狀,那公子哥倒也未惱,不甚在意地摟了摟身盼的美嬌娘,“在下劉言,李公子既都是來玩的,便莫要拘謹,”到此處,劉言又對著安瀟湘擠眉弄眼,“公子也躲著家中婆娘吧?”
見安瀟湘點頭,劉言倏然放聲大笑,“同道中人!”著,他望向已開了盤的賭局,笑得隨性,“你猜,是大是?”
安瀟湘偏頭,瞥了一眼堆滿籌碼的桌上,心下卻一片茫然。
講真,她素來是個好娃子,賭博之類的從未沾染半分,而眼前她也僅是趕鴨子上架,別提贏不贏的問題,她連看都未看懂,玩法都一知半解。
而怪異的是,她分明從未玩過,心頭卻仿若有一道聲音,於耳畔催促著她,將籌碼放到某個位置。
鬼使神差的,安瀟湘拿出兩錠足金,將所有的籌碼準確無誤地推至上八點。
劉言見她玩的如此大,忍不住詫異。他笑言,“這一台我還未勝過,李兄出手如此闊綽,想必是勢在必得了。”
罷,他亦拋出兩道十兩赤籌,與安瀟湘壓在同一處。
而一旁的觀望的賭客見狀,隻笑一笑,“兩位公子,這四骰二十四點是最難得勝,便是第一公子來了,也不敢似你們這般篤定啊!”
雖未明言,那人的表情卻寫滿了,此局必敗。
劉言聽了,卻不以為然,仍是漫不經心的姿態,“長江後浪推前浪,第一公子已是陳年往事,如今的賭學官可是那黑衣。更何況,便是無賭學官的賭術,也該有賭學官的傲氣,不然在下的臉麵可還怎能要啊?”
他開玩笑一般的言語,卻讓賭客紛紛讚同,卻並未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