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真是難於絕處逢生
長生和冒頓從大秦,總共帶了一萬人過來。這多日子以來,他們所向披靡,一路奪關斬將,現已深入匈奴地域瓜州。今兒晌午過後,本不是打大仗的時候,也沒想到,那匈奴大軍,說是拆除營帳,準備打一仗就開拔回西都。
被匈奴七、八萬人,分割成了三塊,包圍了起來。
腹五羊當時率領著玄鷹門鐵甲,和冒頓一起,劍指頭曼,飛速向他馳去。所有攔在前方,無論持槍的,拿刀的,還是舉劍的,引弓的……全部都被斬下了頭顱。
但是,到了一定的距離,似乎腹五羊和冒頓,再怎麽猛烈地奔馳,那頭曼,卻一直與腹五羊和冒頓,保持著這個距離。腹五羊和冒頓,飛速地前進,頭曼似乎就在飛速地後退。
三百五十八位鐵甲騎士,一路馳過,一路血花翻飛在身後流淌,一路人頭滾滾落地,一路倒下的匈奴兵卒,不計其數。
然而突然間,頭曼向右側退去,一下子便消失在茫茫的匈奴大軍人海之中。再然後,他們用戰馬,一路趟出來的、鋪滿屍體的馬路,被合攏起來。四周,清一色的,全部都是人海,全部都是匈奴人的騎兵。
腹五羊對冒頓說:“我們中計了。”
冒頓憤怒地罵道:“頭曼那老狗,還真是布好了陣啊。”
三百多玄鷹門鐵甲,被四周的人山人海一般的、匈奴騎兵包圍著,沒有匈奴人敢靠近。腹五羊和冒頓,轉了幾個圈之後,已經不知東南西北了。此時,正烈日當頭,腹五羊問冒頓道:“你能確定頭曼從哪個方向遁去的嗎?”
冒頓東張西望好一會兒,搖了搖頭:“無法確定啊。”
“那我們隻有先耗著,待太陽偏西一點兒,再行動吧。”
“也隻有這樣了,就是不知,小舅公能抵擋多久?”
腹五羊艱難地思索著,臉上一陣痛苦,歎道:“剛才都怪我,幹嗎不看著點兒情況?就直接衝進了人家的包圍圈。”
“五羊前輩,您也不必自責!那頭曼老狗,本就陰險狡詐得很,身邊還經常有高人相助。”
“我,我是擔心公子殿下!他身邊才三千人,還多是勤雜人等。”
“唉!也怪我,太心急了。總想著小舅公不是一般人,他的修為境界,早就在四大宗師總和之上了,定是吉人天相!”
“話雖如此,可,可是,公子殿下才多大年齡啊?不怕你笑話,前陣子,殿下的火症,差點,差點兒就,就完蛋了!”
“嗯,小舅公也真的不容易,總是以最好的狀態示人,替人排憂解難,卻自己卻常在痛苦中煎熬。”
“冒頓,你看,太陽是不是已偏西了一點點?”
冒頓仰頭,仔細辨別了一下,著實還昌辨別不出方向。便說道:“等下,咱倆分開,一個朝小舅公的方向,前往馳援;一個朝頭曼的方向,繼續任務。您看可好?”
“好。我朝公子殿下的方向,那你朝頭曼的方向。”
“不,五羊兄。逮不逮得著頭曼,眼下,都無關重要了。但小舅公,一定得施救成功,還是我朝小舅公的方向吧?”
腹五羊對冒頓說:“你熟悉頭曼,逮著他很重要,可以挾持他立即退兵。我比較熟悉公子殿下,所以,我去馳援殿下!就這麽定了,你看看方向,我們就行動吧!”
“諾。”
冒頓既然稱呼腹五羊為前輩,他就是太子又怎樣呢?他不好再與腹五羊爭執,隻能服從。他對草原也比腹五羊熟悉一些,看太陽和周圍的參照物,以辨別方向,他肯定也在行一些。腹五羊則望著四周,一望無際的騎兵,完全都是一模一樣的,無法找到參照物。
多勒和烏伊斜,就沒這麽幸運了。他們率領的四千精兵,雖比起匈奴的騎兵,個個高頭大馬的,加上大秦博士台的玄鷹門,專門為對付匈奴騎兵彎刀,而發明設計的重劍式大砍刀,一個人能頂倆。
他們打的匈奴騎兵傷亡很慘重。
但是,一個頂倆,也就能幹掉敵軍八千多人。
可是,敵軍何止八千多人!僅圍剿包圍他們的,就至少有兩萬多人。
如果說,多勒和烏伊斜的四千人,一人能頂五個人,那麽,也許還勉強可以和敵軍抗衡。現下裏,他們明顯還做不到一人能頂五個人。
就這樣,他們不斷地戰鬥。匈奴人卻不斷地換人,衝上來打幾下就跑。這讓他們體力消耗極大,沒一刻不得不認真地戰鬥,沒一刻能夠慢下來,或停下來歇一歇。
他們開始出現傷員,逐漸地,受傷的人,越來越多。
多勒大喊道:“兄弟們,精神起來,合力把帶頭衝的,腦袋砍下來。”
所有聽到的人,都大聲答著:“諾。”
那聲音氣壯山河,把匈奴騎兵嚇了一跳,就連他們的坐騎,匈奴純種戰馬,也似乎嚇了一跳,開始後退幾步。
在邊緣的人,沒能聽清楚多勒大將軍的命令,便向靠近的同伴詢問,傳到聽清楚的,再傳回來,大夥似乎都又有了勁頭和精神。
匈奴人,不知對方答應著什麽事情,也不敢輕易再衝上前去。
就這麽僵持著。
這也給了多勒與烏伊斜,兩位大將軍,趕緊商議一下對策的機會。
“烏伊將軍,”多勒一直很瞧不起烏伊斜,因為,他總是諷刺他:不是真正的草原男人,怎麽能聽從一個小妾的擺布?而此時,他想起,商議軍情之時,烏伊斜曾提出過不同的意見,結果,被自己變相地懟了回去。
現下裏的狀況,顯然他是有責任的。是他最先提出這樣方案的意圖。
他必須與烏伊斜一起,共同麵對眼下的局麵,“你看咱們還有機會突圍麽?”
“當然。眼前這些烏合之眾,還能把咱們怎麽樣?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有話直說,還不堅持一下自己的意見?”
“唉!我是被那蕩婦女人害的。長久以來,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滋味,真不是人受的!與現下的情況一樣,我一人無所謂呀,隻是,跟著我的弟兄們,他們怎麽辦呢?現下裏,這四千弟兄,你說,怎麽才都能保全啊?”